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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妳在这裡等著,我去追阿扬。」她没有机车,只能牵著她的脚踏车,踩著慢吞吞的二轮交通工具,气喘如牛的赶紧追上去。
老天!这确实是严士扬会干的事。
他一定心想,这种当街行抢的坏蛋绝对不能容许!那傢伙就靠著这满腔的正义感,以為自己可以当拯救世界的超人,却让他身边在乎他的人担心死了。
担心……不足是小君,她也担心。
沉佩璿担心到就这样骑著脚踏车追赶上去,也没时间去想小君在后头会不会误会,会不会怀疑她干嘛这麼担心她的男友?
一直以来,她都掩饰得很好──单纯的做个朋友,保持距离,即便这违背了她的心意,但為了能永远当他的朋友,她愿意。
可是看见他就那样冲了出去,迎向危险,儘管知道那就是他的个性,她无法放心,她只能第一次顺从自己的心意追上去。
脚踏车的速度慢,怎麼赶都好像赶不上,可她对附近的路很熟──从小就在这市场活动,她知道附近有什麼小巷子可以钻,而且观察四周路人的眼神与表情也可知道那两辆机车刚刚是否经过这裡。
「到底跑到哪裡去……拜託,阿扬,你可不要太激动!」她怕抢匪身上有武器会伤到严士扬,她也怕严士扬太气愤,把对方打成重伤!
那傢伙的拳头,绝对有能力做到。
她到底该担心谁啊?
突然,脚踏车经过转角时,眼尖的她看见了某个景象──两辆机车倒在地上,其中一辆就是严士扬的。
她吓得当场跳下脚踏车,车子连架好都来不及,直接摔在地上;她没看见人,倒是在前方不远处的地上看见了血跡。
她全身一冷,不断发抖;四周有民眾指指点点,沉佩璿回头向路人拜託,「拜託帮忙报警一下,我朋友骑车追抢匪,拜託快点报警通知警察来帮忙!」
路人赶紧照办。
沉佩璿走上前去,走进眼前那个巷子,一旁的路人还劝她不要一个人行动,可是她不管,此时此刻,她是不可能呆站在现场等。
她往前走,巷子裡幽暗僻静,看来鲜少有人活动。她边走,突然听见一阵声响,她赶紧跨开步伐向前奔去。
果然在一辆汽车后面发现了一团混乱──
两个人缠在一起相互攻击,那个被抢来的霹靂包就掉在地上,裡头的钞票都散了出来。
「妈的,欠揍,敢多管閒事!」那名抢匪狠狠揍了严士扬几拳。
严士扬当然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眼前这种抢匪他深恶痛绝,果然一出手就连续几拳回敬对方。「我就要管,你这种人渣!」
场面惊心动魄,沉佩璿看得几乎吓到忘了要有动作。
她可以清楚看见严士扬脸上有的伤,地上甚至还有几滴血滴,就跟她在巷口看到的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抢匪拿出了一把刀,将严士扬压制在地,眼看就要将刀挥下!
沉佩璿吓了一大跳,嘴裡立刻大喊,「警察来了!」
严士扬抓住机会一拳挥出,将对方彻底击倒,或许是正中要害,抢匪整个人昏了过去。
现场恢復安静,只听见严士扬痛呼闷哼,以及沉佩璿微微的喘息声;而这样的安静声逐渐被后头的嘈杂声给取代,因為警车来了。
严士扬坐在地上喘息,摸摸自己脸上的伤,骂了声倒楣,抬头就看见沉佩璿站在那裡,他好讶异,「小璿,妳怎麼会来?」
沉佩璿终於支撑不住,吓到跌坐在地上,「我真的要被你吓死耶!」
「哎呀!这种小CASE怎麼可能难得倒我?不用担心啦!」他还在说大话。
沉佩璿不禁笑著,儘管眼眶裡因為那一瞬间不断放大的恐惧而浸透了涙水。
严士扬笑著看她,距离有点远,没看见她眼裡的涙水,「不过妳也很厉害耶!竟然追得上我,妳不是只会骑脚踏车吗?」
她骑著脚踏车就追了过来,是因為担心他吗?想到这个问题,竟然莫名让严士扬很开心。
警察赶到了,将抢匪当场逮捕;而眼前这两个帮忙逮到抢匪的年轻人当然成了英雄,尤其是严士扬,一路追赶,鍥而不捨。
严士扬像个小孩子一样提醒著沉佩璿,「我刚刚差点被抢匪打掛的事,妳不可以跟别人说啊!尤其是棒球队的人,这样太丢脸了;不过我不反对妳帮我宣扬我打掛抢匪这件事啦……」
沉佩璿看著他,带著笑,眼眶裡还是酝酿著涙水;这麼靠近他,他应该看到了,只是粗线条的他大概会以為她是受到了惊吓。
他不知道啊!就在那一刻,她是真的為他担心!
她想,如果他真的那麼迟钝,不解甚或不在意她的情感,那就让她主动抱抱他吧!
儘管她别有二心,至少他只会以為这是朋友的拥抱。
可是看见汪映君出现在严士扬身边,看著两人亲密的模样,沉佩璿还是没勇气去拥抱他,给他一个充满讚许、佩服、心疼、不捨、担忧与喜欢的拥抱。
严士扬见义勇為追抢匪的事让他声名大噪,学校帮他记功,甚至连警察局都表扬他,媒体採访他,他还大声说,说他以后要当检察官以剷奸除恶,说些场面话,反正大家听了都很开心。
连那些当初讨厌他到底的棒球队前经理们都竖起大拇指,称讚他好帅,甚至还说愿意跟他交往看看,也不管人家现在早就有女朋友了。
总而言之,严士扬的名声在一夕间扭转。
沉佩璿知道,这男人确实值得称讚,至少他见义勇為,不能原谅自己亲眼见到有人犯罪而毫无作為,虽然这常会让他陷入险境。
她觉得好奇怪,她的生活怎会转眼间就变得这麼单纯,除了课业与市场的工作,就只剩下他──她变得常常在关心他、注意他,以一个朋友的身分!
其实在大学生涯,她不是没人追求过,相反的还很多。
只是最后总是无疾而终,有人说她看起来太理智,不样一般的女生,至少不像小君那样的女生,可以轻鬆的取悦,可以為了男生一点讨好的举动,弄得又哭又笑。
好友说,她喜欢的一定是真性情的人──想哭就哭,陪她一起哭;想笑就笑,陪她一起笑,这样的男生大概才能得到小璿的青睞。
也许吧!这说得也许没有错,而这个世上确实有这个人,只是这人已不可能属於她!
沉佩璿原先以為她跟严士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士扬很喜欢小君,他们甚至不曾吵过架,儘管士扬是个有点粗鲁的男生,但旁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很喜欢彼此。
在大学这几年间,至少没听过两个人吵架、斗嘴、闹分手,相反的,严士扬与汪映君要吵起来实在太困难了──她沉佩璿可是亲眼见过的。
第八章
她以為士扬与小君会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直至毕业,直到走入社会,然后走入他们的家庭,也走出她沉佩璿的人生。
可是事情来得太突然,没人知道发生了什麼事,一切就发生在他们大学毕业前最后一个寒假──
不知是何原因,问谁都弄不清,汪映君不再出现在学校,她好像消失了;严士扬四处打听探询,都不得要领。
打电话到汪家,汪家说映君出国了;严士扬不信,冲到汪家想要亲自见到映君,却被赶了出来。
他大声要求映君的父母给他一个答案;却只换来「请你不要再来烦映君」的答覆,或是叫他「不要再来找映君,映君要跟你分手」!
严士扬急到发疯了,他不敢相信放假前最后一次见面时还好好的,怎会过了一个寒假,一切就变了调?
小君怎麼了?他做错了什麼事吗?為什麼要这样避不见面?有什麼话不能话清楚的?
小君……
為了得到解答,严士扬每天都到汪家门口去等;汪家一开始当作没看到,但他这样近乎疯狂的纠缠让汪家不堪其扰,甚至打电话报警,让他被带到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