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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双娇(24)



“对……对不起,我以为……‘堆堆’,别乱来!”她尴尬地抓住正要往对方肩上跃去的松鼠。

“姑娘到这找人?”对眼前这看来清秀灵黠的小姑娘,无来由的令浪风行有股好感。

“是呀!明明每天都是那个冰块脸先在亭子里的嘛!奇怪今天怎么没看到人!”死冰块害她糗大了,非烟感到愠恼地四处探头看着,继而看到他手上所拿的紫色香袋,不禁诧然大叫。“少室哥哥的香袋,怎么会在你那儿?”

“少室哥哥?”浪风行眉宇深蹙。

“对呀!”她马上又一弹手指。“喔!原来‘他’自己也掉了,居然还叫我天天来这儿找回自己的,不公平,滥用大人权利!”

“姑娘,你确定这香袋是你口中之人所有?”

“当然!”非烟一把拿起他掌中的香袋,指着上面道:“这还有我绣的雪字呢!我做了两个,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少室哥哥的,里面的香料还是‘他’调的呢!”

“少室?”

“你是外地来的呀!不会不知道白少室吧!”非烟了不起的插腰。“在南源地带,谁不知道除了翔鹰帮和夜袅帮,再来就是天泉山庄的白少室了,他们都是以侠义出名,但是我的少室哥哥是其中最好,最棒的!”

“白少室!”浪风行一怔,他确曾听属下提过,当时并未多加留意,如今……晴雪的母亲正是出自嵩山赤赋的白蝶,如果她以母亲的姓化名……白少室!

浪风行抬头眺望边际那浓淡相叠的群山,幽吟道:“少室众峰几峰别,一峰晴见一峰雪。少室晴雪,嵩山八景之一!”他仰天狂笑。“任你天涯海角,我亦能黄泉碧落,如今你插翅也难飞了!”

一旁的非烟见到眼前男子蓦然转变的神色,正感到不对劲,就见对方投来的眼神带着一种凛冽的迫人!

“你……你的眼神……不太善良喔!如果你敢对本姑娘怎么样,别说我没警告你,我后面还有很多人的!”非烟只感一股由心底颤起的悚然,边退着步还边撂下话,这时一阵筝音响起,柔和的旋律化解了紧绷的一刻。

浪风行听着这像来自四面八方的空灵之音,低头冷笑。“你放心,我不会伤她,但是你也要谨记我刚才的话。”说着,他朝非烟道:“姑娘,我们会有再见的一天!”

非烟眨动乌溜亮的大眼,看着他迈步离开亭台的魁梧背影,不禁擦着额上的冷汗。

“我……衷心期待不要有那一天,‘堆堆’呀!以后我们还是少来这亭子,来这儿的好像都是些搞算命和精神不稳的,干么每个都说会再见面。吁,真可怕!”

当她松口气的拍拍胸时,另一双手又搭上她的肩,非烟吓得尖叫,一看清来人,她愠恼地骂:“你很奇怪耶,要嘛不出现,一出现就当背后鬼。拜托,别玩这种我笑不出来的游戏好不好!”

高云朗为自己的冒失歉笑,看着浪风行离去的方向,他深喟道:“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过,雪姊,你和他之间的事是谁也帮不手了,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呀!”

“喂!你不要讲那些我听都听不懂的话,言归正传,今天我赢‘堆堆’了,香袋还我吧!以后我总算不需要来了。”她得意地伸出手。

他笑着摇头。“不,以后你会更需要我,只有我能保护你。”

“你很没信用耶,明明说我赢‘堆堆’就要还我的,现在又反悔!”非烟火了,要不是晴雪姊姊叫她来,她才不要来面对这个家伙呢!“谁说只有你能保护我,我有少室哥哥会保护我,你没见过‘他’,还不晓得‘他’有多厉害吧!”

“‘他’再厉害都已经自身难保,你在‘他’身边,只会造成‘他’的负担。”云朗突然抚着她的面庞,正色道:“非烟,你该学着长大,晴雪不可能在你身边一辈子,你对她的过度依赖,让她背了最沈重的包袱,箝制得令她寸步难行!”

“你胡说!”非烟打下他的手,泪眼盈眶的大叫道。“晴雪姊姊答应过一辈子会在我身边,姊姊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她亲口答应的——”

“非烟……”看到她落下的泪,云朗疼惜地想安慰她。

“不要碰我,你是坏人,你想拆散我和姊姊,绝不可能!我绝不会让姊姊离开我——我不会再来找你了——我讨厌你——”她激动的怒喊,哭喊地转身跑掉。

身后的高云朗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对这小丫头动的感情似乎比他想像要深,她一句无心的讨厌,竟让他如刺心般难受!

夜沈,风徐,星月的风华延展大地,天泉山庄一片寂静。

没有任何外力与声音,当一股强烈的心悸窜起时,熟悉的男性体味也随之侵入鼻息,晴雪蓦然由眠梦中惊醒,猛一睁开的眼望进室内的黑暗时,旋又蹙眉的闭上,待体内的情绪渐渐平和,她才缓缓睁开眼。

这时一股冷风拂来,晴雪才发现窗户不知何时敞开了,夜风不停地灌入。她叹笑地摇摇头,在边境入秋后,常见风瑟萧涌,窗一没关好,夜里就经常会遭劲风扫开。

晴雪披上外衣,对自己近来过度紧张的反应也感无奈,正想伸手掩好窗子时,一道黑影掠过!

“什么人——”她一叱,迅即抽出床柱上的长剑,飞身跃出窗口。

她提剑追出天泉山庄来到后山森林时,已失去了对方的踪影,晴雪小心地走在这落叶铺成的林径上。

风吹,沙响,黑夜的林木显得幢幢暗影,令人不由自主地悚然起颤。她冷静的双眸沈看四周,猛然一个硕大的影子腾空罩来——晴雪踪身旋飞,疾刺的剑影在夜空划下烁亮寒光,当她足落于地时,才发现剑气劈开的竟是一个极大的布袋,一见那袋中的东西即将翻覆,她拉下身上的外袍抛空而去,白纱外挂一时竟像张起的防护大伞在剑尖逐舞!而有袋中倾下了漫天的哑白,柳絮翩飞萦飘,衬得林中有如冬季雪景,林地铺了一地霜白。

木棉絮!待晴雪一看清,剑尖上的白衣外挂已再回到主人身上。会是云弟吗?她想到“星诛亭”前的木棉道,随即推翻这个想法,云弟不会,也没有必要以这样的方法引她现身。

挺立的身躯站在那落英纷飞的絮云中,晴雪高挑的浓眉迸出凛然的英气。“装神弄鬼,出来————”扬声的振喝在絮哑落尽时,一曲幽亮的箫声回绕整座林子,也让晴雪震慑当场!

这箫律……世上纵有千千万枝箫,她却永远不可能会错认此刻的箫音,这是一枝跟了她十多年的绿箫,如今这枝绿箫该在谁手上,没人比她更明白!

当箫曲停下时,沙哑而沈亮的嗓音随着踩枯叶的足音传来——浪是否依旧随空高跃?

晴雪警戒的看着四周,倏地,满地枯叶随着棉絮激飞涌起,扫乱了她的视线。

风可还继续逐舞晴空?

在这团纷飞缤乱中,一股剌痛突由头顶贯入,她整个人已被定住。

行之心依然情系雪身?

瞬间,力劲再由前胸直透,晴雪四肢动弹不得。

念君,思君,难见君;锐痛猝不及防的从后背而来时,她的功力已被封锁。

岁岁,朝朝,暮暮。

直至最后一道没于腰际时,晴雪全副身躯顿然瘫软。

嵩山赤赋几多踪?

当绿箫由身后勾上颈子时,她已被一双健臂带入一堵久违的厚实胸怀。

“没有任何事能拦得住你,是吗?”高晴雪迎上了浪风行那双寒冽如刀却又嚣邪的眸子!

“我说过,别辜负我们之间的诺言,否则,我的惩罚你受不起呀!”他握住她的下巴狂野道。“我该如何称呼你,官晴,高晴雪或者白少室?”

“我又该如何回应,朱麟,浪风行,镇南王!”她笑,肩上已趋愈合的箭伤却猛然传来剧痛!

欣赏着她痛苦咬唇的苍白,他残酷的声音冷笑。“别想再跟我玩任何游戏,从现在起我们之间只有一种身分,一种认知,那就是你的一切都属于我,在这天地间唯有我是你的主人!”肩上的伤口隔着衣料渗出血来,那蒲扇似的大掌却是满意的抚着那裂开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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