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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芙笑了笑。「奴婢自幼在王府长大,王府就是奴婢的家,若是除了奴籍便得离开王府,奴婢不知道能去哪里,而且奴婢也不想跟常嬷嬷分开。」
皇甫戎挑眉,心里颇不是滋味。「就这个理由?」
「还有……」她有些羞涩,不太自在地说:「就是……奴婢若离了王府便再也不能见到王爷了,奴婢不想再也不能见着王爷,奴婢……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闻言,他顿时心跳如擂鼓,他双眼放光,定定的看着她。「你这是真心话?」
寄芙脸红地点了点头。「奴婢……想守在王爷身边。」
为他解毒时,有次他喊疼,而她那时累得睡着了,小允子一马当先闯进房里,瞧见了她的睡姿,他很不高兴,当日便让人在她的小榻加了床幔,说是不想看到她猪般的不雅睡相,其实她知道,他很照顾她的,很是为她着想,而她能做的,就是当好他的丫鬟。
「想守就守,有人说不让你守了吗?」皇甫戎心里舒坦了,嘴角弯了起来。「你这想法很好,没本王的允许,不许改变。」
出了京城,五色暗卫与皇甫戎会合,一行人为免引人注目,均换了布衣长衫,也改了称呼,不对皇甫戎称王爷,只称爷或主子。
从旱路到江北,这一路,寄芙一直与皇甫戎同马车,在客栈过夜时,他也一定安排她住在隔壁房间,还让石砚、石墨给她轮流守夜,对她格外不同。
五色暗卫是死士,对情情爱爱置之度外,也就没特别感觉,但石砚、石墨可是看在眼里,私下均啧啧称奇。
他们以为,陆侦娘的背叛肯定给主子重重一击,弄不好一蹶不振,此生不会再爱女人了,没想到他却那么快对一个丫鬟动了心,真真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不过,主子能那么快振作起来,他们自然是高兴的,以为遭了陆侦娘毒手的主子必死无疑,如今不但活过来又还能重新爱人,这一切都是寄芙的功劳。
因此,他们对寄芙便格外的殷勤热情,又格外的客气有分寸,再也不将她当成过去那个三等粗使丫鬟看待了,开口闭口都是寄姑娘,弄得寄芙很不好意思,对他们也是一口一个石砚哥和石墨哥。
连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来到临近江北的石楠县,他们行踪隐密,一路上也不在驿站行辕休憩,相信江北那里还不知道他这个钦差要来。
皇甫戎心中已有定见,这一路上,他看到了许多逃荒的百姓,疫情指不定比皇甫仁以为的还要严重,江北巡抚消失无踪,无人放粮,饥病交迫之下,这才迫使百姓开始离乡背井。
赈灾的队伍已从水路而去,想必已经到了,但若无他这个钦差下令,也无人敢随意放粮,只要他在石楠县耽搁个几天,定会使疫情更加扩大,若是他不巧病了,耽搁个十来天,那疫情还能收拾吗?
到时,即便是五色暗卫也不能对皇甫仁回报什么,因为他早说过他可能毒性复发,他只要适时的毒发不认人就好了。
一行人用完晚膳正要回房,而皇甫戎也正打算在今晚半夜毒发,不想就在院子里听到几个婆子吆喝的声音,还有呜呜咽咽的悲切哭声,哭的还不止一个。
皇甫戎皱眉,看了石砚一眼,石砚意会,马上咚咚咚的跑去打听了。
寄芙这一路下来也知道了,石砚活泼多话,有点小聪明,凡是要跑腿、要与人打交道的活儿,都由石砚去做,至于打理主子吃穿用度等事儿,就由做事稳妥又少言沉稳的石墨负责。
石砚很快回来了。「回爷的话,没什么事,只是一个产妇难产罢了,娃儿个头太大出不来,怕是过不了今晚。」
皇甫戎点点头。「既然无事,大家回房休息,明日就进城。」等他半夜里毒发,明日自然就进不了城了。
寄芙听了两人的对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有个人快死了,还叫没什么事?!
「主子先回去休息吧,奴婢过去看看!」说完,她不由分说的奔向回廊尽头。
皇甫戎瞪着她奔离的身影,蹙起了眉心。
这丫头现在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吗?好,他的错,都是他惯的。
白虎露出一抹笑容。「寄姑娘倒是古道热肠,听说是她解了爷的绝命鸩,难道寄姑娘连接生都会?」
石砚忙道:「虎爷可千万别胡说啊,寄姑娘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会懂接生那档子事。」
皇甫戎深吸了口气。「过去看看。」
寄芙已经奔到了房门口,听到有个老婆子在嚷嚷着保孩子,有个男人在悲喊保大人,又见到几个孩子抱在一团哭,有送热水进去的,有端血水出来的,一群人乱得如同炸了锅。
寄芙连忙拦住一个婆子,问道:「请问产妇的情况如何?」
那婆子惊讶的打量她。「你是?」
寄芙怕那婆子不肯说,便急中生智道:「我是京城来的铃医,请你把情况告诉我,或许我有法子可以救人。」
「京城的铃医吗?」那婆子看她年纪轻轻,又做丫鬟打扮,实在不像铃医,语气便多所怀疑。
寄芙也知道自己无法取信于人,便道:「您不信我也无妨,跟我说说情况也不会有差别,不是吗?」
那婆子叹了口气。「里头是我们同村的翠娘,这是第六胎了,产婆说娃儿头太大,卡着出不来,多半会出血而死,让我们准备办后事。」
一个画面倏然出现在寄芙脑海里,垂死的产妇、大量出血、产道撕裂……她彷佛知道该怎么救,随即她激动的道:「让我进去看看!」
蓦然间,她的手被人拽住了,紧接着一道冷冷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方落了下来——
「你别多管闲事。」
来人自然是皇甫戎,今夜很重要,对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寄芙急道:「奴婢不是多管闲事,这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您想想,要是丈夫失去了妻子有多难过,孩子们小小年纪就失去娘,谁来照顾他们长大?」
他皱起眉头。「那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握紧了拳,胸脯剧烈起伏。「当然有关系!要是奴婢明明能救而没救,奴婢会内疚一辈子!」
听她这么说,又见她眼中掺杂了一丝难过,皇甫戎的态度不禁有些软化了。「你怎么知道你能救?」
寄芙坚定的迎视他的目光。「奴婢也是看了爷之后便知道怎么救爷了。」
皇甫戎看着她,眉间的折痕又深了几分。
如果硬把她拉走,她会怎么想他这个人,冷血无情?不,她会怎么想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内疚一辈子,而他不想那种事发生。
想清楚之后,他面容一整。「石砚!」
石砚伶俐的应了一声,马上去跟产妇家人交涉了。
寄芙则不停的朝房里张望,也不知道产妇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背在身上沉重的药箱子,这是孟太医得知她要来江北时送她的,箱子里除了刀具、针具等各种医具和干净的布巾跟火折子之外,还有不同效用的药丸、药粉、药膏,急救丹丸就有十瓶,另外还有醒神、安神等不同的香,都是太医院的好物,像那珍贵的止血粉和止痛丹,等等肯定能派上用场。
人命关天,人家当然不肯让寄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接生,最后是石砚取出了钦差令牌,表明了主子是时疫钦差的身分,寄芙这才得以进入暂时做为产房的房间,而留在外面的皇甫戎等人也才了解这些人都是从江北临南一带逃难来的,那里的疫情已经很严重了,加上大雨导致泛滥成灾,他们原想往江南去,不想产妇何陈氏却在今日早产又难产。
蓦然一阵凄厉的惨叫从产房里传出来,皇甫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会感到心神不宁。
这丫头到底行不行?究竟在里面对那产妇做什么?她会解毒不代表她会接生,偏要多管闲事,这下可闯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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