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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医婢(18)



皇甫戎暗暗惊心,他不知道真正的皇甫戎内功修为如此之高,他以为原主只会带兵打仗而已,没想到在武功上也下了苦功,他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但遇敌之际,他的剑势游走如同灵动蛟龙,招式源源不绝的使了出来,是身体的本能,他连想都不必想。

寄芙胆颤心惊的观战,她什么忙都帮不上,但看皇甫戎那轩昂矫健的身姿,能将她原来的主子显亲王的身躯使得这般好,他也绝非泛泛之辈啊!

若他真是「朕」,那么失去了他这位君主的国家又会如何?他此刻的心情又是如何?该是有千百般的放不下吧?

一盏茶的时间,两人已拆了百多招,一开始难分高下,但后来黑衣人的呼吸已有些紊乱,皇甫戎眸光一闪,当下明白黑衣人的体力不济了,肯定那幕后的主使者也跟他一样,没想到皇甫戎的武功会这么高强而派了一个中上的杀手来,此际他已可以将黑衣人拿下了。

没想到他正要拿下那黑衣人之时,黑衣人竟然自己直直倒下了。

「不好!」他连忙扯去黑衣人的蒙面,见到他嘴角渗血,已咬毒自尽。

寄芙也连忙下床奔过去,她火速拽起黑衣人的手探脉,不死心又搭上黑衣人的颈脉,黑衣人确实已经没气了。

皇甫戎神色凝重。「不用看了,已经死了。」

寄芙知道人死了就代表查不到线索,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太危险了,所以那人可不能死,要死也得供出藏镜人才能死!

她速速拿了药箱子打开,取出一把薄刀,在黑衣人两手掌心各划了一道口子,黑血顿时涌了出来。

皇甫戎心念一动。「难道他没死?」

寄芙头也不抬,忽然将黑衣人的衣服剥开。「是死了,但还可以救。」

皇甫戎两世为人,还没听过人死了还可以救的道理,他看着她拿了针往黑衣人的心房刺去,黑衣人忽然抽搐了几下。

「他现在没死了!」寄芙搭着黑衣人的脉,已有微弱跳动。

皇甫戎大感纳闷。「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要这么做的?」

「奴婢不知道。」寄芙依然是那句老话。

她一深一浅的按压黑衣人胸口的几处大穴,半炷香不到,黑衣人便醒了,见自己居然没死,也很惊骇。「我……我为什么还活着?」

不该是这样的,藏在他舌下的剧毒必死无疑,在组织里,任务失败者都要咬毒自尽,他就亲眼看过其它人毒发身亡的惨样,他不可能活着。

「活着还有为什么?」皇甫戎狠戾乍现。「自然是老天暂时留你一条狗命了。」

他知道黑衣人尽管没死成,但才从鬼门关捡回一命,体内还有剧毒存在,此时也绝不可能再起来对付他们了,因此也没箝制住他,就任由他躺在地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什么都不会说。」黑衣人刚烈地道。

「是吗?」皇甫戎冷哼一声。「本官知道你是谁,你的女儿在本官手里,要是实话把幕后主使说出来,本官或许饶不了你,但可以饶你的女儿一命。」

原本淡然的黑衣人霎时变得激动。「不……不可能!雁儿怎么会……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寄芙也很惊讶,难道他老早摸清这刺客的底细,已派人捉了这刺客的女儿?

「这你不必知道。」皇甫戎眉梢一挑。「你现在只须回答本官,你是谁派来的?你不说也可以,你的女儿马上就会少了一双腿,过一刻再不说,本官便挖出她两只眼楮,跟着在她脸上烙铁印子,教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说!我说!」黑衣人终是受不了的大喊,「是扫北王!是扫北王勾结江北的卫指挥使司……我只知道这么多,你得说话算话,放了我女儿!」

皇甫戎面容冰寒,那微微勾起嘴角的动作,又让气氛更显冷冽。

竟然是威名远播、战功赫赫,早年为燕朝平定北域,连他这个秦王都知道的扫北王梁越?有趣,真是有趣极了!一代忠贞的武将,终究是敌不了财利的诱惑和被软禁在封地的怨气,做出了败坏法度的勾当,当皇甫仁知道时,不知会做何感想?他还会认为当时前朝老臣

想拥梁越为王,他未立即将梁越问斩是心存一丝善念之事吗?还会认为梁越该当对他感激涕零,从此忠诚吗?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情大好,面上寒意一敛,难得好心的道:「放心吧,你女儿不在本官手里,本官只是吓唬你罢了,一会儿毒发了,你便可以安心上路了。」

黑衣人霎时变了脸色,若是事后让组织查到是他泄露了机密,那么他的家人一样活不了。

「爷怎么知道这人有个女儿?」寄芙好奇地问。

皇甫戎轻蔑地扫了黑衣人一眼。「看他腰际的荷包绣工拙劣,一看便知是孩子的手法,我才因此推敲他有个刚在学绣活的女儿。」

寄芙正想赞几句爷果真英明睿智让他高兴高兴,不想却见到那黑衣人悄悄地伸出右手,手里似乎握着什么,而他的眼光也有抹视死如归的狠劲,她因为太过焦急,一时忘了要改称呼,放声惊喊,「王爷!」随即奔过去扑在皇甫戎身上,肩上挨了那暗器。

同时,黑衣人也因为用尽全身力气射出暗器,令毒素游走血脉而在瞬间气绝身亡。

「该死!」皇甫戎抱住了身子软如柳絮的寄芙,她的小脸在顷刻间白如纸张,他心中又是不舍又是感动又是焦急,心底柔情一片,却口不对心地骂道:「你疯魔了吗,为什么要奔过来?!傻丫头,你这个傻丫头!」

寄芙虚弱一笑,反过来安慰道:「没事……奴婢没事……只要取出暗器就行了……」

他看着血不断地从她纤细的肩头渗出,他的心紧紧的揪到了胸口,嘴里却是不留情地再骂道:「谁不知道取出暗器便行,难不成你能医自己吗?」

她垂下眼眸,声音几不可闻地道:「医者不自医,奴婢不能医自己,所以王爷得请一个大夫过来,奴婢的医箱里有上好的止疼药和解毒丹,就算暗器上抹了毒也不怕……」说到这里,她已脸色发青,身子僵硬。

皇甫戎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你闭嘴,爷自己会看着办,不许再说话了。」

「是的,爷。」寄芙安心地闭上了眼。

她听到皇甫戎吼着石砚、石墨,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在想,能够这般理直气壮的躺在他怀里,受点伤不算什么,很值得。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最后延迟进江北,反而是因为寄芙的伤,皇甫戎坚持等她伤好一半才走,深怕她病弱会遭时疫感染,无论她再三表示没关系,他还是很坚持,不过他的坚持确实只单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因为他真的很担心她,并非还有其它拖延时间扩大疫情的目的掺合在其中。

她不知道暗器取出之后,她发热昏迷了一天一夜,她满口的呓语,喊姊姊又喊磊哥哥,直说要回百草堂,讲的全是他听不懂的话,大夫在她昏迷时又来看了一次,说她一定得静养几日,否则可能丧命,因此他才坚持不动身。

寄芙的伤口在第四日结痂了,皇甫戎这才肯启程,这也多亏了孟太医准备的那些良药,否则那暗器抹了毒,不可能那么快好。

饶是动身了,但身为钦差的皇甫戎本该下令一路飞奔至临南才是,他却让车夫慢悠悠的往目的地前进,着实令众人不解,只得解释为王爷这是怜香惜玉,怕把初愈的寄芙颠散了才如此,也幸好道上人烟越来越少,赶起路来也不辛苦便是。

寄芙原先对时疫还一无所知,但是当他们进入标写着「临南县」的界石之后,终于明白何大山等人为何要逃难了。

临南最繁华的城镇几乎成了空城,也不知道人都到哪里去了,街上所有商家都大门紧闭,无从得知里头究竟是有人还是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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