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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虎(18)



“我们。”

一听这仿佛日夜都萦绕在耳畔的清扬嗓音,她的不耐垮了。

刘青越!

噢,早该猜得到的,是她笨!

“嗨,早呀,蕾蕾。”

这声音是?裘伊?!

猛地扭头,她瞪着一前一后走进厨房的两人。

怎么,他们当这是自己家呀?连门铃都不按,而且,怎么裘伊也来了?

妈曾解释过,裘伊跟刘青越并不是她所想像的那种关系,她跟小姑姑求证过了,但她不太信;因为,怎么看就怎么像呀,又不是连体婴,却常常腻在一起,他们是两个大男人耶!

铁定是妈跟小姑姑想联姻想疯了,才会跟她扯这种漫天大谎。

“挑菜呀?蕾,你真贤慧。”

“是呀,闲闲的,什么都不会啦。”龙蕾打着哈哈,给刘青越的眼色却很责备。

他竟敢带着他的“女”朋友跑来诱惑她,这混球到底有没有道德观念呀?

明明就已经有了裘伊,可是,常像道影子似的卯上她,让她无所遁形。

惨就惨在,她几乎不曾碰过像他这种男人,能聊天、能拌嘴、能相邀逛大街,不介意跟她站在街头吃蚵仔面线,也能冷战个一两天,相见两相厌,尤其这闷骚男人鬼点子还真不少,就是这种阴阳两极的性情教她又爱又气,心情挣扎得很。

她已经很有良心的在他阴魂不散时尽量避开,免得真做出强抢人家男友的不良行径,可他偏偏不合作,活像她是只白老鼠,而他是胜券在握的大坏猫……

拜托,他能不能好心的隔开距离,让她稍微喘口气呀?

他知不知道,越熟悉他,越喜欢上他,她就更想捶心肝,为全天下的女人,尤其是她自己,大喊一声可惜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同性恋?

她想变性了啦!

“龙妈妈好。”马屁裘伊上前,必恭必敬又带着谄媚的呈上贡品。“瑞克说,你喜欢吃这家的凤梨酥。”

“哎呀,叫你们来吃个便饭,干嘛这么破费呀。”

便饭?

一桌子鸡鸭鱼肉,这还叫便饭?真不知道要怎么才叫盛宴?满汉全席?

瞅着喜孜孜地将礼物捧出厨房的妈妈,龙蕾挑眉,嘴角微微一撇。啐,虚伪的妈妈!

“真稀奇,你会下厨呀?”刘青越走近她。

她皮笑肉不笑。“不,我只会下毒!”

“看得出来,你现在就有股居心叵测的阴笑……”

居心叵测?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懂不懂这道理呀?跑到别人的地盘,还敢这么放肆?

一气之下,龙蕾顺手就拿起炉上的锅铲丢向他。

“赫!”没料到她的突袭,刘青越来不及闪,被砸个正着,热烫的油渍洒了他满颊,铲边也在上头留了道红痕。“你动粗?”

“动粗?”出击成功,她笑得很开心。“不,那不叫动粗,这才叫动粗。”不待他有反应,她扬脚,成功地往他脚胫狠狠的踹上一脚。

猝不及防的刘青越猛然抽气。

裘伊咧嘴大笑。

“妈的,你还真敢开战?”

“别怀疑,我已经这么做了。”

四目凝望,男的怒,女的笑,离了他们几步远,不知死活的裘伊狂笑,拍着胸脯。

“呼,幸好我闪得快。”要不然,那锅铲就算没冲着他的脸弹来,也镇定砸到他的胸。

可他才庆幸完,一块湿答答的菜瓜布迎面砸来。

啪,正中目标!

他大惊失色。“你!”

“我向来公平。”勾了啼笑皆非的刘青越一眼,她笑得没半丝良心不安。

“公平?你们争强斗狠,关我什么事?”

“看戏站这么近,也没付钱买票,你活该!”

“谁活该呀?”笑眯眯的走回厨房,见情况有异,江凤连微诧。“咦,小越,你是怎么油滋滋的……赫,裘伊?你也……你们的脸……是怎么了?”

两双委屈的黑眸望向她,扁着嘴。

江凤连恍然大悟。“蕾蕾,你又搞什么鬼?”

“我搞鬼?妈,有没有搞错呀?不分青红皂白,你就怪我?”气不过,龙蕾反控。“你干嘛要请这流氓来吃饭?”

“流氓?”江凤连疑惑的视线掠过气呼呼的女儿,瞧向那两张面有异色的年轻人。“你在气谁?”

女儿近来都爱闹别扭,这也不是怪事,可是这么明日张胆地指控她邀错客人,这是第一回呢。

“还有谁?”

“谁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龙妈妈,她是在说我啦。”

斜瞟了刘青越一眼,江凤连苦笑摇头。

或许,她跟志媛真是想得太多了,蕾蕾跟小越?唉,做梦呀。

裘伊的反应就没这么淡然了,往刘青越肩上用力一拍,他大剌刺的嘲弄他的诚实。“你还真是自动认罪哩。”

“没办法呀,谁叫这里只有我姓刘,是吧?”刘青越嘀嘀咕咕,却无视裘伊的揶揄,朝龙蕾挑眉微笑。

龙蕾咬着牙,瞪他。

好样的,他当真是色胆包天了!

月月月

几天后,龙蕾才知道、也才想到似乎好久没看见刘奶奶了。

“她病了?”她张大了嘴。

原以为被李成儒堵到,铁定又是一阵烦,结果,真是坏消息!

“龙老师,你都不知道?”李英扬也很惊讶。

龙蕾摇摇头。

“我们都去看过刘奶奶了。”林道成提出证明。他的母亲跟刘志媛是同个妇女团体的会员,所以,偶尔也是会有一家亲的熟络。

杏眸微睁,龙蕾微赧的缩了缩肩膀。

她连刘爷爷都疏于探望了,更遑论刘奶奶。

“龙老师,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最爱包打听的李英扬插话。“以前,你的消息最灵通了说。”

那是以前呀!

龙蕾张口欲言,却在李成儒的沉默注视中闭上嘴。

他为何用那种眼神看她?好像,她欠了他什么……

“你也去探望过刘奶奶了?”她小声问。

就住在隔壁,应该有吧?

“嗯。”三两下支开围在身边喳呼的朋友,李成儒拧起眉心。“她已经卧病在床好几天了,你都不晓得?”

因为愧疚,龙蕾无言以对。

她的思绪全给了刘青越,成天紊乱又茫然,哪有精神注意到别的事情。

“你很心烦?”

“呃……”她叹着。

李成儒的确是很了解她,若不是他的居心不是她所能接受,她倒不反对有个像他这么称头的弟弟。

但,他一定不允!

“因为刘青越?”

“啊?”

“别以为我什么都没说,就代表默许了。”

她不懂,“默许?”

“你以为我放弃你了?”

“你没有?”

“没有!”

龙蕾脸一垮。

看吧,李成儒就是有这种劲,这几天净顾着被刘青越诱惑,倒将他搁到一旁了,也没时间给他缠,坦白说,她还以为他转移目标了。

“可是,我从来就没给过你希望呀。”她觉得好委屈。

这叫什么?色不诱人,人自诱?只不过.在李成儒眼中,她真这么秀色可餐?

那,在刘青越眼中呢?

她比裘伊更可口?唉,情窦初开的烦恼未解,如今再加上担忧刘奶奶的病体,她的脑袋又开始在隐隐抽痛了。

月月月

当天晚上,龙蕾泪雾婆娑的杵在刘家大门外。

从未想过,她竟会被人拒于门外,更别提这道门是她进出惯了的刘家大门;而冷着眼,叫她别浪费时间的混蛋就是刘青越。

这猪头在监视她呀?怎么知道她今天晚上会来?

“让我进去看看她啦。”

刘青越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你回去吧。”他叹道。

才刚从医院回来,爷爷的情况每况愈下,二奶奶的病来得又急又凶,大家都是硬撑,不愿轻易放弃任何一个。

即使是他,也并不因为二奶奶的受折磨而私心窃喜!

“不,我不要。”他跟刘奶奶不合,她早有耳闻,自他回来后,她也有眼睛看,可是,不合的是他,又不是她。“再怎么说,她只是个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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