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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来了(嚣霸男子之四)(11)



他也是;他也被小桐激动不已的哭号慑紧心魂。

迷迷蒙蒙的陷入晕眩中,他懒得苏醒,对自己的无恙也不以为意,可小桐又哭又喊的伤恸,教他心生不舍。

“别哭,我没事。”只是脑袋还很沉重,无力挺直身子,全身的骨头像是要散了似的;勉强抬手自我检视一番,他不觉叹了叹。

依他的情形研判,一时之间大概是死不了了,但,活罪难逃。痛呀!

“你真的没事?”她不太相信他的保证。

若真的没事,怎么阿琅睁了眼、续了气,虽然与她有应有答,却是脸色苍白的很,像个活死人,甚至至今仍没有起身的打算?她就不信他没神经,会感觉不到周遭的寒气迫人。深沉的夜幕逐渐露白,天光初现,正是一日中最冷的时候,她都已经开始发着抖了呢。

“我只是……”

“只是怎样?”见他才说几个字,却连喘了好半晌,沈桐的心又提到了喉咙。“阿琅?”

“小桐?”

“我在这儿,就在你身边,你别急,慢慢说呀。”

“我……恐怕不行了。”全身泛冷,他觉得难受,脑子沉涨涨的,只想闭上眼,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她却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

不行了?!

“行,你一定行的,坚持下去。”眼眶像是决了堤的深湖,她的泪水片刻没停过。“我们辛辛苦苦才爬上了岸!不许你在这个时候放弃,你不是说你没事?你是在骗我的吗?不准,听到没,阿琅?”

她的哭天喊地他听得一清二楚,只可惜……他实在是觉得晕极了,头痛死了,对她的连串命令,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阿琅,你快点给我坐起来!”

他也想快快恢复精神呀,可是……力不从心哪。

“对不起。”轻喟着歉疚,脑袋一歪,于应琅斜躺进她怀里,任由过累过疲的倦意征服自己。

“以后,就算真讨不到饭的话,我大概也能靠这种手工养活咱们了。”嘀咕自嘲着涣散的理智重新回笼后,沈桐替于应琅的头部做了简单的包扎,她自忖没有背他行走的能耐,着磨片刻,快手快脚的做了个克难的木头拖架,加减充数。她允许自己停下来喘几口气,虽挥汗连连,犹面露安慰的浅笑。

她是背不动他啦,那,拖着他走总行了吧!

似乎连老天爷都看不过他们的落难,才走走停停的横过半个山腰,一处破烂无比的茅草房赫然在望。

“阿琅,看来咱们今天晚上不必餐风露宿了唷。”欢呼一声,沈桐忙不迭的嘀咕给不省人事的他听。

不顾义气的阿琅一而再的晕死在她怀里,她吓死了,拼了命的掉眼泪,直到夜幕尽褪,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伏趴在他胸膛的她停止了抽噎,却惊觉到颊下细缓却规律的起伏。怔了怔,垂泪整晚的她这才忽地了悟,阿琅并没有骗她。

他大概真的没事,只不过是遍体是伤再加上累极,才贪困睡着了。

“也难怪他会累毙了,我昏过去后,他除了得救自己,还有我这个拖油瓶,千辛万苦的拖着我爬上岸哪……”心疼的替他拭去额上的水珠,瞧着他惨白的面容,她情难自禁的将额贴上他冰冷的额际。

无论阿琅是生是死,她绝不放弃他。

这辈子,她再也不要离开他了!

“唔?”喃声呻吟入于应琅的眼睑微掀。

想到她的动作像是乘机轻薄他,她蓦然红了脸,慌忙的抬眼瞧他。

“阿琅,我吵醒你了?”见他仿佛悠悠转醒,沈桐喜极而泣。“别动呀,当心又晕过去了……啧,就知道你又存心寻我开心了。”她差一点就真的哭了出来。

还以为他这一睁眼,终于肯醒过来了,谁知道又是昙花一现的叫人失望;这一路上,就她一个人睁着眼、做着事,她好怕,好怕呀。

可即使如此,她仍咬牙承诺,“你放心,就算真要我活活累死,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泪水不知何时又淌下颊际,吁着气,她重新握起木杆,使尽力气的拖着木架,一步一脚印,又是一段时间,她总算杵在那栋屋舍前头了。

“哇塞。”瞧清了草屋的颓废,她目瞪口呆。

这草屋果真是远看尚可,近看……来不及再嘟哝个几声,于应琅几声含糊不清的呓语与哈啾,勾回了她的全神贯注。

又破又旧又脏又烂,那又怎样?起码……它还有个屋顶可以遮风避雨呀。

猛咬住下唇,沈桐使尽吃奶的力气将于应琅拖进了屋内,寻了块还算干净的角落,东摸摸西摸摸的打点一番,让他能躺得舒服一点,可临收手时,不小心触到了他的衣裳,精神一震。

“啧,全身都湿透了,得给你擦擦身子,要不然,没被河神掠去,却着了凉,成了阎王爷的女婿,我可会哭死的。”

身子微微一动,像是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于应琅轻呓着浅浅的胡言乱语。

“天哪,再不动手,你铁定着凉。”没想大多,她一把撕下身上快干透的下摆,快手快脚的边擦边剥开他的衣裳,直到手解开他的裤腰带,将长裤拉到膝上,眼尖的目光瞧到了什么,气息一乱,忙碌了大半天的脑神经这才起了思考的作用。

咦,她在做什么?!

“我是光着身子吗?

啊!

于应琅突然来这么一句,她吓了好大一跳,抚在他胸膛上的手湿湿冷冷的打着哆嗦,直透着只有她自己才知晓的紧张。

“阿琅?”

“嗯。”他几不可感的吸着气。“怎么了你?”小桐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你……咳咳……你醒了?”

“唔。”使足劲,他眨了眨僵凝的眼睑,有气无力的问道:“你脱了我的衣裳?”感觉口拂着阵阵凉意,自己八成是未着寸缕。

“你真的醒了?”沈桐不敢置信的轻提着气。

虽然心里高兴他不再陷入昏死状态,应该已跟鬼差错身而过,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带了点埋怨。

先前,她急慌慌的想他醒过来,拼了命的叫唤着他,他不理不睬;这会儿她巴望着他能睡个好觉,让她有机会彻底将他瞧个清楚,怎知他偏又不识趣的张开眼,一副有问有答的正常人模样……真讨厌。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臭酸儒。”眼波流转之际隐约透露着埋怨与责备。

只可惜,神智初醒的于应琅完全没有感应到她的数落眸光,只隐约听见了她的咕咕哝哝。

“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赌气的别开脸,想到了他方才的问题,润润舌,她脸微红、气微喘的为自己的行径辩白。“好不容易离了水,你还想泡在一堆湿衣裳里呀?我是替你解开了湿衣裳没错,但那只不过怕你穿着湿衣裳容易着凉,所以顺便替你擦干身子罢了。”

本来,是该干脆替他换套干爽的衣服的,可问题是,他们的包袱全部给水打湿了,她才刚利用空档时间将它们全晾在外头等着晒干呢。

“辛苦你了。”

“干么这么客气呀,又不是别人……唉,你脑袋上有伤呢,又才刚醒过来,别乱动呀。”

“没关系。”呼着气,于应琅眨眨眼。“这是哪里?”

“一栋荒废很久的破屋里,呃,阿琅,你想做什么?”

“我想坐一会儿。”

“……好吧。”若换成是她,一旦睁开眼,她也是躺不住的。

“谢谢。在她的搀扶下,他坐起身,眼角瞥见了什么,他俯下领,纳闷的望着光裸的胸膛。“咦?”

顺着他的这声咦,沈桐放眼瞧去,脑门忽地轰一声,她从头顶羞到脚底板。

该死,那刺眼的玩意儿不会是她身上洒出来的吧?!

“这是?”

“红通通的血呀,怎么,你见不得血?”

“不,只是这血是?”他头上的伤有这么重吗?血竟然流到胸口。

“是你的血呀,这么好奇!”她抢白着,不假思索的移过手中湿布,不住的擦拭着他胸口的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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