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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钥(15)



“钟好像停了?”

“钟摆摇着呢。”

她背后的男人胸膛隐隐震荡。

“蓝胡子的城堡什么时候垮了?”

“嗯?”她说不出话。

祭广泽将她翻过身来,两人左右侧卧,面对面。她眸光闪了闪,不着痕迹地挪开掠过他胸前的视线。他将她搂近,近得肌肤贴合,吻吻她的唇,在她颈部吮咬一个吻痕,狂野地往下移,吸住她娇蕊般的乳头。

“广泽先生?”她抓着他浓密丰茂的发丝,一会儿,他离开了她胸前,她感觉他拉掉卡在她小腿的底裤,这一动作让溢满她私处的热液淌流而出。“广泽先生,别这样。”她不安地扭腰。

他正在帮她擦拭。这怎么行?她是女奴,他是主人啊!哪有女奴接受主人伺候的道理?

倪霏碧欲坐起身,祭广泽压制她。

“别动。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拿这去卖的。”他将擦过她身体的床单拉开,从床尾离去。

她抬起身,见他走回来,脸红了,埋首回枕被中。

他上床,亲吻她头颅,说:“你念那什么版本蓝胡子故事?我听了完全睡不着。”

“对不起。”她嗓音闷柔闷柔地,像另一个别有情趣的诱惑。

祭广泽将她拥入怀,抚开她额前的发丝,瞅她低掩的美眸。“潘娜洛碧,这是我的床,你知道吗?你的卧室在旁边。”

“我不用伺候你了吗?”她脸颊枕贴他胸膛,身体发热着,

“那我去睡了哦。”

“我说过,我还没睡,你不可以先睡。”他揉着她的腰,她的臀,长指深触她两股之间。

她很快地湿润了,喘气地说:“还要念故事吗?”

“你念,我听着。”他手臂伸探,抓起她枕边的书本,手腕甩抛,把书本丢下床。

“广泽先生。”嗓音一出,就停住。

“什么事?”

“伺候睡觉不只念故事。”小女奴说着,念起长发姑娘的故事。

他则再次埋进她深邃的毛发里。

香气散逸着,很柔和,但扰醒了她。

早晨五点三十分,卧室落地百叶门敞开着,北方的天空有一片乌云,阳光依旧切开海平线。男人坐在风铃摇曳的花园阳台,雅致木盆里一丛丛吐蕊小白花,更添空气清新。她掀被下床,找到自己的睡袍穿上,听着风铃响,走向门边,每一栋一步,便觉轻软悦耳的叮叮当当好像环在她脚踝,她想起自己有一件纱丽放在海岛,她应该要带来,那么她就可以在这个素馨花香的清晨当个印度女郎。

倪霏碧摸摸耳鬓,少了朵花,她旋回床畔桌,把昨夜的红花插在头发上。它仍鲜艳,似乎比被摘下的时候绯绮。倪霏碧没有照镜子,用手慢理长发,款款走到门边,柔荑搭抚木框,美眸凝眄男人工作的背影。他穿着她做的袍衫,衣带拖地。她想出声叫他,可还没开口,手指跟着他敲键盘的节律拍点温润木质。

男人:你过来别在那儿窥视我。只要你用钥匙打开门,不要怀疑,谁也无法将你关在黑暗之中。

女人:我看得见你,就算黑暗,你为我开启光明。

祭广泽停下打字的手,转过头。他的小女奴已经睡醒,神态慵美,左耳上方簪着一朵花,倚在门边,等着他的吩咐。

“我早餐吃鞑靼生牛肉,双倍蛋黄,少洋葱,罗勒、酸豆要切到看不见,胡椒酒醋多一点。”说完,他回身,继续他的创作。

倪霏碧走出门外,走近他,站在盘着花圈的椅背后。“茶呢?不要喝杯热茶嘛?”纤指摩着几朵被他压住的小花,嫩瓣汁液在袍衫上晕印,香氛扩散着。

“葡萄酒。”他头没回地说。

倪霏碧看见她的老虎潘朵拉伏在他电脑旁,她说:“广泽先生,你喜欢这只小老虎吗?”

他打字的手停一停,看了眼压镇纸本的哈欠虎,沉声道:“潘娜洛碧,赶快去弄早餐,别在这儿干扰主人约会,我的缪斯女神都被你赶跑了。”

倪霏碧恍愣,一震。她的手居然在抠他的背!

“对不起。”她收握不规矩的手。“我去准备早餐。”没慌没忙退离,入门前,回首道:“广泽先生,你喜欢鞑靼牛肉里有花香吗?”

“我的缪斯不喜欢!”他的手真的像在“打”电脑了。

“喔。”倪霏碧点一下头,徐缓转身,一面往内挪步,一面挑着粘黏指甲的香花残瓣。“不打扰你哟——”

砰地撞击声,接着是短促脚步响,她正要回望,下巴就被扣住,一个凶狠的吻堵住她的嘴,缠吮得她的唇舌发疼,有种遭撕扯、吃掉的感觉。

“我很饿。”

等那吞噬的感觉过去,她对上祭广泽低悬的脸庞。

他说:“我饿得不得了。”一字一顿,敲击她的耳膜。

“嗯。”她退一步,进入门内,看着他的眼睛。“我去做早餐,不打扰你约会。”这次,极快地消失在他眼前。

她可知道——缪思女神是脆弱而自卑的,容易被大胆、美丽的怪东西吓跑……

祭广泽走往倒地的木架藤椅,抬脚勾起椅子,在桌旁站着,长指刮摩哈欠虎,他背上有股热意难退,阵阵如灼,烧得缪思果然逃开了去。他盖上电脑萤幕,褪下袍衫,披挂在椅柱头,脱掉小女奴做的鞋,摆在椅坐垫,裸身移往阳台边缘,打开缓冲的小木门,不走木阶、铝梯,直接地,一向本能行事那样直接地,跳入凉冷的朝潮中。

第五章

洋流混乱,起大风了。阳光不现天,北方乌云南移。挑惹大海神经质性格。这海跟孤爵的情绪起伏差不多,快乐暴怒一线隔,边缘性十足十。

十秒不到,还算风乎浪稳的屋前宁静海,高涌波涛,打上平台。

“有低气压接近。”奥斯喝着三颗甜橙一颗柠檬连皮榨成的果汁,将领带扯得更松,遥望最外边那幢水上屋。

萤岛的那些家伙要上工了,二十五人座水上飞机载走昨夜的余兴。

“他们要走了啊——”飞勒手拿一罐白麦汁走来,神情淡淡失落。“暴雨将至,他们应该晚点起航。”

“现在不飞,等一下浪大就难飞了。”奥斯看着那机体拉离水面,拖拽一波小浪,大浪跟着朝上咬噬。“瞧!凶得很,和孤爵一样。”他嘿笑两声,看那机体浮撬腾空滴流水束,像受伤。

“你不要乱说孤爵殿下的坏话。”飞勒横眉竖眼,挽袖擦腰。

“干么?要打架吗?嫩皮小子。”粗糙大掌拍一下小伙子的俊白脸蛋,奥斯拿掉领带脱衬衫。将猛男T恤内衣短到不能再短的袖口拉提到肩上,展露结实二头肌,挑衅地说:“来吧,小子,让我将你训练训练。”别看他平常西装笔挺开飞机。表面是风光媒体电影大亨,实际驻守这岛上,他是劳动当健身的廉价长工。

飞勒盯着奥斯那炙热过似的酱色肌理,脸色青红交替,双颊微慢地鼓张起来,呕地一声,捂嘴冲出门外。

奥斯扯唇哼笑,握着空杯,拎起衬衫领带,走离敞开的落地玻璃门。

“我讨厌德国猪脚、我讨厌德国猪脚——”跪在门外大平台朝海里吐酸水的嫩皮小子吼声,夹在阵风里,贯穿开放式大厅和吧台厨房,扬起一室长帘短帘纱帘珠帘卷卷飞飞。

料理台前,举着尖刀的倪霏碧偏过脸庞,眸光望透吧台灯罩垂下的金穗流苏。

“奥斯先生,飞勒怎么了?”

“小子昨晚酒喝多了,宿醉。”奥斯往台面一摆空杯,穿回衬衫,熟练地打好领带,抓开随风乱摆的流苏,揪环一个大结,坐上吧台椅,直瞧厨房中的女人。

“潘娜洛碧小姐,你的果汁真好喝。”他说:“可以再给我一杯吗?”

“恩……”倪霏碧犹豫了一下。“奥斯先生,我把大冰箱里剩下的六颗甜橙两颗柠檬榨成两杯果汁。一杯得留给广泽先生。”

“这样啊——”奥斯摊摊手,东望西瞅,最后对住料理台前方的拱形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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