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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越彤有些烦。“想走就走吧!你对这里熟门熟路,不必派人领路吧?银秀,将诊金给秦大夫。”
叫银秀的大丫鬟有些高傲的递给秦肃儿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只差没用扔的。
秦肃儿面不改色的收下了荷包,低眉敛目道:“那么,民女两人告退了。”
出了寝房,看不见尽头的游廊只有她们主仆两人,林晓翠气不过地道:“小姐都离开王府了,穆郡主还刻意把小姐叫来,也不是真要诊脉,就是为了欺负小姐,怎么这么坏心。”
秦肃儿笑呵呵地道:“无妨,反正我来一趟,不过诊个脉,收入颇丰,何乐而不为?”
她见林晓翠紧抿着唇,为了逗她开心,她从衣袖里取出荷包来估量道:“这里约莫有一百两,只不过陪王妃说几句言不及义的话就有一百两银子,这样好的差事上哪里去找?”
林晓翠无态的道:“小姐真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怕只怕小姐是苦在心里。”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出了月洞门刁,一越过门槛,两人顿时都顿住了,那立于月洞门之前的白衣男子不是萧凌雪又是谁?身后还跟着凌宝、吴兴等好几个人。
林晓翠冷汗直冒,忙施了一礼,结结巴巴地道,“王、王爷!”
秦肃儿倒是坦然迎上他的视线,想问他是何时回来京城的,但没问出口。
萧凌雪一双剑眉蹙得死紧,眼底带着一抹厉色。“适才那是什么意思?陪王妃说话就有一百两银子,莫非是越彤让你来的?”
“不过是玩笑话。”秦肃儿一笑置之。“王妃请我过来看诊,诊后给的诊金,如此罢了。”
萧凌雪的视线全锁在她身上,双眼冒火的瞪着她,“所以真是她让你过来的?”
秦肃儿见他满眼的阴霾,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她轻描淡写的道:“只要付得起诊金,我不会挑患者,不管谁让我来,我都会来。”
萧凌雪一走两个月,眼前这心尖尖上的人儿,他想她想得快疯了,偏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既不能把她搂在怀里亲一亲,也不能捉来打一打屁股,她还笑得一脸无害,让他恨得牙痒痒。
“以后不要再来了。”萧凌雪冷声说道:“从今尔后,这府里不管是谁让你来,都不许再来。”
秦肃儿看着他阴鸷的眸光,乖乖地道:“我明白了,也请王爷交代下去,便说不许我再踏入王府一步,相信这么一来,便无人会再叫我来了。”
萧凌雪沉声回道:“我会那么做!”
秦肃儿若无其事的道:“那么告辞了,王爷一路回来风尘仆卜仆,想必累了,快去歇息吧。”
她和林晓翠越过萧凌雪的身边时,又听到萧凌雪的声音传来,“凌宝,送秦大夫回去。”
“是!”凌宝像巴不得得到这个差事似的,连忙跟上秦肃儿两人。
夕阳垂下天幕,上房到大门还有一会儿功夫,待走得远了些,秦肃儿这才问道:“凌宝,王爷在边关可有什么事?”
“什么事?”凌宝想了想。“除了受了几次小伤,也没什么其它的事。”
“那就好。”秦肃儿验证了穆越彤是故意要让她发问。
可她实在不明白穆越彤离间她和萧凌雪有何目的?她都已经退让了,穆越彤还不放过她的理由是什么?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搞这些事?
芙蓉小馆是京城新窜红的小饭馆,位在热围的城北街上,小巧的两层楼宇加起来不过十来桌,即便是客满也不显得拥挤,价格公道,口味道地,秦儿也被它给俘虏了,每每惠仁堂打烊后,总爱吆喝大伙儿上芙蓉小馆吃一顿。
不过,今天与她同桌吃饭的不是惠仁堂的人,而是白守轩。
白守轩入了翰林之后,不功不过,因四平八稳的性格颇受大学士的赏识,和同僚之间的关系也维持得挺不错的,将来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今天你是寿星,多吃点,要把这桌酒莱吃得半点儿不剩才行。”秦儿对着满桌子的菜肴说道。
白守轩笑了笑。“若不是我生辰,又主动告知你,你也不会与我单独吃饭,是吧?”
“对。”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我说过了,我们没可能,既然如此,又何必单独吃饭,胡乱给你希望,我不喜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何不可能?”白守轩不服气。“就因为你是下堂妇,我是状元郎吗?”
秦肃儿噗嗤一笑。“白守轩,你认为我会那样眨低自己吗?还有啊,你也未免太看重自己了,状元郎虽是卓绝群伦,却也不是百年一遇,除了你之外,大云朝还出过好几百个状元哩。”
他不由得蹙眉。“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可能?我都写信给兄嫂了,他们并没有反对。”
“是我反对。”她仍满脸笑意。“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心里没有你。”
白守轩的失望全写在脸上。“莫非,你还在等那个人?”
“无可奉告。”秦肃儿笑了笑。“还有啊,我等谁关你什么事?我爱等谁就等谁,爱等多久就等多久,你呀,不要花心思在没可能的事情上头,还是赶紧答应那谁谁谁的求亲吧!据我所知,你这香脖脖府中的门槛都快被京城的官媒踏破了。”
“再说吧。”白守轩一脸的坚定,“既然你爱等谁,我管不着,那么我爱等你,你也管不着。”
“随便你。”秦肃儿眼中带着戏谑。“到时变成老处男是你家的事,可不要找我负责。”
他不解地反问:“老处男?什么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嘲讽的声音便响起——
“哟,瞧瞧这是谁?这不是被翼亲王给休了的前翼亲王妃秦大夫吗?怎么会沦落到在这小饭馆里吃饭了?”
秦肃儿抬眼,看到薛桦和旁边跟着神情狡猾的两个人,看起来就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而那薛桦则是越发的獐头鼠目。
“我当是谁呢。”秦肃儿看着薛桦,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被削爵了之后便一无是处的前临安候啊。”
她这话说得响亮,一时间,饭馆里的客人都往薛桦看过去。
薛桦倒是满不在乎的笑了两声,刻意扬声道:“本侯会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拜你这贱人所赐,你这贱人如今也得到报应了,被翼亲王给休了,和本侯一样沦为平头百姓,再也不能鼻孔朝天的看人,真是大快人心!你这弃妇,本侯会睁大眼睛看着,看你以后怎么凄惨!”
还口口声声自称本侯哩,秦肃儿懒得理他,左右他只剩一张嘴可以嚷嚷罢了,没必要费神与他舌战,可是她对面的白守轩却起身了,她正一愣,想叫白守轩坐下时,白守轩已然开口。
“秦大夫为何会凄惨?”白守轩瞬也不瞬的与薛桦对视,毫不退让地说道:“秦大夫有一手天下无双的医术,足以让自己衣食无缺,即便是下堂妇又如何?还有像我这样的爱慕者在痴侯着她青睐,秦大夫一生都会和凄惨两字沾不上边,请你自重,勿再对秦大夫口出诬蔑之词,否则,定叫你悔之莫及!
薛桦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本侯这样说话。”
白守轩很有气势地回道:“吾乃新科状元白守轩,供职于翰林院,内阁大学士是吾恩师。”
薛桦心里咯登一声,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不说内阁大学士可是皇上器重的人,这小子居然是新科状元……顷刻间,他原想说秦肃儿用媚术勾引男人的难听话全吞进了肚子里,三个人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咻地不见了。
过了一天,新科状元白守轩爱慕惠仁堂秦大夫的流言就在京城的酒茶肆里四处乱飞,透过人们的嘴,很快便传得满城皆知,连他怎么在芙蓉小馆为肃儿出头的也被钜细靡遗的转述。
这些话,自然传到了萧凌雪耳里,偏偏还有人没眼力的在旁搅和。
“我就说嘛,为何每回上惠仁堂,白守轩那小子都在那里,珊瑚说,白守轩那小子主动跟秦大夫说要抄写什么卫生需知、开刀需知等等的在讨好秦大夫,小的心里正奇怪呢,为何要讨好秦大夫,是因为白夫人的关系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小子是不自量力,喜欢秦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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