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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孩子没了,她的梦也碎了……罢了,既然皇上的心攥在皇后手里,等她身子好了之后积极点向皇后表忠诚,只要好好跟着皇后,也能在后宫拥有一席之地吧……
「启禀娘娘,郭司正带到。」外头传来动静,小安子把人带回来了。
言少轻看着寝殿门口,凤眸微凝,「宣。」
郭司正是正六品女官,并非宫女,是以小安子要特别通传,而司彩司隶属尚服局,掌管宫里织品、衣服相关事项,若不是出了这件事,她应当是永远不会知道宫里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郭司正,按照宫规,嫔妃的分例用品不得代领,为何你让云月宫的宫女玉扇领了落梅宫的绣线?你可认罪?」
「微臣知错。」郭司正垂首道:「微臣明白宫规却一时起了贪念犯了错,请皇后娘娘责罚。」
言少轻微微挑眉,「贪念?」
「微臣惭愧。」郭司正面有愧色地道:「玉扇姑娘今日来领云月宫的绣线,说落梅宫的香草姑娘托她一道领,还塞给微臣一锭金元宝,让微臣行个方便,微臣薪俸不丰,又摊上了个好赌的弟弟,近日债主追债追得凶,家中老母无一日好眠,微臣想将金元宝送回家给弟弟还债,玉扇姑娘又肯押手印,微臣心想,如此应是香草姑娘托她来领绣线的没错,才会一时胡涂,行了方便。」
玉扇闻言,脸色一片惨白,「没……没有,奴婢没有给郭司正金元宝……」
「这是玉扇姑娘给微臣的金元宝,微臣还没来得及送回家去,还有领取分例用品的册子,上头有玉扇姑娘按的手印,请娘娘过目。」
言少轻看了眼册子,便将册子交给竹桑。「让玉扇再按一次手印,看看是否相符。」
她接着仔细的将金元宝看了个遍,发现底部刻有小巧的「豫」字,表示这锭金元宝是在豫州打造的。
大云的律法,银子刻上年号,金子与宝石则刻上出处。
云妃是东豫王的嫡女,在豫州长大……
竹桑核对好手印了,禀报导:「娘娘,确为玉扇的手印没错。」
真相呼之欲出,言少轻看着一脸慌乱苍白的玉扇。「玉扇,为何你的手印会按在司彩司的册子里,你可有话说?」
玉扇一阵恍惚。「娘娘,前几日奴婢染了风寒,今日病情加剧,奴婢喝了药,睡得很沉,觉得有人来过奴婢房间,又以为在作梦,没想到是有人潜入奴婢房中拉了奴婢的手按印……」
言少轻轻尘眉,「可有人证?」
玉扇脸色更白了,「没有,奴婢自个儿一人在房里睡……」
梅嫔突然指着云妃,撕心裂肺的哭道:「云妃,你好毒的心!自己怀不上孩儿,便来害死我的孩儿……你还我孩儿的命来!还我孩儿的命来!」
梅嫔这指控恍如一道炸雷,云妃像是这才想到此事与自己有关,连忙撇清道:「梅嫔,你休要胡说,本宫与你无怨无仇,何必害你孩儿?」
梅嫔继续指控,「那还用说,自然是你见不得我要生下皇上的皇长子了!」
云妃无动于衷地说道:「就算玉扇真的去领了绣线交给你的宫女,也与本宫无关,她是受何人指使,本宫又如何会知晓?」
梅嫔冷笑,「云妃娘娘,玉扇是你的人,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摘得干干净净吗?」
「本宫就是不知情,你能拿出本宫知情的证据吗?」云妃不甘示弱地道:「梅嫔,难道你宫里的人私底下在做什么,你全一一知情?要我说,是你收买了玉扇要栽赃给本宫也是有可能,你怀的胎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有些药服了会出现喜脉,只要买通一个太医就成了,至于你小产的那滩血……要弄一只畜生的血还不容易。」
梅嫔几欲发狂,「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云妃哼道:「本宫清者自清,是否胡说,待真相大白便可知道是谁在胡说。」
言少轻凝眉沉思,充耳不闻,只当她们是在大街上对阵叫嚣的泼妇。
绣线究竟是在司彩司里就染了毒,还是玉扇领了之后她染的毒,抑或者,到了香草手上才染了毒?
究竟绣线是玉扇去领的,还是香草去领的却与郭司正串通了变造册子,或者,根本没人去领绣线,是真有人带了册子去玉扇房里趁她神志不清时押手印,再串通郭司正的口供,当然,也有可能她看走眼了,所有人说的都是实话,云妃确实是主谋,玉扇是受了云妃的指使去领绣线……然而如此粗劣的手法,这可能吗?云妃是东豫王的嫡女,断不可能行事如此鲁莽。
总之,直觉告诉她,玉扇没有去领绣线,云妃也不是这件事的主谋,云妃或许也巴不得梅嫔滑胎,但这件事不是她做的,还有几个疑点待她细细梳理之后,定能找出破绽……
「肃静。」她一拍扶手。「云妃,你仔细看看这锭金元宝,是否是你的陪嫁?」
多兰从言少轻手中接过元宝,给云妃送过去。
云妃看了看元宝,恨恨地道:「娘娘,这锭金元宝是产自豫州没错,但是否为臣妾陪嫁,只因元宝生得都一样,臣妾也无从得知,而元宝与银子同样流通,任何人都能够取得,单凭一个元宝便要定臣妾的罪,臣妾万万不服!」
「你说得不错。」言少轻眉头又皱得更深了一点。「本宫无意在此时定任何人的罪,不过让你看看清楚,无须激动。」
一炷香的时间,锦绣回来了,而太后和惠太妃也正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锦绣对太后福身道:「娘娘,奴婢请了内务府的人同去云月宫,在云妃娘娘的寝殿里搜出了西域夕花香粉。」
太后冷眼看着云妃,「云妃,你实在太叫哀家失望了。」
言少轻惊疑不定的看着太后,难道,在她审案时,太后悄悄派了锦绣会同内务府去搜了云月宫?太后是根据哪一点将云妃列为嫌犯?饶是审理过诸多案件的她,都不能断定云妃有嫌疑,太后为何要将矛头直指云妃?
「贺太医,」太后淡淡地问:「你查验看看,这是否为西域夕花之毒?」
贺太医躬身领命,「微臣遵旨。」
言少轻知道查验的结果一定是夕花之毒,但她怀疑那真是在云月宫搜出来的吗?就算真是在云月宫搜出来的,也可能是有人预先藏好了,好让内务府的人搜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认为玉扇没有代领落梅宫的绣线,可按的却是她的手印,香草也指证绣线是由玉扇交给她的,还有来自豫州的金元宝,最关键的是在云妃的寝宫里搜出了西域夕花的香粉,全部的线索都指向了云妃。
「我没有毒害梅嫔!我没有!是有人要陷害我!有人要陷害我!」云妃忽然失了仪态,愤恨的疯狂大吼大叫。
众人皆知,不管云妃如何吼叫,这件事的人证、物证都有了,证据确凿,云妃不认罪都不行。
「皇后辛苦了。」太后温言看着言少轻,叙家常一般地说道:「如今真相已经水落石出,该是还梅嫔一个公道的时候了。」
太后犹如这个寝殿里的定海神针,她一发话,四周的吵杂声顿时安静了下来,而众人感兴趣的,自然是要如何还梅嫔一个公道了。
太后琢磨了一下,便道:「云妃谋害帝嗣,降为五品才人,打入暴基。玉扇做为帮凶,罪无可赦,杖黯,云月宫宫人尽皆收押,皇后以为如何?」
言少轻与太后对视着,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太后希望她能站在她那一边……不,太后是在恳求她在众人面前认同她的做法。
她想起了祖母的话,太后是不会害她的人……难道,云妃有非要成为真凶的理由?
无论如何,众目睽睽之下她必须保全太后的颜面,于是她违心的点了头,「母后说得在理。」
太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就依皇后的意思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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