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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声低沉的男声从她身后窜出,吓得她手中的望远镜差点甩到地上,但她不能生气,只能怪自已的师父是冒失鬼。
“妳躲在这儿干什幺?”史锦卫虽然问她话,眼睛却看着四方。
“我睡不着,起来练剑。”朱影青不敢讲自己是怕鬼。
“赶快回房去睡觉,记得要锁紧门。”史锦卫正欲转身。
朱影青急急抓住他,声音甜得像撒娇。“师父,发生什幺事了?”
史锦卫脸上有种浓得要用剑才切得开的担忧。“有刺客潜入。”
朱影青难掩好奇地问:“抓到了吗?”她从没见过师父这幺害怕的模样,即使是三年前,长平公主的剑尖抵在师父的喉咙上。师父镇静的神情迄今她仍记忆犹新。
一点风也没有的夜晚,竟让她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没抓到,他们全都自刎了。”这时假山外的锦卫群突然一阵骚动,史锦卫一个提力,双脚跃到假山上,只留下一句:“快回寝宫去。”旋即飞身加入锦卫群,接着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第二天,整个皇宫仍是乱烘烘的,所有坐在餐桌前的太子和公主都无心动筷,唯独朱影青照吃不误,只听到长平公主以她惯有的严肃声音告诉大家,昨晚刺客乔装锦衣卫潜入皇宫,但因说话的口音不标准而被识破,一时间刀光剑影,矛戈相击,分不清敌我,虽然死了二、三十名锦衣卫,但英勇的锦衣卫也杀了七、八名刺客……
说到这时,所有的太子和公主都屏息以待,只有朱影青发出嗤鼻声,立刻被长平公主白了一眼,朱影青只好把真相吞进肚里;那些刺客明明是自杀的,长平公主粉饰太平的说法,令她不齿。
没多久,英明的皇上下令,封锁宫门,弓箭手拉弓待命,所有的锦衣卫立刻停止械斗,不论死活,全员集合在午门内清点人数,由东厂番子接替保卫皇畿,及缉拿刺客之职,这招果然奏效。
从日暮查到月升,重重包围令十数名逆贼进退两难,迫不及待的相继自寻死路。
但是皇上的疑心病向来严重,他怀疑仍有漏网之鱼,远在天边、近在咫尺;于是宫墙之内撒下天罗地网,午夜戒严,闲杂人等一律早睡早起。不得夜游或梦游,违者斩首示众。
偏偏长平公主好管闲事,要御厨今晚不要煮消夜,害得朱影青肚子饿得睡不着,肚子里彷佛养了一只公鸡,咕咕一叫,更饿;害得她理智全无,顾不得皇命,只想先顾五脏庙要紧,心想虎毒不食子是万物的本性,她便有恃无恐的溜出房间。
闪闪躲躲来到膳房,她忙了半大,只找到西红柿、小黄瓜、包心菜、豌豆芽等便宜的生菜。
该死的御厨,又伺机揩油,把鸡鸭鱼肉盗卖出宫,朱影青一怒,拿起菜刀乱砍;忽地,橱柜里有动静,朱影青大喜,怀疑是漏网之“鸡”躲在橱柜里。
朱影青手拿菜刀,目露凶光,急欲将他大卸八块的心情表露无遗,一步步接近橱柜,打开橱门;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光不偏不倚地抵在朱影青的喉咙上,寒气逼骨。
朱影青仰首不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其实她没那幺伟大,头抬高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让对方看清楚她是谁,刀剑无眼,人有眼。
她心里盘算着有两条生路可走——一是命令他下跪,他是我军,她是公主;二是他命令她下跪,他是敌人,她是人质。
她当然希望是第一种情况,万一不是,她会立刻装弱小,这点对她而言非常容易,她本来就是个五短身材的胖小孩。
没想到,她一看到他的脸,上下嘴唇急速扩张,大得可吞下一个拳头。
朱影青是个早熟的公主,十三岁就有了,不是有身孕,而是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那感觉来得突然,只记得,眼光一触,她就措手不及的爱上他了。
若不是现在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她想她会当下拿出公主的腰牌,要他随她回寝宫,做她的贴身侍卫,日夜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直到她完全发育之后,收他做面首,也就是性奴隶的意思。
他真是个超级大帅哥,就在她意乱情迷、头昏脑胀之际,她突然发现他头戴圆帽,身穿淡青色军袍,他是锦衣卫,不,应该说他是刺客才对。
她原以为她会吓得屁屁颤,但此刻她的理智正被女大不中留的心情控制住,毫无招架能力。
“妳是什幺人?”他收剑回鞘,充分显现不滥杀无辜的美德。
“女人。”她挺胸,想要证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道理。
“女人,妳几岁?”他眉峰紧锁。打量着她凸出的肚子。
“年龄是女人的秘密,你探听我的秘密,有何不良的企图?”她咄咄逼问。
“我替妳感到难过,因为很少有女人像妳这样发育失败,又平又矮。”
他这般嘲笑。听在她耳里,却成了打是情、骂是爱的讯息,再加上那幺想知道她的年龄,可见他对她一定有意思,她自信满满地告诉他。“我今年十二岁,三年后,我保证会是个前凸后翘的高朓美女。”
他失笑道:“不是每一只毛毛虫都能变成美丽的蝴蝶。”
她天真地说:“我不是毛毛虫,宫里的人都说我像可爱的蚕宝宝。”
“的确像,自白胖胖的,长大之后,就是丑不拉几的飞蛾。”他实话实说。
闻言,她的自尊受损,眼中泛着泪光,任何人都可以说她又胖又丑,她不会在意,唯独他不行;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若是没有这样的感觉,那她多可怜,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突地,一只暖暖的大手,从她的眼角轻轻滑向到她的唇边,为她抹去泪水,以及忽然泉涌而出的口水,她整个人楞住,只听到咚咚的声音,不是击鼓,也不是打雷,而是她心中的小鹿在狂舞的声音。
“别哭,我刚才是开玩笑,像妳这样天生丽质的女娃,跳到黄河也找不出第二个。”温柔的语气,温柔的笑脸,他有一颗温柔的心。
“是真的吗?”她煽动半长不短的睫毛,一脸无邪中隐藏着勾引的目的。
他用左手按着右边的胸口。抿着唇线不让自己笑出来。“我发誓。”
她破涕而笑,蒙陇未干的眼,没看清楚他手放置的位置和心脏的方向相反。
他好奇地问:“妳半夜不睡,跑到厨房干幺?”
“来厨房总不会是上一号吧,即使是施肥,也该在菜园,这里的菜没有根,没办法吸收我恩赐的养分。”她自以为幽默地说了一堆废话。
“有刺客潜入宫中,这件事,妳没听说吗?”
“那些刺客,已经做成了肉包子,分给今晚值班的番子当消夜吃。”
“可恶!”他一怒,亮闪闪剑光,在她眼前晃动。
“你想杀了我泄恨吗?”她抖瑟着唇问。
他铁铮铮地说:“别怕,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不需要陪葬品。”
“你该不会是想自杀?”她并未因此松口气,烦恼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心儿,忽地疼痛了起来,有着四分五裂的撕裂感,好难受!那些刺客的下场都是自刎,他要是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他视死如归地说:“小宫女,我是刺客,你快去告密,领取封赏。”
“我个子虽小,但绝不是打小报告、卖友求荣的小人。”她正气凛然道。
“妳现在不去,明日一早,功劳变厨子的。后悔都来不及。”他强调。“金钱万能。”
“我不爱钱,我爱你……”她连忙澄清。“因为,人命比钱更值钱。”
坦白讲,活到这幺大,钱长得是圆?是扁?她根本不知道。
身为公主,说穿了,和在井底长大的青蛙没两样,吃的喝的用的,嘴巴说一声就有了;她到现在还以为所有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上帝赐给她的,只要向上帝祷告就可以,因为汤教士每次在用餐前都会说,感谢上帝赐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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