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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心里苦(29)



宇文珑彷佛没听见她的话,他看着陆宸,正经八百地道:「陆卿听旨,廉察使适才派人来报,突感身子不适,你速速前去支持,务必将高进府邸彻底清查,不得有一丝遗漏。」

陆宸虽然知道这是故意要支开他,但他巴不得离开这里,马上躬身恭敬地一揖,道:「微臣遵旨。」

陆宸走远了,宇文珑这才放开了言少轻。

他虽然放开了她,却两只长臂一伸,将她困在梁柱之前,也没比刚才好到哪里去,同样的暧昧与败坏风俗。

言少轻深感窘迫,脸上又略略一红。「皇上为何要支开陆大人?微臣还有公事未和陆大人商议。」

「朕就是不想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宇文珑没好气的道:「实话告诉你,若不是皇兄留有旨意,朕早把陆宸外放了。」

他两次犯下的错误——让梅嫔和秀嫔怀了身孕,这都和陆宸有关,叫他如何能不介意陆宸的存在?

以前,他气恼之下还能将其他嫔妃当成她的替身发泄,但现在她是他的皇后了,他不会再因那一时之气,做出令自己后悔莫及的事了。

「外放?」言少轻凤目一凝。她实在没想到他有这样的想法,居然会想要把好好一个京官外放?难道她成为皇后后,表哥说他早晚会被她害死,指的是这个?

她还是无法相信表哥说的,说皇上喜欢她。

若是喜欢她,为何上学时日日都欺负她、使唤她?她进宫之后也不召幸她,最要命的是,还威胁她不准嫁给他?这像是喜欢她?!

「怎么不说话?朕要外放陆宸,你舍不得了?」宇文珑忍不住阴阳怪气的道:「不要忘了你已经是朕的皇后,若做出任何有违妇道之事,哼哼,朕绝不轻饶你们两个!」

言少轻实在无言。「亏得皇上日日都在殿上俯瞰众臣,就没发现什么微妙之处吗?」

他更加贴近她,凝视她的眼睛,「什么微妙之处?朕就知道陆宸总是盯着你看,根本貌视朕,实在可恶。」

她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轻轻叹气。「每日早朝,皇上可知臣身边站的是谁?」

宇文珑眯起眼睛,想了想,「你身边?」说真格的,他没留意过她身边站的是什么人,他就只注意她一个,还有那个杀千刀的陆宸。

言少轻瞪大了眼睛,「没有印象吗?」

宇文珑微微蹙眉,想了片刻才道:「提刑司的安然?」

她轻叹,「正是安提刑。」

宇文珑挑了眉毛,「所以呢?你现在是在考朕文武百官站的位置吗?」

她轻咳一声,「陆大人看的不是我,是安提刑。」

宇文珑一脸的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静默不语,只有如茗夏风吹过他们衣衫的声音。

宇文珑突然反应了过来,瞪大眼睛,「你是说,他们是那种关系?」

言少轻点了点头,「陆大人早就要我把这件事跟皇上讲,他说若我不说清楚,他早晚有一天会被皇上的眼光杀死。」

宇文珑一时还回不了神。「可是,皇兄没指婚前,所有人都说你们是一对……」

言少轻眉头轻拢,「我们是走得近,但那是为了讨论案情,其实安提刑多半与我们在一块儿,只是人们的眼光不会放在他身上罢了。」

「没有骗我?」他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长久以来被他当情敌的陆宸居然和安然是断袖……

言少轻缓缓说道:「我会拿陆大人的隐私来欺骗皇上吗?皇上只消稍加留心,便可看出蛛丝马迹了。」

他自然是信她了,全然的相信,且兴致也立刻高了起来,玩味地道:「朕记得,安家正在给安然说亲,安然是安家唯一的嫡子。」

言少轻叹了一口气。「所以陆大人才会如此苦恼,安大人也不愿娶妻,两人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宇文珑恍然明白,「所以这阵子,陆宸往你那里看的目光里满布轻愁是这个原因……」

这下都兜拢了,宇文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脸上笑如三月江南春。

既然她早知道陆宸的秘密,就不可能对陆宸有意,现在是他对她坦白心意的时候了,对她说,威胁让她不要嫁给他是因为太重视她了,怕她对他失望,绝对不是讨厌她,非但不讨厌,她还早就进驻他心里好久好久了,即便将她放在他的眼睛里,他也不会疼……

「好了,如今皇上已知道内情,我和陆大人之间是清白的,绝不会做出有违妇道之事令皇上颜面扫地,皇上可以放心了,请将微臣放开,微臣有事要出宫。」

宇文珑还在脑中计划,却一下子被打乱。「你又要去哪里?」

这女人当真是没心没肺的一块木头,看不出他眼里炽热的感情吗?她就不能留点时间给他?看不出他有满肚子的话想对她说吗?

「微臣要回家一趟。」言少轻语气平和地道。

然而,明知道她的意思,宇文珑却半分不让,还故意鸡蛋里挑骨头地哼道:「你已经嫁给朕了,皇宫就是你的家。」

她手握他皇兄的御赐令牌,宫里宫外,来去自如,让他拿她没办法,长此以往可不行,他要给皇兄写封信,让皇兄收回令牌才行,如此他才能时时刻刻掌握她的行踪。

言少轻不知他在密谋限制她的自由,她也不理会他那地痞流氓式的找碴,径自说道:「黄金劫案要草草结案了,我想回去问问父亲为何要如此做。」

其实,她心里是起了怀疑。

国家之重,不外吏、兵两部,她爹主掌了吏部,可说是位极人臣,且手无兵权,更能得到上位者的推心置腹。

从前宇文琰在位时,每每要出宫较长时日,必定命她爹监国,对她爹相当倚重,宇文珑即位后,对她爹同样的敬重,逢重要国事,一定与她爹商议,而她爹亦是少数几个知道黄金车运送路线的大臣。

关于彩娘腹中孩子的父亲,惜烟说是朝中大臣,位高权重,呼风唤雨,就是皇帝老爷也要给他三分面子……

这一切的条件,怎么都符合了她爹?

虽然她娘亲早逝,她爹的两名侍妾也相继亡故了,之后她爹便再没纳妾,府里也无通房,但说她那性子清冷的爹会和花娘有什么干系,她实在难以相信。

只不过,万事没有绝对,往往越没有嫌疑之人越有可能是犯人,加上她爹如今还无缘无故的要为黄金劫案结案……

「不必问了。」宇文珑轻撇嘴角,「是朕的旨意。」

言少轻才在心中推敲完她爹和黄金劫案的关系,闻言面上极是错愕。「是皇上授意?」

宇文珑不当回事,淡淡地道:「此事必有幕后主使者,不宜打草惊蛇,主犯已死,就此结案,之后再暗中追查便是。」

她想了想,确实如此。「皇上想得周到。」

宇文珑顿时有些高兴,「你这是在夸朕吗?那你不必回娘家了?」

言少轻摇头,「不,微臣还是必须回去一趟,祖母这两日染了风寒,我想回去探望。」

宇文珑依然兴致浓烈,想也不想地就说:「朕同你回去吧!朕也去看看祖母。」

言少轻吐了口气,缓和语气说道:「皇上不应该去盯着好不容易落网的大鱼吗?」

「不让朕跟就是了。」宇文珑压不住脾气,顿时有几分气恼。「也罢,那穆非确实不会乖乖就范,朕去盯盯便是。你何时回宫?晚膳时分会回来吧?不如朕到凤仪宫用膳。」

言少轻和气地道:「微臣想跟祖母一块用饭。」

宇文珑嘴角微翘,哼道:「就是不过晚膳不回宫就是了……好,朕今晚召皇后侍寝,不信见不着你!」

言少轻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在说、说什么?」

见向来淡定的她首次说话都快结巴了,宇文珑心里大乐,他正经八百地说道:「为朕开枝散叶,难道不是皇后的责任?朕不召皇后侍寝,皇后一个人要如何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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