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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婚礼结束之后,她搭左承尉与品曦的车下山,山路走到一半,发现链子掉了,左承尉连忙又转头,三人在散会的小教堂找到天黑,左承尉还问了管理人员,但是没人知道那条玫瑰链子的下落。
她哭了好几天,心中将那个把那条链子占为己有的人不知道骂了多少次,原以为是找不回来了,没想到……「我现在人在离岛。」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嗯……」声音难掩失望,「那你回来后,给我一个电话,我去拿。」
「好。」程捷试探性的问:「那链子很重要?」
石湛蘅静默半晌。
就在程捷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她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的声音。「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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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海豚」是位于东区的一家咖啡馆。
简单的三层楼式建筑,一楼租给花店,位在小巷内的二楼,纯白色的外墙悬着小竹篮红花,远看之下,很有点爱琴海的味道。
大部分的时间,这里总是有着客人。
来逛街的女孩子,附近办公大楼的上班族。
白色的装潢很干净舒服,桌子上的新鲜玫瑰给人一种甜蜜视觉,有个走颓美路线的老板,服务生也都是美少年美少女,所以即使咖啡馆的消费偏高,客人也始终没有断过。
这里在方玺媛去美国之前,曾经是女生们最爱的聚会地点。
好几个月没来了,四个人的脸上都透出一种怀念。
在她们以前最常坐的一张桌子上,喝着她们以前最喜欢的咖啡,一切,都有种怀念的感觉。
一时之间,石湛蘅会以为已经是好几年,其实,不过才几个月。
「服务生全部不同,给我好大的错觉。」喝着味道有点不同的咖啡,她颇多感慨。
乔霓笑,「妳突然这么感性,才给我更大的错觉。」
「喂,我本来就很感性,妳忘了我们上次做的心理测验,上面说,虽然我已经成年了,但内心世界还是个纯真少女……」还没讲完,已经眼尖的看到旁边一个偷笑的人,「品曦,不准偷笑。」
夏品曦抿着薄唇,没笑出声,但唇畔始终维持着一抹微弯。
三人正在笑闹,方玺媛捧着杯子,环顾四周。
从进来到现在,大家都或多或少的透露出一种怀念的感觉,但她知道无论怎么样,自己的感想一定比她们更深,因为她从大学起,就在这里打工,然后变成正式职员,又变成店长,有好几年的时间,她都在这里与租屋中往返。
她原本以为可以见到几个熟人,但很可惜,一个也没有。
那时几个工读生,宜倩、明欢、小杰、小蔡……都不见了,从进来到现在替她们服务的人,她全数没见过。
可惜是可惜,但其实也还好,因为她最想见的人,已经见到了。
湛蘅、品曦、乔霓,一个都没有少。
「唉。」声音出自石湛蘅。
从进来到现在,虽然气氛还是和以前一样笑闹,但她却在有意无意之间叹了几次气。
方玺媛很知道她的个性,也许是因为被迫独立,比起同年龄的她们,她更有一股狠劲,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会全力以赴,甚少服输,这样明显的心烦意乱,实在不像她。
放下咖啡杯,她一把揽住石湛蘅的肩膀,「怎么了?一直叹气。」
「妳发现啦?」
「我就坐在妳旁边,怎么可能不发现?」方玺媛一脸好笑,「快说。」
「我那条玫瑰链子找到了。」
一句话换来三个人齐声的说:「真的?」都是很为她高兴的语气。
夏品曦很快的接口,「在哪里找到的?」
乔霓结婚那日,她,湛蘅,承尉,三人里里外外的寻找,几乎快把小教堂给翻了过来,最后连已经绑好的垃圾袋都全数打开检查,但就是没见到那条对湛蘅意义非凡的链子。
「别人捡到的。」
「找到了为什么还不开心?」
石湛蘅又是一声叹,「可他现在不在台北。」
乔霓接得很快,「妳问一下地址?我们开车去拿。」
「离岛。」
「妳开玩笑?」
「我真的希望我在开玩笑。」她看起来痛苦万分,「知道有人捡到的时候,我高兴得连讲话都在发抖,后来知道他在离岛,瞬间青天霹雳,他跟我说,要两天后才回台湾。」
既然不是开车可以到的地方,乔霓也无计可施,只好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石湛蘅一阵苦笑,「我也是这样催眠自己。」
不过越是这样想,就越是心焦。
程捷--不算认识,也不算不认识的人。
她相信他说自己在离岛这件事情不是骗她,只是两天对她来说真的有点漫长,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可是,」方玺媛想起什么似的,「他怎么会在离岛打给妳?」
「他家住在离岛,他也没想到助手会在他人已经回到离岛的时候,才打电话跟他讲,问到号码了。」说着说着,石湛蘅又是一阵唉叹,「他如果在台湾,就算高雄我也包车下去拿了,可偏偏人在离岛……」
怎么会有这么痛苦的事情埃
就在她大哭几天,决定放弃的时候,链子冒出来了。
冒出来是冒出来,但她暂时之间却又还拿不到。
简直就是恶作剧。
「讨论也没有结果,不讲链子的事情了。」石湛蘅挥了挥手,似乎打算暂停这个话题,「讲妳吧。」
方玺媛有点意外,「我?」
「妳在西雅图习惯吗?我弟说那里冬天很冷。」
「……嗯……」
「什么嗯不嗯的,他有稍微尽一下地主之谊吧?妳不要告诉我,他什么都没管喔,他如果连报恩都不知道,等他回来,我扭他耳朵。」
石湛蘅说这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听在方玺媛耳中,却是再惊人不过的问题。去年二月,石硕臣回台湾,因为湛蘅把家里弄得太乱,没地方给他住,所以由她暂时收留。
那时石湛蘅说:「我弟不喜欢女人,玺媛不喜欢弟弟,他们两个绝对不会有事的。」
事实上证明,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石硕臣是个假同性恋,方玺媛也被那个温柔型的弟弟给打动了。
两人恋爱,石硕臣念的是和计算机相关的科目,已经跟厂商签了约,不可能离开,所以她抛下台湾的一切跑到西雅图,只为了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原本应该是件很好的事情,但没人敢告诉石湛蘅。因为父母早丧,姊弟相依为命,这些年来,她很努力的养活弟弟,赚学费变成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她却不知道石硕臣早就已经独立了。
他替人写程序,整理老企业的数据,虽然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钱,但一笔一笔的累积,已经足够应付学业以及生活需要。
只是他们都明白,石湛蘅有多需要弟弟的依赖,所以,即使石硕臣跟方玺媛已经处于感情稳定的同居状态,身边的朋友也大概都知道状况,但是,没人告诉石湛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个月了,但是,开口好难。
「怎么了?每个都一副怪表情。」石湛蘅看着眼前三人的脸,乔霓笑得勉强,夏品曦低下头,方玺媛一脸尴尬……奇怪,她是问了什么不能问的问题吗?
方玺媛很快恢复,「没事。」
「没事?妳当我是阿呆啊?有没有事情我看不出来?」
「没有啦,妳来之前我们才讲到差不多的事情。」乔霓发挥昔日银行客服部主任舌粲莲花的功力,「我也是问玺媛说,硕臣有没有看在她新来乍到的份上,多照顾她一些,结果答案是没有……所以……」
她没说完,但留下一种「妳懂的」的语气--妳有交代石硕臣要照顾方玺媛,但事实上他没有做到喔……之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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