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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前一秒,两个半醉的女人还豪气万丈,深信自己能呼风唤雨,下一秒,她们却像感觉世界垮了般的沮丧。
半晌,刘若兰闷闷的嘀咕著,“我困了,眼睛累得都张不开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我要去冲个澡,舒舒服服的倒头就睡。”
佣懒地半仰首,甄裘慢条斯理的朝她挥手。“晚安。”
“晚安。”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刘若兰微讶,“你还不睡呀?”
“我想出去走走,吹吹风。”听她催,甄裘也站起来。
“这么晚?”她不太赞成的摇头,旋即轻呼出声,痛苦的捧著脑袋。“哎哟,该死的头痛!这么晚你还出去?别吧。”
“就在院子里而已啦,我还能走到哪儿呀?”她叹道。
明天,就明天了,等一觉醒来,她会拍拍屁股走人,头也不回。
李加林摆明了要让她难过,既然都撕破脸了,她才不想留下来招人嫌弃。
“裘裘?”
“安哪,我只走一圈就回来了。”
她坚持著,刘若兰也不罗唆,两人一步拖一步的走著,在侧厅分手。甄裘拉开落地窗,心事重重的踏出去。
别墅是她最喜欢的宫殿式造型,挑高的圆拱梁柱是用粗犷的原石打造,在典雅中增添了几分柔灰的大屋稳立在绿油油的青翠车皮上,视觉效果一级棒。
住进来的第二天清晨,她在侧厅凝望向窗外,忍不住光著脚走下蜿蜓的扶梯,踩上露珠犹存的柔软草皮,沁凉的湿濡透进脚心,冰冰的、愉悦的寒冽直颤进骨子里,教她舒服的连叹好几口大气。
这种宽阔又舒适的生活空间,才叫人生呀!
怎料,不过数日,她的人生轰然巨变!
她闲晃著,像缕失心的幽魂,逛过来又逛过去,偶尔抬起蒙胧醉眼往明月瞧去嫦娥姑娘住得好远,好远噢!
月光凄凄,夜风清清,被风一吹醺醉的她不由得轻颤,哆嗦得手臂冒满鸡皮疙瘩,突然,不远处似乎传来些声响。
有人也在附近吹风?
是谁?
好奇心起,她没想太多,循著哗啦的水声走近波涛未平的泳池,恍惚的神智意会到有人朝她走来,她打了个酒嗝,抬眼望去,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才跃入眼帘,自己竞腾空飞起。
哎呀!
迎头覆上的凛寒直透骨子里,她惊呼,毫无防备的喝下一大口水,瞬间,酒醒了大半,怒气也随之而来。
“谁推我?”眨著眼抹去脸上的水,她清晰的听见脚步声咱咱咱的远离,她怒叱,“该死,别跑。”
可坏蛋才不可能乖乖听话,跑得更快了。
惊魂未定的甄裘挥开湿答答的发丝,拚命的划动双臂想上岸,池畔只有几臂之遥,她费力前进直到攀住光滑的砖面,才安下心地喘著气,侧首将颊贴靠在砖面上,湿濡的眼睫眨巴眨巴地……咦,那是什么?
拧眉,她伸头往前望去。
似乎是一个人,身子横浮著,动也下动地……
动也不动?!
满脑子的惊恐激起鸡皮疙瘩,她伯瞧,又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紧紧咬著下唇,她像无尾熊般缩偎在池畔,藉著月光极目望去分辨。
那是张铁青又无神的人类脸孔。老天,那是……她前任老板李加林,他现在的脸比晚上臭骂她时更加铁青千百倍,尤其他身边还浮漾著深黝黝的液体,惊骇莫名的她即使没完全认清颜色,却也了悟那是……血。
他这般飘在水面上,总不会来游泳的吧!所以他、他……他死了?!
全身的细胞在刹那问完全僵凝,甄裘直著眼、凛著气、张著嘴,想也不想地惊声尖叫——
“蔼—”
第六章
呜……
陈信和忍著泪,不敢哭出声。
想他堂堂定律企业的少东,待处理的正事一堆,杂事更多,但他竟然抛开一切,可怜兮兮的落难在富丽堂皇的甄家,命捏在这个妇人手中,任她宰、任她割、任她刮……痧!
简侮姝好像听到哽咽声,她犹豫半秒,“陈先生,你还好吧?”
不好,他快断成好几截啦!
“陈先生?”·
“唔。”
听见他若有似无的应腔,她放下了心。
“再忍一下就行了。”一开始刮痧,她绝不手软。“中了暑,就得用力在脖子上那条经脉刮,你体内的气息调顺了,就会比较舒服。”她边说边做,煞有其事。
“喏,你觉得怎样呀?”
痛死了!
“陈先生?”
闭嘴,停手!
“陈先生?”她特意放轻动作。“怎么,真那么痛呀?”
废话嘛!
“有……是有一点点的……痛!”男性自尊逼他说得谨慎小心,生怕一个没控制好,呜咽就进出口了。
怎么那么倒楣呀?都还没碰到她女儿,就惨遭修理。
“痛是当然会痛啦,所以,才叫你忍一忍嘛。”停手不是因为疗程结束,而是因为她觉得润滑度不够了,再抹上一层冷霜,不顾白老鼠倒抽了口气的哀号,她再接再厉,“如果我老公在家就好了,他的力道又足又够,三两下就可以弄得你很舒服……”
啊,这样还叫力道不足;:他的皮都快被她刮乾抹净啦!
他真的要哭出来了。
“真的很痛吗?”
换他来刮,她来受,该死的她就知道究竟有多痛了!他心里犯嘀咕,可还是佯装勇敢。“对……对啦,是很痛。”
简梅妹为难了。“这样呀,可是又不能做到一半就停手……那,我们边刮边聊天好了。”她最喜欢找人聊天打发时间了。
可是,陈信和不想聊天,只想哀求她住手。
呜……原以为衰尾姬不在家、衰尾裘出国了,翩翩到访的他铁定能得到美丽瑷的全神专注,青天霹雳的是她也不在家,而她妈妈的说法是学校临时调了课,在简伯母盛情难却的挽留下,害他肥丰入虎口,挣脱无力。
趁他想得恍惚,简梅妹又动手了。
“喝,哎呀!”忍不住了,他低号,“简伯母,你轻点啦。”
“对不起,刚刚手滑了一下。”
什么叫手滑了一下?妈啦,她一定是趁他不备时:心狠手辣地使尽力气刮下他的一块皮。
“快好了啦。”柔声安抚,她不安的睨了眼壁钟。“小瑷应该再一会儿就回来了。”
忍著气,受著苦,陈信和的心情闻言好多了。
当心上人进了门,见他竟然牺牲到这种地步,铁定会感动到不行,说不定……嘿嘿嘿,美女轻揽入怀的美梦就即将成真喽。
这一点点苦,哇,算不了什么!
“哎唷!”
“你别乱动啦,屁股扭什么扭?我刮的是脖子,又不是屁股,你干么呀?”
不扭行吗?他想得太入神,脖子那块皮肉被押在她手里,而胯下那块肉,活蹦乱跳地……啧,一阵痛让他四海神游的魂儿全牵回来了,双手紧握成拳,眼眶的泪水又开始闪动。
痛,好痛,真的好痛,痛死人了!“呜……”
“好了好了,你别抽气了,我刮痧的技术一流,你放心啦。”
放心?他才放不下心哩。就是因为消息有误,此刻他才会落入她的手中,到底是谁说美丽瑷今天会在家的?只要能逃过这一劫,他绝对会冲去将那人斩立决!
“噢喔!”
简梅妹突然发出的轻喘令他脑门一麻。
“怎么了?”他窒著气问。“简伯母?”
“呃……”简梅妹随即呵呵苦笑起来。
两人都不敢戳破事实,就在彼此心里琢磨著鸵鸟该谁当时,甄璇姬悠然自外头回返。
听见脚步声,陈信和性急的扭头望去,一见到她,他心里一阵抽搐。
老天爷呀,竟然是衰尾姬回来了,怎么,嫌他不够倒楣吗?
“嗨,妈;咦,陈信和,你怎么在我家呀?小瑷不是有事吗?”好奇他们干么一个趴在长椅上、一个坐在椅畔,她快步走近,瞧清楚陈信和的样子後,她忍不住倒抽口气。“我的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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