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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看谁,隔着大木桌,她轻轻吸嗅拿在胸前的花束香气,他喝着啤酒,贴握冰凉瓶身的指掌仍留细柔暖泽。
大家都不知道吧,不知道她怀里的花束,跟他们的不一样。她回去,会把它插在床头花瓶里……或许,弄点球根让她种在窗台小花圃,更好。你知道吧,那花的花语是“危险的快乐”——
她现在坐在那位品味葡萄酒的优雅贵族身旁,闻着那花香,就是那种感觉!
嘿!唱《Everybody knows》的男歌手,别闹罢工,快唱吧,快让大家都知道——这名心很大的美丽女子的确适合冒险——他很期待和她一起游泳。
不过,这事还是像签密约一样,把它锁在保险箱吧……当然得用精密的锁——只有精密机械师才会解的精密的锁。那么,唱《Everybodyknows》的男歌手,你可以带着伴奏乐团退离宣扬的舞台,这会儿没啥得众所周知了。
“差不多该走了。”长官葛维铎从来不准他们放松过度。
最后一口酒,不能喝,甜美底酿要留下。放开酒瓶,景霞跃站起身。对座的美眸扬起,看了过来,又似不经意地瞥向他处。景霞跃微勾一下唇,像在对同桌的每一个人说:“先告辞了,有任何需要机械维修员效劳的事,可以到BC母船找我——”
那抹略略迷惘而妩媚的眼神,含情似地低敛,两排弯睫朝怀里的花束忽静忽动——她继续,继续浸淫在危险的快乐的花香里。
“霞跃,”一个声音旋即呼应他。“我托你修好的表还没拿,晚点儿回船艇上,再过去找你。”松亚杰离开那张与阴蒙罗共坐的长木椅,嗓音转低沉,在他耳边说:“那花拌酪梨酱吃了会上瘾,你知道食髓知味,就贪心,所以我没留给你,很抱歉。”
景霞跃垂眸,不要不紧地拍拍松亚杰的肩膀。“亚杰,我其实知道比拌酪梨酱更美妙的吃法……先走了。”挥个手,他跟随长官走向门口。
“嘿——你们要去哪儿?精采的才来而已——”问题人物嫌七彩衬衫不够花灿,不知去哪儿弄了大红蔷薇簪在耳畔,背后还带了一群像要来跳森巴舞的艳装女郎,走上楼。“你们搞考古研究的人,成天面对死人物品,生活想必乏味,本大爷体恤你们,特地安排更能调剂苦闷的精采节目,一起欣赏——”
“这么做会出事!”一声怒吼爆断皇夏生的嗓音。“你是在冒不必要的险!愚蠢至极!”
皇夏生顿足于楼梯起阶,看着差一步就要踏出观海大厅的那对Blue Compass长官部属。
“搞什么?已经找回青春活力了啊?”
“皇冬耐,你脑袋有问题!”严厉的叫骂持续传出。
葛维铎走不了,命令景霞跃跟着踅回雕花木柱大门内。
观海大厅里所有的视线全集向入口吧台。怎么回事——温老师与皇老师似乎起了争执,温老师手拿着酒杯,一个激动挥摆,撞着吧台边缘,杯子破了,皇老师伸出手,立即见血。
“爸!”两位老师的儿女一面惊呼,一面自大落地窗边椅座起身,快步或跑地趋往吧台。
一个男人英文、义大利文交杂地急声劝冷静。景霞跃一走近,芨现Enzo足zvese先生的象牙烟斗都烧出火来了。
“calm down——”浓浓的义大利腔。Enzo Pavese先生血压正任升高。葛维铎要景霞跃带开这位爸爸辈老熟男。
“温老师、皇老师,千万冷静下来,这儿都是你们的学生……”葛维铎这一说。两位海洋苞古名人的学生们果然已将吧台团团围住。
“老师,你受伤了,让我看看。”松亚杰应变能力极佳,第一时间向餐厅人员要来急救箱,处理温韫手掌的血口子。
“爸爸,你这是……”温映蓝说不出话,美眸蓄着紧张情绪对上一双琥珀色眼睛。
皇荷庭站在自己父亲皇冬耐身旁,目光如冰,冷睇温映蓝一眼,抽出西装前袋的方帕,裹住父亲被划伤的手背。
“冬耐叔叔,你的手……亚杰可以——”
“映蓝,你父亲喝醉了。”皇荷庭阻断温映蓝,语气硬邦邦,颇有责怪的意思。
“好了,荷庭,我不要紧。这事是我的错。”皇冬耐安抚儿子。
皇荷庭表情凛然,眉头紧凝。他看到了,父亲为免温韫受伤,欲取下他手中的破杯子,反遭划伤。他不认为父亲有什么错!
“爸——”
“荷庭,没什么严重的。”皇冬耐打断儿子的嗓音,要他别再多说,转而唤道:“蒙罗——”
阴蒙罗从人墙中站出来。
“你留下来看看温老师有什么需要——”
“不用了!把你这些没纪律的学生全带走!”温韫怒意未平,同时引起皇冬耐学生的不满。
温老师对皇老师很有意见——原以为仅是研究机构内的谣传,今日,温老师选在众目睽睽下这么对待皇老师。就是要弄得大家都知道!好,既然谣传是事实,两派学生也就对立了。一个下午的把酒言欢,全随落日沉入深海底。
阴蒙罗搀扶起皇冬耐。“老师,我们还是先回港口——”
“准备起锚。”皇荷庭代父下令。
皇冬耐的学生们一一往外移,没对同样身为师长的温韫说声谢谢招待或礼貌道别。
“干什么、干什么?”局外人来凑热闹了。“不过是两个重拾血气方刚少年特质的中年人干架而已,有必要这么严肃吗?”皇夏生一副老大姿态,眯眼审看所有考古专家们。“小子,你没打过架吗?你呢?
老大姿态,眯眼审看所有考古专家们。“小子,你没打过架吗?你呢?’
有打过架吧?”仿佛他才是老师,质问着学生,并且命令:“全部给我回座位坐好。”大掌啪啪拍两声,带出妖艳欢呼的女郎们。“乖乖欣赏本大爷准备的节目——”
“你够了没!”看着不正经的场面,再看着父亲手上隐透红泽的方帕,皇荷庭爆出怒气了。“你别太过分了!皇夏生!”要找架打似地连名带姓直呼长辈——大逆不道!冒犯!该死!皇夏生这会儿不爽了,挥拍衣袖,走近晚辈,拉整他一丝不苟的西装襟领。“皇荷庭呀——你叔父我还没死,这儿几时轮到你说话?小孩子就是要安安静静,听长辈计划安排,该玩乐好好玩乐,这样才得人疼,耍叛逆、爱顶撞,那么叔父我只好把你抓起来打一顿——”
“现在轮到真正的血气方刚演出吗?还是家族伦理剧?”越演越乱,景霞跃被长官葛维铎拉出来,调停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叔侄冲突。
葛维铎一旁劝开温氏一派,皇氏一派也主动往外走,大伙儿不欢而散。
“不准走!”有人犹不甘心。
“皇少爷,请别把场面弄得更不好收拾。”景霞跃说。
“夏生——”皇老师出声了。
不甘心的家伙放开扯人衣领的双手,看向自己受伤的家族堂兄。
皇冬耐表情温和,对皇夏生说:“听堂哥一次——回家吧——”
皇夏生沉凝了一阵,扯扯唇角。“你的伤不要紧吧?我帮你安排了很棒的节目,你要是住院,我可得请这些美丽小姐们去病房表演给你看了……”
皇冬耐微微笑,示意儿子抑怒。皇荷庭同皇夏生说了句抱歉,便与父亲、父亲的学生阴蒙罗,走往出口。身为“叔父大人”的皇夏生也只好大量不计晚辈一时无礼,带着女郎们退场。
本欲先走的Blue Compass长官部属倒得收尾。
站在一瞬清冷的1492观海大厅,景霞跃嗅着花香。没有多少人把他发送的花束带走。这也没办法,闹得不愉快,皇温两方人马不想拿相同的花儿,伪装和平。
考古人讲究历史真真实实还原,不懂造假,架当然不是打打闹闹、吵好玩而已。景霞跃叹息,想起空竹篮,便往坐了一整个下午的桌次走去。
“霞跃?”葛维铎叫道:“该走了!”
景霞跃回头说:“葛哥,你先下楼,免得考古队的家伙在英雄航海广场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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