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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抢亲(3)



“你走吧。”

“我是要走了,可是,你跟我一块儿走。”揉揉酸到极点的脚跟,王云薇不顾她的反对,拖着她就近走进一家小咖啡厅。

“云薇,我没钱喝咖啡了。”感谢那头恶牛!

王云薇眼白一翻。“我请你,不准说不。”她在沙发椅上舒服的伸伸懒腰。“顺便吃晚餐,因为一接到你的电话就慌了,赶着来接你,我不得不忍痛牺牲了那顿聚餐。”

“好浪费。”

“所以,我们别再虐待可怜的胃了,想吃什么就叫吧,今天我的钱包无限量供应钞票!”

愠恼的瞪着窗外的夜空,姜文莹没法子爽快的占好友的便宜。

“面子不能填饱肚子,你别再想了。”王云薇想想,这似乎有点强人所难。“等吃饱饭,随便你怎么想都可以,OK?”“唉。”

“你别再叹了,会影响我的食欲。“好!”她屈服在饥渴难当的生理需求上,因为,她也饿毙了;而且她说到做到,没再叹气,但是也没心情讲话,点好餐,她只手托颊,了无生趣的瞪着窗外的行人匆匆。

端着水杯,王云薇盯着好友瞧。

小莹的个性冲动且活力充沛,在一干女性朋友中,她清妍涓秀的脸庞总让她联想到精灵;那种跳上跳下、很会闯祸却又很逗人开心的顽皮精灵。

如今,她心中的小精灵万念俱灰的沉浸在伤心里。

王云薇没打扰她,任她兀自沉淀与理清胸口紊乱的情绪;这时候,旁人说再多都是多余的。

餐来了,她们沉默的用完餐,各自捧了杯热饮,暖暖周遭的气氛与心情。

饮料凉了,王云薇清清喉咙,“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姜文莹耸耸肩。

“要不要跟姜伯伯说?”

“不要!”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这次,她有跟爸爸调了些头寸……这也是让她的心情无法迅速平衡过来的主要原因。

是她白痴到将所有的钱都丢到一个盒子里,结果,连一毛都不剩;爸爸疼她,不至于开口责备她,但是,需要他开口吗?她已经够良心难安了!

见她的神情再度阴沉难展,王云薇低叹。“这几天,你先暂时住在我那儿好了。”

“你家孝华呢?”

“管他;你当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骚娘儿呀?”王云薇犹豫了几秒。“叫他睡沙发好了。”

“你家的沙发是两人座的。”

“够装他的屁股就行了。”说实话,姜文莹不反对这项安排,尤其在有利于她时,她更是举双手赞成。

当天晚上,姜文莹躺在王云薇客厅的沙发椅上。

她是客,不能反客为主,孝华是很大方,但她总不能真的打蛇随棍上吧!

云薇他们睡了,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几十万哪!她的心真的很疼,眼眶滚泪,尤其想到爸爸那张尽显风霜的老脸,她怎睡得着呢?

气呼呼的坐起身,捶着腿下的沙发垫,再闷闷的躺回去。

一个钟头后,全世界的羊都挤在她的脑袋里,咩咩咩咩,吵得她心烦气躁,她唬地坐起身。

妈啦,她一开始该想的是牛,而不是羊;想那一只又一只的黄牛跳过栏杆,哞哞哞哞,然后跳进磨刀霍霍的屠宰场里!

心里有事,她睡不着,而一坐起来就……就……就想尿尿……

姜文莹窝在厕所里生闷气,直到稍稍顺过怒火,这才甘心离开坐到发热的马桶,伸手去扳冲水掣扭。

喀!紧紧的握着断掉的小把手,姜文莹目瞪口呆,久久,仍不相信这是事实。

她把云薇家的冲水马桶弄坏了!

“妈呀!”她恶声低咆,不知何时,已酸泪盈眶。

她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三天两头犯霉气?

王云薇闻讯赶来,她身后和善的许孝华揉着惺松睡眼,手里还握着一根球棒。

“小莹,怎么了?”

“没……呃……”噙着泪光,她说不出话来。

这种事情,不是没什么三个字就可以敷衍过去的,现在不说,等云薇他们上厕所时,不就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瞒又有什么用。

“该死!”

“小莹?”王云薇关心的走上前。“你还好吧?”

“我很好,可是……”姜文莹尴尬的将手中的小把手送到她眼前。“对不起。”

瞪着那个铁制小把手,再瞅了眼不安又气愤的姜文莹,王云薇很想笑,却只是上前接过它,顺手扔到垃圾桶去,轻柔的按着她的肩,将她带出厕所。

“这东西旧了,当然容易坏,你没被划伤吧?”

摇摇头,姜文莹感激的朝她淡然苦笑。

她的大拇指的确被断裂的利角划出一道小伤,但这算得了什么?真正痛的是她的心,她的荷包呀!

正文 第二章

“这沙发得换了,怎么越睡越硬?”侧着身,姜文莹拉紧身上的小被子。

寄人篱下的日子很难捱,她简直是度日如年。

云薇跟孝华本就是她的死党,知道她心情低落,对她嘘寒问暖,像伺候女皇般周到,可是,她不想当女皇,更不愿意被打回无壳蜗牛的原形呀!

而且……她是真的很喜欢那栋房于。

好怀念住在里头的短暂时光;即使因为整理而累得像狗一样,也怀念的很。

“要怎么跟爸爸说呢?”这是另一个让她头痛的事情。“早知道就不该跟爸爸夸下海口的。”

过几天,等我将环境整理妥当,再风风光光的邀爸爸上台北玩一趟。

好呀,好呀!

那我们一言为定噢!

女儿呀,那爸爸就等着你的邀请函喽!

当时,爸爸的声音听起来好快乐,好快乐。

就跟她一样快乐!

越想心情越低落,姜文莹再也躺不安稳了,她得做些什么;一些能让她心情好过的事情。

没错,她需要一些,呃,很多很多的新鲜空气!

轻手轻脚的取下钥匙,她离开云薇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只是想离开这张沙发。

她睡得腰好酸,背好僵。

总之,当姜文莹回过神来,定下心来时,竟然是站在那栋无缘的房子前面;而且,她不是像游魂般免费乘风飘过来,她是闲晃到街口,举手拦下一辆计程车,花了一笔钱。

手里拿着又扁了一些的钱包,她咬牙心忖。

“我快疯了!”

只是,散尽千金、辛苦整顿的安乐窝被鸠占鹊巢的坏蛋夺走了,叫她如何甘心?

月光下,仰望着夜色中更形幽静的房子,她的心情又是一阵剧烈激荡。

这院于不算小,隐约留有往日花木扶疏的痕迹,两层楼的屋舍还算宽敞,斜坡屋顶有扇可以观星的天窗,厚墙是红砖建材,看起来朴实且人她的眼……

一开始她就着了那扇天窗的魔,然后,那原品原味的红砖墙,她知道自己能让它重新恢复原貌,重新拥有一个家的生命力,她真的有这份自信。

只是,这些都不是她的了!

都不是她的了,因为她倒霉透顶的被人骗光了钱……

泪眼盈眶,姜文莹怔怔的凝视着已成镜花水月的梦想在眼前逐渐涣散成烟。

oo

匡嘟!

玻璃窗破掉的时候,雷堑躺在老旧却仍旧舒软的床垫上睡得死去活来。

他忙了一整天,重新漆好每一面墙。

入睡时,他再度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回台湾来住一段时间,家人的关心鞭长莫及,他安心,也顺心;待再回纽约时,他又是焕然一新的雷堑了。

匡啷!

梦里拧眉,雷堑的身子微蜷,但没醒。

再匡啷,又一面玻璃被砸破了。终于,雷堑完全回过神来,惺松的黑眸立即注入狂猛精神。

怎么回事,不知死活的夜贼闯进来了?而且,还过分的破坏他平和的睡眠?!

他最痛恨的就是自睡梦中被人吵醒!

耿直的性子刹那间被燃爆了火气,他跳下床,连条长裤都没套上,出了房门就直接攀跳下楼梯。朝外追去,因为院子里有仓皇逃离的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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