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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钥(17)



“嗯?”她朝他眨眨眸。

“外头下着雨。”他说。

她点头。“奥斯先生说是低气压。”手离开了半圆盘盖,还不准备撷开让他享用。“他说雨会越下越大,还有很强很强的风,那……海会怎样呢?会不会有海啸?这种天气……”她一面说,一面研究起冰箱拿出的葡萄酒。“广泽先生,我第一次——”

“女奴——”祭广泽打断她的嗓音。

倪霏碧噤声一下,视线凝回他闪闪湿泽的脸庞。“啊!对不起,我忘了先拿毛巾给——”

“你过来。”他伸手一抓,将她拉坐在腿上。

倪霏碧抱紧差点落地的葡萄酒,祭广泽粹地吻住她的嘴。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饿了?”

“嗯,我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已经?”他咬她唇瓣。她抽口气。他咬得她有点麻痛。

“广泽先生,”她出声。他就咬她的舌头。她说:“我做好鞑靼生牛肉了。”

“你真认真做吗?”他问,唇退开一寸。

“有。”她吁气,还点头。

“说谎。”大掌再次将她压近,鼻端嗅着她颊边的花香,嘴贴她的唇,啄吻、吮咬,时重时轻,他嗓音低迷迷地传递。“奥斯什么时候告诉你有低气压?”

“嗯,我们有聊天。”他身上的湿气隔衣透了过来,让她也湿了。她实在不合格,没让他舒舒适适、清清爽爽地用餐。“对不起。”

“还有呢?”一手往她胸前覆,穿入衣里,捏揉圆嫩的丰腴,他要他的小女奴掏心地老实。

她说:“还有飞勒。”

“嗯。”他深入地吻她一记,舌头退出她甜美的檀口,嘴里问着:“他说什么?”

“他说你从不晨泳。”她抵着他蒸熨朝海湿凉气的额头,说话时像在亲吻他俊挺的鼻梁。

“你知道我不晨泳,是在做什么?”

“约会。”她很快就回答了。

他冰雪聪明的小女奴啊!

他卸断她腰上的蝴蝶翅膀,一边,再一边,残忍得好像他是个完全变态的蝴蝶杀手。

咚!

“啊!”小女奴跳了起来,追着滚动的酒瓶,离开他。

祭广泽一脸闷冷。

“我忘记拿拔瓶塞钻。”他的小女奴追到他今早要喝的葡萄酒,就在那透明圆形玻璃地板上,她抱着酒站起,衣襟敞开,雪乳半露,仿佛抱着婴儿在哺乳。

他贤惠母性的小女奴啊!

“我去厨房一下,广泽先生先喝果汁解解渴。”她背过身,仓卒跑开。

葡萄酒背叛了他的欲望。他忠诚的小女奴隐入通到垂帘,消失了。

祭广泽皱眉,盯着桌上果汁。他的小女奴要他今早吃素!该死!

拿起果汁,他一口喝掉。酸!这小女奴,不是第一次让他尝这滋味!他要好好吃肉!该死!

掀掉瓷盘银盖,祭广泽一阵,僵住。

“潘娜洛碧——”

他在大叫。

“潘娜洛碧、潘娜洛碧、潘娜洛碧……”

不停地大叫,与外头狂风暴雨较劲,整幢水上屋颤颤抖动起来。

倪霏碧质紧拔好瓶塞的葡萄酒,快步走,几乎要用跑的了。她的脚湿冷冷,身子也冰。小时候,她和表哥们看世界末日灾难片,都说世界末日什么时候来,感觉遥远不可能。现在,她知道是世界末日的来临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开一瓶葡萄酒,就是世界末日了。

那狂浪怒涛暴雨压毁平台遮棚,撞击落地玻璃门,水从看不见的门框缝隙侵渗进来,强风吹袭,整幢水上屋都在震跳,平台上的陶盆全被卷入风中、海里,遮棚铁架敲裂强化玻璃,一声句响,洸洸水势破门冲入。

她吓坏了,赶紧离开大厅厨房,急急躲进通往房间的走廊,听见警铃响和祭广泽的叫声。

是不是房间的强化玻璃也遭海水冲破?

“广泽先生——”她呼喊,跑着回到房门前,拍打门板。“广泽先生、广泽先生……”

呼啸的风浪裹罩屋顶,她没再听见他。

“广泽先生!”急忙一抓把手,正要扳扭。门开了,挟着强大拉力将她往内带。她差点跌倒。

“你在玩什么把戏?”祭广泽接住倪霏碧扑倾的身子,甩开缠身的门道垂帘,发现她浑身湿,长发滴着水,左鬓的花朵不见了,只余残瓣粘着她泛白的脸颊。

“怎么了?”他拨着遮盖她额前的散乱发缕,挑掉那像受伤流血的花瓣。“开瓶盖开到海里去?”

倪霏碧摇头,一会儿点头,兜出怀里的酒。“大厅……大厅的门破——”

铃铃铃铃铃……

她之前听见的警铃响,打断她喘息的语气。

砰地关上房门,祭广泽拿过酒,拉她走回雕花木桌,像稍早那样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铃声停了。

他的嗓音在她耳边问:“这是什么鞑靼牛肉?”

坐在他腿上,身子被他的体温围绕,房子似乎不再颤,没有警铃响,仿佛那是她的幻觉,风风雨雨也止定。

倪霏碧吞口气,稳纷乱心跳,沉沉深呼吸,闭眸、张眸,微撇脸庞,看见男人修长指头对瓷盘中的漂亮粉红心。

“这是谁的心?你的心吗?”磁性魔魅的嗓调,像迷咒。

她耳里没有其他声响。

“你的心,要让我吃掉?”

好像末日的救世主降临,外头毁坏的力量全被拔消了——

她听不到海浪涌进大厅,洪波滚雪般的巨响。

“我会把它吃掉,”单单他的声音一直在说:“把你的心吃掉。”

倪霏碧摇头,还想说什么,他的唇整个贴过来,含住她的嘴,展开一个深吻,深到真像要将她的心吃掉。

“广泽先生!”她困难地出声,凝聚飘离的意识。“广泽先生,外头——”

嗓音不断被戳,气息被劫。

祭广泽安抚地揉摩她的身子,双手游移,越来越深入用力,剥掉她湿重的睡袍,左手钻探她两腿之间。

“广泽先生!”倪霏碧抽了口气,竟不由自主张开腿。

“很好,我的小女奴。”他持叉,破坏了象征爱的心形,吃下第一口小女奴为他准备的特别、特别早餐。

很鲜美,可口。一个粉红处女心,摆在纯洁白瓷盘,象征“爱”。

他的小女奴,爱看血腥恐怖片的小女奴,肯定是在伟大男人的忌日,快乐害羞送巧克力的纯情派。

“潘娜洛碧。”他缠吻她甜润的唇,长指慢揉地没入另一个甜蜜园地。

暖暖潮潮而丰沃。他的小女奴,爱种浆果。她自己种红醋栗、黑莓、费蕾丝都布瓦……不知道有没有种葡萄?不,她不用种葡萄。她就是葡萄园。有人说“领主的葡萄园”,他是领主,他真如捻一颗熟葡萄般地温柔爱抚,他势必小心对待她,但是,他得告诉她——

“女奴是不可以奢求的!”

铃铃铃铃铃……

赫然铃响,阻绝他的嗓音。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此次,来势汹汹,教人想起惊涛骇浪没平歇,身子感受屋宇像船一样摇荡。

“警铃响了。”倪霏碧偷了空,挤出嗓音,小手抓住他的腕。“广泽先生——”

“不是警铃。”祭广泽抱着她站起。“不是警铃!”重复道,语气不太好,又凶又冲。一把将她放上桌,他走往弓围海盗箱三侧的弦月形沙发床。

待他走开,倪霏碧随即跳下餐桌,啪啪啪跑到落地门边,她掀撩长帘,不安地瞄瞅。

外头漆黑中混烟白,无光无影,浑浑沌沌,不知是浪还是雨打在玻璃上,淌流一道道水痕,才显出银亮。一个巨大的东西滚来,砰地一声,她震颤,放开长帘,转首望。“广泽先——”

祭广泽站在海盗箱与沙发之间,抓着抱枕丢,丢了一地八颗金抱枕,终于找到响声大得刺耳的无线电话筒。他没接听,摪地把它跟抱枕一样摔在地上,可惜没有抱枕的好下场,她壳身份离,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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