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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赞成熏尹嫁给宣豫。”北安福晋可不以为然。
“你别老跟我唱反调!”北安王爷火大的吼。
“我不是在与你唱反调,而是为了熏儿着想。”北安福晋毫不畏惧地陈述自己的想法,“熏儿已经是宣临的人了,木已成舟,难道你要宣豫娶了嫂嫂做妻子?”
“什么嫂嫂?!胡说八道!”王爷激动的吼,“这件事是定浚王府捅出来的篓子,他们得想办法给我收拾!除非宣豫娶熏儿为妻,不然,北安王府和定浚王府三代的交情就到此为止!”
“把熏儿硬塞给宣豫,这样事情就算解决了吗?”北安福晋的火气也上来了,“我们该考虑的是熏儿的幸福!倘若宣豫被逼着娶熏儿,这样勉强、不甘愿的婚姻,熏尹是不会幸福的!”
“宣豫已经表明他要娶熏儿了,这总不会让熏儿受委屈了吧?”北安王爷得意的说。
宣豫就是成熟懂事,事情一发生他就表态愿意负全责,这种好女婿半夜打着灯笼找遍北京城也不会有影儿!
熏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难道她就要这么嫁给宣豫吗?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
福晋没想到宣豫仍然愿意负责,一时之间也意外得瞠目以对。
“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我要亲耳听见宣豫向我保证,他会疼爱熏尹一如从前!”北安福晋坚持。
“好,来人!到前厅去请宣豫贝勒!”
“喳!”
片刻后,宣豫走进熏尹的寝居。
“王爷、福晋。”
“宣豫,你世伯母知道你愿意负责,但是,她坚持要听见你的保证,保证你会疼爱熏尹一如从前才肯放心。”
宣豫郑重地看着北安福晋,道:“我向您保证,只要熏尹愿意嫁我为妻,我会爱她一如往昔。”
看着神情坚定的宣豫,北安福晋也无话可说了。
“这下你可满意了吧?”北安王爷笑吟吟地说道。
“宣豫!”熏尹蓦地低喊。
宣豫迅速走近炕床,关切地俯下身子凝视她。“怎么了?”
宣豫的眸子深邃而真诚,带着浓浓的关心。
“宣豫……我不能嫁给你!”熏尹含泪说道。
北安王爷第一个爆发,“你在说什么?!宣豫都已经发誓会爱你如往昔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阿玛,请你听我说……”熏尹恳求着。
“我什么也不想听!总之,你给我乖乖把身体养好,下个月择日成亲!”
“王爷──”北安福晋还来不及抗议,宣豫便抢先发言了。
“世伯,求您听听熏尹想说什么,好吗?”
碍着宣豫的情面,北安王爷只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望着关心自己的家人,她轻声说道:“这一辈子,我除了宣临之外,不可能会另嫁他人了。”
“你──”
王爷咬牙切齿的正要发作,冷不防的被北安福晋狠狠一吼──
“你给我听完!”女儿也有表达意见的权利,吵什么吵?
北安王爷满腔的怒火无处发,只得怏怏地坐下,听熏尹继绩往下说。
“是的,宣临有罪。与宣豫成亲三天前,宣临曾与我见过一面,他对我宣告──为了得到我,就是再卑鄙的手段他都使得出来。所以他掳走了我,又对我下药,使我忘记曾经与宣豫有过婚约,他就是那样一个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人。
“但是,在这一个半月中,宣临真正对我下药的时间只有五天,其余的一个多月之中,他没再对我下药,那段时间我是清醒的,而我是自己选择与他在一起。”想起宣临种种深情,熏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在你们眼中看来,他是万恶不赦的,但是他爱我,用他最狂烈的方式爱着我,他甚至可以为我付出他的生命。阿玛,我不知道有谁可以为我付出这么多。不管最初他用什么方法夺走我,他爱我的心自始至终没有改变。”
宣豫、北安王爷和福晋全怔住了。
熏尹转向宣豫,含泪说道:“宣豫,我最愧对的人是你,我知道我这辈子欠你的,几生几世都还不清……”
“傻瓜,你在说什么啊?”宣豫叹口气,“不要这么说,你会害我有压力的。”
“可是──”
宣豫以拇指擦去她滑落的泪珠。
“熏尹,你知道我们打小一块儿玩到大,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我们之间的默契,不是吗?或者你会愿意与我成亲的原因与我是相同的──与其与一个陌生人共度一生,不如选择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我喜欢你是那种介于朋友与情侣之间的喜欢,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会义无反顾的照顾你一辈子。相反的,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当然也会祝福你,难不成我要不识趣的棒打鸳鸯啊?我可没那么无聊。”
“宣豫……”她睁大含泪的眼眸,没想到宣豫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谅解了她。
“啊!不用太感动,我会承受不起的。”宣豫笑道。
“真是不象话──”北安王爷又要发飙了。连宣豫都和熏尹连成一气了,还愈说愈不象样!
“世伯,请您成全熏尹与宣临吧!”
“那怎么可以──”
“世伯,”宣豫正色地道:“我以我的性命保证,宣临绝不是什么煞星,那全都是谣言,我额娘与太福晋的过世与宣临绝无关联!而且,宣临也不是什么放荡的公子哥儿,若不是他,宣豫今天也不会如此蒙万岁爷倚重,还有──宣临爱上熏尹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而是整整十年了!”
“十年?”北安福晋惊呼。
“因为,熏尹是第一个不曾因他被传言为‘煞星’所影响,并因而躲避他的女人,而且──她七岁的时候就曾经对宣临唱‘宜尔哈姑娘’,把自己许给宣临那个善骑善射的‘萨哈达’了!”
熏尹惊讶地看着宣豫,脸色绯红。
宣豫怎么会知道?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啊!
“很意外是吗?”宣豫带着促狭的笑意,压低声音道:“因为,十年前那个晚上,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可是你根本没有发现……”
熏尹几乎呻吟出声。
北安福晋笑了。“好啦!那就这么着,把熏儿嫁给宣临吧!”
宣临等待了熏尹十个年头,这样的深情还需要怀疑吗?
“等等,我可没有答应!我──”被忽视的北安王爷不服地叫嚷着。
“你敢不答应就等着接我的休书吧!”北安福晋霸道地下了最后通牒,揪着北安王爷的耳朵走出熏尹的寝居。
“哎哟!轻点、轻点……”北安王爷痛得求饶。
“同意了没有?”
“好啦!全依你了。”
北安王爷的哀嚎声愈传愈远,熏尹与宣豫不由得相视一笑。
“谢谢你,宣豫。”熏尹诚挚的道谢。
“唉!怎么又来了。”宣豫无奈的叹口气,女人就是这么婆妈。“你阿玛和额娘都同意让你嫁给宣临了,现在你只要好好准备当我嫂子就行了。”
熏尹的笑容微微收敛了。
“我不知道宣临在哪里,要怎么成亲?”
她的话伤了他,这一点她永远地无法原谅自己。
“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个人一定知道,那就是……”宣豫一字一字地说:“多罗贞王府的瑾彧贝勒!”
终曲
东风吹柳日出长,两余芳草斜阳。
杏花零落燕泥香,睡损红妆。
宝纂烟销龙凤,画屏云锁潇湘。
衣寒微透薄罗裳,无限思量。
──黄庭坚.画堂春
深夜的江南别业中,宣临埋首处理堆了满桌的案牍。
江南织业是他与瑾彧合资开创的,但是瑾彧向来只负责出钱,其余的事一概不管,因为他知道宣临会管,而且管理得井井有条。
“贝勒爷,夜深了,早点歇着吧!”织业的代理负责人劝着。
宣临看了他一眼,道:“我自有分寸,你可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