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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叶草?烈赦的心脏倏地狂跳,心中充满伤痕的绣寻缓慢地说道:“‘彩叶草’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花,讽刺的是,它的花语是绝望的恋情。”
绝望的恋情?烈赦脸色发白了。他觉悟到绣寻的另一面貌有如彩叶草,正是她母亲的翻版,她们对爱,终生都只有绝望。
烈赦笑容勉强,佯装若无其事地问:“你的母亲呢?”
她没有说话,只是笔直朝着寺庙大厅走去,庄严的的佛像矗立前方,绣寻尊敬地伏体跪拜,烈赦也尾随着她。
一位老尼正跪在佛桌前诵经礼赞,眼睛半闭、很专注念佛的模样,对她来说,似乎所有的世间红尘事、爱恨情仇早已离她远去。
绣寻从她身边走过,她并未抬头,或许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绣寻的存在,心中有佛应是她的写照,她对任何人事物似乎豁达了然,甘愿长伴青灯地过一生。
在大厅绕了一圈,他俩走出松竹寺,烈赦还是没有见到绣寻的母亲。
尽管余晖燠热,绣寻的脸孔却是黯沉的,有如脸上的胎记般,诡谲、扑朔迷离。
离开了松竹寺,他们走了一段好长的路,烈赦急躁的个性再也压抑不住了,他急切地问道:“绣寻,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她失神地望着他。紧抿着嘴角、目光遥远地怅然道:“刚刚你在大厅看到的女尼,就是我的母亲。”
这真是令人无法置信的事实。烈赦杵在原地,久久无法自已。
而绣寻也不曾回头,只是一味地往前走,似乎要挥别忧郁的过去,但那迈开的步伐是如此沉重。
“我母亲说婚姻是女人因果的显现,女人的一生受婚姻主宰,命好不好全看婚姻幸不幸福。”她嗤笑,甚至带着不屑的口吻。但烈赦却感受到她那有如身体被撕裂般的痛,她的话发人深省。
“没结婚前,她是个快乐无比的少女,与我的父亲相爱,但是婚后,婚姻竟成了她的坟墓。她告诫我,同样是女人,不希望我重蹈她的覆辙。”
绣寻母亲是否为了保护女儿、怕女儿受男人伤害,宁愿把绣寻变丑?烈赦的心仿佛纠结在一起。绣寻的母亲竟忍心在自己女儿脸上贴了一个丑陋的“标签”?
绣寻继续陈述她心底最无法释怀的梦魇。“在我父母形同陌路、有名无实的婚姻后,我母亲始终无法接受父亲变心、另结新欢的残酷事实,她变得寡言不语,只活在最初与父亲相爱的美丽回忆中,最后她或许领悟到什么,便告诫我,结婚后的女人会更坚强,尤其在不幸的婚姻里,会变得不相信男人、不相信爱,只相信自己。”她苦笑。
“我那时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怎会心有所悟呢?但是随着我一天天长大,世界或许依然不变,只是心却不再一样了。”
她心灰意冷地道:“母亲出家后唯一的心愿是什么呢?”忽地,她抬头面对苍天,眼神带有一丝怨恋,恍似在怨恨上天的无情,用如历经沧桑的老人般顿悟口吻说道:“她说做人太苦,所以要修行,并只求来生不要再做人。”
只求来生不要再做人——烈赦闻言,心在淌血。
她不以为然地笑了,那笑脸竟让人毛骨悚然,那浮出的神情仿佛像。。。“彩叶草”?
她的样子就像一具失了魂、四处漂泊的躯壳,这是绣寻。而失魂落魄的她,极易被另一个极端人格所取代——“彩叶草”。
烈赦警觉地三步并做一步,伸出双臂,手臂像钢条似地环住绣寻,紧得让绣寻骨头几欲碎断、不能呼吸,他用尽力气地狂喊:“绣寻,不要这样!不要压抑你自己,发泄出来!我要你从桎梏中解放出来。”这时,他看到了即将“分裂”的莫绣寻。
“你没有错,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你无须痛苦、无须愧疚,更无须负责。。。”
他用力地摇晃她,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回荡在山谷里。
她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瞬间似乎被大钟敲得头昏眼花,目不转睛地杵在原地,一阵头晕目眩,她只觉上头一片白花花、头重脚轻,下一秒便昏倒在烈赦的怀里了。
感觉像作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走过一个隧道,隧道长得仿佛走不完似的,也阗黑得令人惊惶失措,她心惊胆战地注视厚实但满目疮痍的墙壁——冰冷的墙壁反射出她的影像,但是她已不再是自己人了,莫绣寻成了另外一个人。
有着相同的容貌,却少了胎记,“她”浓妆艳抹,指甲上涂满鲜红色的寇丹,更夸张的是毫无顾忌地全身赤裸,脸上挂着戏谑讽刺的笑容,四肢极尽淫荡之能事,“她”捆绑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正是她的丈夫烈赦。
“她”跳到烈赦上方,用腿夹紧了他的粗腰,双手捧住他雄浑的臀部,尖锐的指甲刺入烈赦的肌肤,“她”在挑逗他、邀请他肆无忌惮地进入“她”。
当烈赦受不了诱惑,激情地进出如蜂蜜般液汁的幽谷时,“她”的脸上高挂胜利的微笑,大声嘲笑地尖叫:“我赢了!我赢了!烈赦属于我,我打败你了!”
绣寻惊悚得瞪大眼睛,吓得魂飞魄散,她的胸口重得好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击打一般,几乎要窒息了。
梦——结束了吗?她浑身冒冷汗,迎接她的是一双黝黑、忧心重重的关注眼神。
“绣寻。。。”烈赦似乎比她还惊惧万分,他扶她坐起身,他也是满身大汗,却柔情蜜意地问:“你在作噩梦吗?”他摸摸她微热的额头。“感觉好多了吗?”
“我。。。”浑浑噩噩地,她无法说出那淫乱的噩梦,心内及她的记忆确实有片段空白的事实。
他主动替她解惑。“在松竹寺外的小径,你昏倒了。。。”
她手足无措时总习惯用五指抓紧被单,她恐惧地问道:“我为什么会不知不觉?”“无所谓啦!”烈赦根本不当一回事。“人何必要执着于回想一些记不想来的事呢?这岂不是庸人自扰?”他语带深意地道:“你想遗忘一些记忆,是因为必须,既然必须,就不须追根究底,以免伤害自己,那多划不来!”
说完,他爬上了床,状似好玩地跪在她的身体间。披着被单的绣寻,玉颈间隐隐约约露出丰腴的乳沟,她看见他诡诈的笑脸,急急将被单往上撩,结果霍地才发现,自己与梦中的浪荡女一样都是一丝不挂。而他,其实也只有在腰际围上一条白色浴巾。
望着她迷惑的大眼睛,烈赦故意笑得邪里邪气,露骨地说:“昏迷其实就像是被下迷药般,你被你的男人掌控,而你却完全不知情。”他像野兽般的大吼一声,如豺狼般的扑向她,一心想跟她玩耍,为她抚去哀伤的容貌与千疮百孔的心。
只是,此刻浮现在绣寻眼中的,是那鲜活的一幕,她梦到他背叛她,与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妓女在狂欢做爱。
“不要。。。”她微弱地叫嚷,身心俱疲之下,她只能用一贯发泄的方法:哭。她热泪盈眶。
“绣寻。。。”这一哭,烈赦整颗心融化了,他心疼地道:“我。。。我只是逗逗你啊!因为舍不得看你难过,对不起,你不需要哭啊!我不是你父亲,也不是可怕的男人,如果你不想要我,只要告诉我,要我离开就行了。”说着,他立即付诸行动,起身下床。
“不!”她又拉住他,唯唯诺诺地道。“你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能要你走?”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刚刚那个梦。。。”
梦?烈赦目光一闪,像一只温柔的猫咪再度躺回床上,掀开被单,躲进其中抱住了她。他用唇抚去她的泪痕,诙谐地说道:“就算你觉得我是大野狼,做出刚刚出其不意的举止,但其实大野狼也是有柔情似水的一面,就像现在。。。”覆在大被单下,他俩团团抱住,宛如一体。“说吧!你刚才作了什么心悸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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