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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姊镇宅(24)



出门前她就对娘说了,今日有许多事要与岳十娘商议,若时辰晚了可能在巧绣庄留宿,不必担心她,锁好门窗再睡。

前阵子家里门口来了一只黑色的流浪公狗,看着实在可怜,她便收编了,几根木头搭了小屋,铺了干稻草让它睡在院子里,取名为小黑。

家里头三个男孩子,招宝、进宝、来宝都喜欢得紧,时时找它玩,金金、银银虽然没说什么,但都会专程弄饭给它吃,如今倒是看家的好帮手,有什么风吹草动,小黑一定吠叫,像这样夜不归营的日子,她心里也踏实许多。

“那少爷交给姑娘了,我就睡在隔壁耳房,姑娘有事就叫我。”想了想,他又画蛇添足地道:“若姑娘没去叫我,我也绝不会自己进来,所以姑娘尽管放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银衫有些啼笑皆非。人还病着呢,昏昏沉沉失了意识,她是能做什么?

“路明大哥尽管放心,我是不会趁大人没知觉的时候偷打大人的。”

路明抽了抽嘴角。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姑娘!

这一刻,他同情起他家少爷了,看来他家少爷的情路会很坎坷哪!

皇上回了信——

孟银衫乃是朕的女人,你不得痴心妄想,若是让朕知道你碰了她一根头发,朕就抄你全家,再抄九族!让你们楼氏在大宁的历史中灰飞烟灭,让你无颜见你楼家的祖先,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不该有的贪念造成的!

楼天临由梦中惊醒。

想到适才梦里的情节,圣旨上的疾言厉色,他出神的望着帐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里缠绕的一个感觉那叫做不爽。

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到底都在想什么才会作这样的梦?

不错,他是僭越的给皇上写了密函,询问派他来找的女子是何人、是何样的身分,皇上尚未有回音,估计那密函可能尚未送至京中,因此他的心也只能悬着,如此日有所思才会有了那样荒唐粗糙的梦。

他很了解皇上,深信皇上除了天爱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孟银衫真是皇上的女人……

“大人……”模糊的呓语传来,他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转移视线,就着房里微弱的烛光,这才发现他床沿趴睡着一个人。

那动人如玉的侧颜,不就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佳人吗?顿时,他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可是旋即他又冒火了。这大半夜的,她怎么会在这里?是谁那么胡闹让她过来的,若是让人看见了,她的闺誉还要不要?

不对,若是她的闺誉叫他毁了岂不更好,他便理所当然要为她负责,等到拜过堂成了亲,到时就算是皇上也拿他莫可奈何。

她像一团安静的火光,他忍不住侧过身去轻抚她的脸颊,眼神带了点迷离。

其实,除了皇上圣旨发飙的梦,他还作了另一个梦,一个春梦,就是梦见她来照顾他,嘴对嘴的渡他喝药,她的香舌在他口里搅动引得他将汤药喝下,他几乎不想醒来,想永远在梦里喝她喂的药,即便再苦也甘之如饴。

原来不是梦,她真的来了。

能这样安安静静,没有旁人打搅的看着她,真好。若是她能上来睡在他身边,更好。要不,把她抱上床?

不行,这构想立即被他自己否决了。

若是把她弄醒了可就没戏唱了,他还想跟她在这没有闲杂人等的小天地待久一些。

他微笑而宠溺的看着她,心里的想法很多,最想带她回京里生活,他来养她就好,她不必过得那么辛苦,当然了,她的家人也全都要一块儿去,家人是她的一部分,她很在乎她的家人,他也同样会予以珍视。

想到孟金金、孟来宝不是唤他大人,而是大姊夫,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还忍不住幻想他一个一个摸摸他们的头发红包的画面。

很奇怪,他不曾觉得孩子可爱,可她的弟弟妹妹却挺有他的眼缘,这自然便是爱屋及乌了。

第九章 春梦般喂药(2)

更新时间:2017-04-25 18:00:02 字数:3773

时间在各种甜蜜情节的想像中过去,直到银衫的眼皮有了动静像是要醒了,楼天临这才连忙闭上眼睛。银衫也不知自个儿何时睡着的,又睡了多久,她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将手放在楼天临的额上。

没再烧起来,她暂时能放心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照顾发烧的小朋友,她太有经验了,反覆发烧是基本。见他被子有些滑落,她将被角掖好,听到外头打更的声音,他该喝药了,否则很容易再发烧。

他的药就温在小炉上,她倒了一碗过来吹凉,老法子,先含在嘴里再喂他,她动作轻柔的不像在喂药,像主动在与他缠绵。

楼天临被她如此喂药,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脑子一片恍惚,呆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他以为是春梦的美好情节,原来是真的,她真的嘴对嘴为他渡药,若不是心中有他又怎么能做得到?

最后一口,她柔软小巧的香舌在他口里轻轻搅动,滋味美妙的让他要上天堂了,他的分身也因这无心挑逗起了反应,实在太难受、太磨人了,他努力忍耐着不回应,这自然是莫大的煎熬。

但是,宁可他备受煎熬也不能让她知晓他是清醒的,否则她肯定落荒而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软玉温香便会从他怀里溜走。

银衫喂完了药,嘴里苦涩的药味留流不去,她想去倒水喝,不料楼天临却有意识似的拽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眸并没有动静,剑眉微蹙,喃喃地道:“不要走,衫儿,不要走……”

银衫天生就很受用旁人的“需要”,这会儿也一样,他这般哀求的语气令她心里软成一片。

“我不走。”银衫反过来握住他的手温柔的拍了拍,再将他的手盖进被里,再度掖好被角。楼天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想永远病着,让她永远照顾。

可惜天不从人愿,因为按时喝了药,第二日他的情况就好多了,路明请来大夫诊脉又开了几日的调养药,这下他想再装昏迷都不成了,只好“醒来”。

“少爷总算醒了。”路明大大的松了口气,他伺候了几日,少爷病情益发严重,可到了孟姑娘手上就痊愈了,真是神奇。

“孟姑娘呢?”楼天临蹙着眉,他已经坐了起来,背靠着靠垫半坐着。

大夫来之前,他听到路明让她先出去,等大夫走了再进来,免得被大夫见到她在县令大人的房里,要传出什么闲言闲语就不好了。

“在秋香房里。”路明奇怪地问:“少爷怎么知道孟姑娘来了?”

楼天临瞪了路明一眼。

他会跟路明说他是怎么知道的才奇怪,那是他和银衫之间的私藏亲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就是知道。”他拿出了主子的权威。“你送孟姑娘回去,跟她说我已经没事了,让她回家好好休息。”

路明有些不以为然。“少爷,孟姑娘照顾了您一夜,您不亲口跟她道声谢?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楼天临冷笑回道:“还没跟你算帐,谁让你请孟姑娘过来?若是有损孟姑娘闺誉的谣言传出去,你能负责?”路明被骂得一愣一愣的,但听到后来他却得意一笑,赖皮道:“小人不能负责,少爷负责不就好了?小人是玻璃心肠水晶心肝这才把孟姑娘请来,瞧少爷昨儿个还话都不能说,现在不就生龙活虎了吗?”

“别耍嘴皮子了。”楼天临脸色微沉。“我要写信,取笔墨过来。”

“又要写信?”路明嘀咕。

他家少爷才给京里写信没多久,皇上那里都还没回音哩,也不知道他家少爷写了些什么,他比较想知道他们还要在白阳县待多久,何时能回京?

事实上他觉得有些不对,他家少爷是来暗查赈灾金弊案的,可是却没怎么见他在查案,实在不像他家少爷的作风,他家少爷可不是懒散办事的主,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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