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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聆听他的心跳声,有如婴儿聆听母亲的心跳声般,在感到安详后,她终于毫无畏缩地吐出心底的话。烈赦敏锐地察觉,这是潜藏在绣寻心底的“彩叶草”,她已跳到绣寻梦境中。
他仍佯装漫不经心地道:“傻瓜,梦境中的你不是跟你长得一样吗?那就是你啊!只不过打扮不同罢了。”
“不!才不呢!”绣寻相当笃定。“我才不是淫荡邪恶的妓女。”整个人又缩进烈赦的怀里,夹杂冲天的怨恨与愤怒地说道:“小时候我看见父亲有过许多女人,那些女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极力诱拐我父亲,为的是什么?她不屑地嗤哼。“就是为了钱。”她用手捣住耳朵,在黑漆漆的被单下尖叫:“可鄙的女人!用肉体去换取金钱,那些恬不知耻的妓女,该下十八层地狱!我真该拿刀杀了她们,再将她们五马分尸!”她露出杀人狂似的容貌。“我发誓,打死我,我也绝对不会与她们相同。”
没想到,绣寻对妓女已到了欲置她们于死地的地步了?这是第一次,烈赦目睹绣寻发飙。这又是绣寻的另一面?还是这是“彩叶草”?他思忖。
“好,好。”烈赦赶紧哄着她。“乖!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他对她行童子军礼,轻抚她怒气冲天的面颊,好言相劝:“做丈夫的跟妻子道歉,你可要原谅我喔!”接着不断轻啄她的小唇,不动声色地道:“梦既然是假的,又何必太在意呢?是不是?”
这会儿,惊涛骇浪的脸孔总算稍显风平浪静了,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烈赦则话藏玄机地道:“其实你要知道,你父亲这样伤害你母亲,总有一天他会为曾经伤害你母亲而受罚的。”
“是这样吗?真的有因果报应吗?”她抬起楚楚可怜的脸不置可否地问:“那是这辈子呢?还是来生?”
“我——”烈赦欲言又止,沉重地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我们是夫妻,不该有所隐瞒,我也告诉你,这辈子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事!”
他信任她?她心中的喜悦无法说,但她也安静得像只绵羊,静静静聆听他吐露“股王”的真正面目。
“小时候我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做人?恨自己的名字、恨自己投胎转世做千鹤家的后代。。。一大堆的恨,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烈赦对自己小时候的愚痴想法感到可笑。“后来,我再也受不了了,索性有一事,就趁着三更半夜离家出走了。”
绣寻的眼睛瞪得好大,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烈赦也会做出异于常人的事。“我知道,千鹤家一定会动员所有的人找回大公子,我是躲不掉的,后来为了逃避他们,就遁逃到寺庙里。”回想起往事,烈赦只觉得自己幼稚无比。
“我在一个方丈那里,当时还有恃无恐地拿刀抵着他的背,威胁他千鹤家的佣人找来时,若他胆敢泄密,我会以千鹤家掌门人身份杀了他。”说到此,烈赦不由得哈哈大笑。“结果我们家的仆人真的千里迢迢找来了,他们又威胁方丈,如果不把千鹤家大公子交出来,他们会让他好看,这下可把住持方丈逼入两难的处境里。”
“后来呢?”绣寻好奇又急切地问道。
“后来。。。”烈赦吃吃笑个不停。“我永远不会忘记当时那位方丈的模样,他正襟危坐,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气魄,只见他盘坐在佛祖的面前,幽幽地道出一段醒世箴言;他说,陷入痛苦中却无法哭泣的人,和幸福满溢在眼前却无福消受的人,哪一方比较可怜?”
“当然,我不敢说从此我对人生就大彻大悟,但是当时的我的确愣在原地许久,后来便丢下刀子,乖乖地跟着仆人回去了。”烈赦炽热的眼神焚烧着绣寻,这段话似乎也同样刺激了她。“从那次以后,我就不曾再逃家了,开始接受我的命运,认命、尽心地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朝成为千鹤家最光宗耀祖的继承人目标努力。”“绣寻。”他低语。“我知道你曾经深深受过伤,那已是无法弥补的伤痛,但无论如何,起码我们都活着,都是有福可享的人。”他真心真意地道:“我有你,你有我,这就够了!”他的手肘撑起来,凝视在被单下,只露出一丁点小脸蛋的妻子。
她不语,被单下反射出阴影的小脸,遮住了她闪烁着千百种光芒的眼神,那是极端、冲突与矛盾。
她的眼角余光刚好瞄到了他肩上,她蹙起秀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肩上一点点红色的印痕。“烈赦,你肩上的伤——”他干笑一声后呛咳了起来。“你忘了你的‘杰作’吗?”他坐起身,他的双肩不仅有红印,连胸膛都布满了指尖抓过的痕迹。
“你——”她吃惊又害躁。“这么多次,你怎么都没吭一声?”
烈赦居然露出孩子般的稚气,温存地笑道:“老实说,你每次都弄得我心要酥软了,以至于对这些伤都没感觉的。”
她目不转睛地注视他胸膛上一条条深刻的血痕,那是他们相爱时的火花。但“她扯到了什么呢?”她“不正喜欢扯到血迹斑斑、血流成河的景象?“她”说过要报复所有的男人。。。
不知不觉中,她的神情为之一变,牙齿狂野地咬住下唇,若有所思地道:“看不出来你居然那么忍得了痛,说你骨子里是个受虐狂也不为过!”
她突然发出阵阵的讪笑声,那淫荡的笑声令烈赦感到毛骨悚然,霎时,绣寻最会说话的眼睛,此时已经出现阴间鬼魅的表情,似乎随时要张牙舞爪,将男人五马分尸。
“哼!烂男人!”绣寻咬牙切齿地道:“我最痛恨你们这种虚情假意的男人,佯装自己是光明正大的正人君子,私底下呢?个个寻花问柳、夜夜坐拥温柔乡,流连在妓女堆里。”
她那几乎要将烈赦啃噬得一丁点都不剩才甘心的样子,让烈赦领悟出“她”究竟是谁了!
她面目可憎,十万火急地离开床,毫无羞耻、赤裸裸地站在烈赦面前,开口指控道:“绣寻心知肚明,她不要男人、不要被男人骗,她宁可当守身如玉的处女,一旦她要玩弄男人、要报复男人,那她也就要成为无恶不作的荡女。”“她”对莫绣寻了若指掌的程度令人不寒而栗。“这正是绣寻的冲突与矛盾,你以为被虐待过的人,他们的人格发展会与你们正常人无异吗?”她嗤之以鼻。“你真是太异想天开了!要真如此,这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变态了!”
“是吗?也包括你吧!‘彩叶草’。”烈赦气定神闲,一副谁也不能奈他何的模样。“好久不见,你又从绣寻的身体里跑出来了!”
烈赦出其不意的话,让“彩叶草”对他另眼相看,她睨着他,蛮横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没错。”烈赦不疾不徐地道:“‘彩叶草’的花语是‘绝望的恋情’,今天绣寻看到了半山腰的彩叶草,我就在想,或许她会激发出潜在的你,让你跑出来。”
“厉害!”“彩叶草”啧啧称奇。
“况且,”烈赦胸有成竹道。“绣寻已是我名副其实的妻子了,我深深地了解、看透了她。”
“是这样吗?”她根本不以为然,但是仍做出一脸魅惑的表情道:“那就好办了。”她恬不知耻地走向他。“我们上床吧!“她主动黏上他的身子,撩拨他的欲望。
意外的,烈赦倨傲地侧过头,目光凛然地说道:“搞清楚!你不是绣寻、不是我的妻子,凭什么要我满足你?”他理都不理她。
“彩叶草”闻言,捧腹大笑,她几乎快笑破肚子了,她的指尖比着烈赦晃啊晃的。“谁说我不是莫绣寻?我的身体就是莫绣寻啊!我是莫绣寻,莫绣寻就是我啊!”这听来似乎是百分之百正确的理由。
她扭动她娇躯,跳起场火辣辣的清凉秀。“我相信莫绣寻的性技巧很烂,不足以让你目眩神迷,只有我——‘彩叶草’才能替代她,让你销魂欲死。。。”说着,她以旋风般的速度,整个人跳到烈赦身上,坐在他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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