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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心里苦(24)



对这共犯论一说,梦妃、芊妃已经很熟悉了,当下两人紧紧闭着嘴巴,并且同时暗自希望云妃出错乱开口。

言少轻自然不知道两人心中奸诈的小九九,她沉了沉声音,「梅嫔的贴身宫女何在?」

两个宫女诚惶诚恐的站了出来,皆是垂首微颤。

「奴婢瑞珠。」

「奴婢习秋。」

「从此刻起,若有一句谎言被本宫识破,本宫便当你们是真凶。」

一脸淡然、满目冷厉是她一贯审案的神情,这里没有案台、没有惊堂木,但所有人都有种错觉,她们此刻正在衙门里受审,而眼前这位不是皇后,是府尹大人。

「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瑞珠、习秋吓得魂飞魄散,立即跪下。

第九章究竟谁是真凶

一时间,寝殿里落针可闻,连梅嫔都忘了要哭泣。

言少轻要的正是此种效果——先发制人。

她徐徐道:「梅嫔出事后,何人去请太医?请的是哪一位太医?如何知晓绣线有毒?」

瑞珠抬起头来,胆颤心惊地回道:「是奴婢去请太医的,请的是贺太医,贺太医诊出娘娘是中了急性毒而致滑胎,跟着便逐一检查寝殿里的物品器具,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确定了那毒源来自娘娘惯常用的绣线。」

言少轻眼里没半分温度。「梅嫔滑胎前用过的绣线何在?」

「在暖阁里,奴婢这就去拿。」瑞珠跪着退了半步,起身后飞奔着去取了装有绣线的针线筐来,取来时还在喘呢。「便是这绣线了,娘娘。」

言少轻只看了那绣线几眼。「平日里梅嫔用的绣线由何人去领?」

瑞珠道:「是一个叫香草的宫女。」

言少轻点了点头,「宣香草及贺太医。」

一个内侍忙去太医院请贺太医。

香草就在落梅宫里当差,很快便来了,当下立即下跪叩首,「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把头抬起来。」

香草连忙抬头,她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宫女,外表没什么特殊之处可供辨认的。

言少轻看了她一会儿,问:「你就是香草?平日梅嫔用的绣线是由你所领?」

「是的,娘娘。」

言少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冷不防直截了当地问道:「说,你为何在绣线里下毒,谋害梅嫔?你的目的何在?受何人指使?」

她验尸的时候,有一说一,绝不说二,但问案的时候便不同了,有时一吓,就能吓出真相来。她祖母说过,眼睛是最不能作假的地方,因此她会观察所有疑犯眼里的变化。

「奴婢没有!」香草犹如炸雷灌耳,她忙为自己开脱道:「平日里梅嫔娘娘要用的绣线是奴婢去领的没错,可此刻针线筐里的绣线不是奴婢去领的,是今日午后,云月宫的玉扇姊姊好心替奴婢领了送来,奴婢以为她是一片好意,也就不疑有他的呈给梅嫔娘娘用了,没想到娘娘晚膳后才开始刺绣,没多久就……就小产了。」

忽然出现「云月宫」三个字,众人不由得把眼光往云妃身上看去。

云妃被看得极是不悦。「一派胡言,玉扇为何要帮你领绣线,难道是吃饱了撑着吗?」

「云妃,你想做谋害皇嗣的共犯吗?」言少轻轻轻皱眉。「本宫分明说过,本宫未问话之前不得开口,你把本宫的话听到哪儿去了?」

梦妃、芊妃脸上倶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云妃瞪了一眼梦妃、芊妃,她的脸色异常难看,不情愿地垂下头道:「臣妾没记性,请皇后娘娘恕罪。」

言少轻淡淡道:「若是再犯,绝不宽待。」

「是。」云妃嘴上服软,却是狠瞪了香草一眼,警告意味相当浓厚。

言少轻也不理她的小动作,径自吩咐道:「小安子,你去将玉扇带过来,途中不许她和任何人交谈,速去速回。」

众人心知这是防止玉扇和他人串供,梦妃、芊妃更开心了,脏水如今是往云妃身上泼了,办得越严越好。

玉扇未到,贺太医先到了,他一头的汗,显然是从太医院跑过来的。

他俯身行礼道:「微臣贺之年拜见皇后娘娘。」

言少轻一贯的不假辞色,「贺太医,将今日之事仔细说一遍。」

「微臣遵命。」贺太医拱了拱手,躬身答道:「今日由微臣当值,两个多时辰前,落梅宫十万火急的传太医,微臣到时,梅嫔娘娘已经小产了,是个女胎,已经成形……

「当时,娘娘血流不止,且血色呈黑,有中毒现象,微臣连忙配了解毒止血的方子,这才把娘娘的性命抢救回来,因娘娘的毒性来得凶猛,微臣分析毒源应该尚在,随即找了几个医女一块儿检查落梅宫里外和娘娘寝殿,在飮水及食物中都未见有毒,直到查到那绣在线,这才发现绣在线染了一种名为夕花的西域猛毒,普通人闻了顶多胸闷、恶心、呕吐,严重者腹痛腹泻,但若是孕妇闻了,只要半个时辰便会催产下胎,且孕妇也会有性命之忧。」

因为擅自说话者会以共犯论,因此众人听完贺太医的陈述,虽然都觉惊异,但无人敢开口,宫女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见太后身边的大宫女锦绣悄悄地离去,没人在意她,太后差她去办事也是有的。

不一会儿,小安子领着玉扇来了,玉扇神情惶恐,下意识的朝云妃看去,却被云妃狠瞪了一眼。

玉扇不敢再看主子,朝言少轻跪了下去,「奴婢玉扇拜见皇后娘娘。」

言少轻沉着脸道:「玉扇,本宫面前,若有虚言,绝不宽待,明白了吗?」

玉扇趴伏着又是一个磕头,「奴婢明白。」

言少轻静静地看着她,「抬起头来。」

玉扇乖乖地将头抬了起来,眼里依旧是一片惶恐不安。

言少轻淡淡道:「玉扇,你代领落梅宫的绣线,已与宫规不符,这一点你可认罪?」

按照宫规,嫔妃的分例用品,均要由自个儿身边服侍的人到六局各司领取,不得代领,而太后、太妃和皇后的分例用品是由六局各司呈送,因此不会有代领的问题。

「娘娘,奴婢并没有代领落梅宫的绣线。」她小脸发白,虽然颤抖着,但力求镇定。

「在路上安公公已告知奴婢,娘娘为何传奴婢前来,说是因为香草姑娘说奴婢替她领了绣线,给她送了过来,那绣线有毒,害梅嫔娘娘滑胎,可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既没有领落梅宫的绣线,也没给香草姑娘送过来,请娘娘明鉴。」

听完,言少轻缓缓点头,转而看着香草,「香草,你此刻还肯定给你送绣线过来的是玉扇吗?」

香草毫不迟疑的重重点头,「没错,不安好心给奴婢送绣线来的就是玉扇姑娘!」

「小安子,去将司彩司的司正带来,记事册子为证物,一同带来,册子交到你手中那刻开始,再不许有人翻看。」

「奴才遵旨。」

小安子领命去了,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连屏风后的太后和惠太妃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床上的梅嫔则是两眼无神的看着帐顶。

她的绝望其来有自,她知道即便身子康复,自己再也没有承宠的机会了。

她记得很清楚,皇上便是在这里、在这张床上宠幸她的,那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皇上喝醉了,看起来情绪很低落,他不断的喝酒,喝了很多,直到路都走不稳了,她才有了将皇上扶上床的机会。

皇上抚着她的脸,吻她的唇,将她压在身下,一遍一遍的喊她少轻……

所以,皇后还没被册封为皇后之前,她就知道皇上有多喜欢皇后了。

在皇上心里,她是一个没有面孔的女人,那并不打紧,她甘愿做另一个女人的替身,唯有如此,皇上才会疯狂的要她,也因为他排山倒海的激情和热情,她一次就怀上了龙种。

她很明白,皇上酒醒之后,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有生下皇子才是她的保障,她才不会傻到去对皇上有盼头,她只要一个能让她爬上妃位的皇子,一个能显荣她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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