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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夜浪漫又有趣的一切,段人允都是冲着永和来的,不是因为喜欢她才那么做。
永和是她的孪生姊妹,也是她唯一的同母姊妹,但两人一静一动,永和体弱多病,性格内向,与静不下来的她大相径庭。
她们虽然都住在翠微殿,但各据东西两宫,她住会宁宫,永和住雪香宫,平时根本没有来往。
所以,在想通前因后果之后,她也没去询问永和和段人允是什么时候萌生爱苗的,因为那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她意兴落寞,懒散地走回翠微殿,眸子望着洒落在深宫里的美丽夕阳,似有无限惆怅。
这一晚,她像个男人般的借酒浇愁,醉得一场胡涂,也吐得一塌糊涂。
「他没眼光……」
这样说好像不太对,毕竟他中意的永和和她长得一样啊。
「我明明就此她漂亮……」
虽然两人是一模一样的孪生姊妹。
「他一定会后悔的……」
虽然她明知道不太可能。
永和的缺点是体弱多病,但她文雅娇羞,是男人都会喜欢她那见人就很羞怯的模样。
至于她,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连宫墙也会爬的野人公主。
「我才一点都没有喜欢他哩……」
明明就很在意。
「只是初吻被他夺去了,有点可惜而已……」
为什么她这么不洒脱,要一再回想两人接吻的滋味?
「将来本宫一定找得到比他优秀一百倍的夫君……」
好像已经很难了。
「其实他也不是长得很帅嘛……」
唉,这肯定是她的违心之论。
「公主--」一边很尽职的替主子空了的杯子倒酒,小青的心里充满了不解。
主子今夜说的话比以往更加深奥一百倍,她全部听不懂。
她不明白主子为何对永和公主的亲事反应这么大,大概是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没着落,所以才悲从中来,不象话地喝那么多酒吧。
她可以了解的,也认份的收拾着主子的「呕心沥血」之作--就是不停的擦拭琤熙酒后的呕吐物啦。
这两个主仆,一个猛吐,一个猛擦,直到东方鱼肚翻白,才一起不支倒地的睡着了。
第五章
回忆在琤熙的脑海里倒转了一遍,只是增加她心中的烦乱,对于她今天就要成为段将军夫人这档子事,并没有任何帮助。
「小青,为何妳还不把本宫的衣物给拿出来放好?」
琤熙掀开红头巾,看到小青抱着她的随身包袱坐在椅中发呆。
「没什么啦,公主,我待会儿再收拾……」说是这样说,但小青还是动也不动。
琤熙盯着婢女。「小青,说老实话,妳是不是认为本宫很快就会露出马脚,然后被送回宫里去?」
虽然每一个知道她将代替永和嫁到段府的人都对她千交代、万交代,要她温柔一点扮演永和,但想也知道,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小青老实的点点头。「嗯!」
所以她才懒得费劲收拾东西,反正这雅致新房,她家公主也住不久,将军夫人的头衔很快就会被摘除了。
琤熙翻了个白眼。「今天是本宫的大喜之日,妳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来安慰本宫吗?」
小青毫不修饰用语地道:「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奴婢不希望公主的失望太大。」
琤熙气结的皱了皱眉头,连带娇俏的鼻子也往上耸了耸,模样极之滑稽。
「难道本宫就真的那么温柔不起来吗?」
每个人都看扁了她,连她皇兄也一样,还说打赌她三天就会露出马脚,她当然有跟他赌,所以她说什么也要撑过三天!
小青诚实的看着主子。「可是,像公主您现在这种表情,永和公主就万万不会做。」
「还用妳说?本宫当然知道!」那个和她容貌相同的命薄女子,可是她的孪生姊姊耶。
照理说,孪生子不但相貌会相同,性情也大致会相同才对。
可是,她和永和却天差地远,如果说永和是夜晚的月亮,她就是白天的太阳,永和是羞怯的小菊花,她就是开得大大的牡丹花。
所以,从这件事一开始,她老早就有个结论了,那就是--段丞相找她扮演永和公主嫁给段人允,根本是自取其辱……呃,她是说自找麻烦啦。
不过,人老了,神智总是会有点不清的。
她不会怪段丞相,倒是段人允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怪他老爹,她想那是一定会的。
「那,您想,段将军知道您不是永和公主,真的会休了公主您吗?」小青忧心忡忡地问,因为那是一件极之丢脸的事。
「会最好。」琤熙嘴硬地说:「反正本宫是为了不要嫁给蛮子才答应嫁给他的,如果他不要本宫,本宫就回宫去过本宫逍遥自在的生活,本宫对当将军夫人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
看着口是心非的主子,小青叹了口气。
「可是,您不怕天下间的人笑话您吗?」
「喜欢笑就让他们去笑。」琤熙哼了哼,掩饰心里有点受伤的情绪。「反正本宫又不生活在天下间,根本听不到,没人那么斗胆,敢笑到本宫面前来吧?」
说不在乎,当然是假的,一个黄花闺女怎么可能不在乎被休了呢?
只是,如果他真要休了她,难道她还可以留下来和他做夫妻吗?
别呆了,她自尊可是很强的,她会恨他一辈子,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然后改嫁给蛮子,气死他。
堂堂一个大将军的前妻改嫁给蛮子,够丢脸了吧?
哈!换她让他被天下人耻笑,她就不信他不在乎。
「公主,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小青用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头披红巾、美丽无比的主子。
她都快烦死了,公主还一脸得意的样子。
真不知道公主在得意什么,虽然她不太聪明,但她总觉得,公主答应代替永和公主嫁给段将军实在太冒险了。
琤熙继续在笑,但已变成了有点在嘲弄自己了。「今天是本宫的大喜之日,难不成妳希望本宫哭?」
啐,丫鬟就是丫鬟,连点人情事故都不懂。
她烦得把红头巾丢在一旁,除去簪珥,还把她乌黑发髻里插着的八支名贵长簪给全取了下来,也全乱丢在一旁,其中包括一支她母后送给她的珍珠步摇,对于房里堆放的那些各色珠宝绸缎,那是文武百宫送的贺礼,她更看也不看一眼。
「公主……」
小青词穷地看着主子,认份地一一拾起长簪放到青铜雕花的妆台上。
唉,夜深了,待会儿就是公主的洞房花烛夜了,但公主她依然是这种无厘头的说话方式,连点学永和公主的诚意都没有拿出来,叫她怎么会不烦恼?
呜呜……无缘的将军府,看来她们主仆两个,明天就会打道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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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人允,你到底来是不来?」
琤熙两颊晕红的躺在床上,深红的烛光看在她眼里已经有些蒙眬,她感觉到床好像一直在转动,而她早早就把瞌睡连连的小青打发去睡了,因此她现在无人可以使唤。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为什么段人允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因为无聊,也因为要壮胆,她把桌上要给她和段人允喝的交杯酒全喝光了,现在浑身又热又晕,所以她索性把凤冠也给摘掉,自己上床躺着。
他有多久没回京城了?
琤熙闭着眼,抚着自己热烫的额心计算着时间,诧异岁月竟过得那么快,他已经二年未回京了。
说来他的运气也真背。
二年前,居然在皇上下旨指婚的隔天,西突厥最难缠的一个部队忽然侵犯边疆。
他临危授命挂帅出征,在一天之内点齐兵马离开皇城,此去经年,他都未归来,而他与永和公主的婚事也一直耽搁着。
听说,前方战火连天,他依然每月一信给永和,从不问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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