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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山松树(198)

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她回头,他已经收起了手机。

钟黎迟疑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又被他拍了。

“你怎么又拍我丑照?!”

“满嘴牙膏,挺可爱的,当做留念了。”他低头随意点了几下,将之设置成了手机开屏封面。

钟黎气得牙痒痒,偏偏无可奈何。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他把开屏封面又删了,安抚似的翻过手机给她看。

他们公司那种氛围,基本从上到下从头像到开屏封面全都是中老年风景图,他搞这种太另类了,应该以身作则。

钟黎这才哼一声作罢了。

容凌失笑,将她揽到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跟她讨论要带小南瓜去滑雪是事儿。

“太远了不好,就近吧。”

“京郊那边新开那处怎么样?我让人清场。”

“太夸张了吧,而且我就想让他多和人接触,清场了也太无聊了。”钟黎小声说。

“都依你。”

翌日他们各自出差去了,钟黎是早上6点的飞机,容凌5点半。两人在门口分别,她还替他系上了围巾。

“回见。”他吻了吻她的脸颊。

钟黎快步上了车,催促司机快开,怕自己一回头就要掉下眼泪来。

心道真是太不争气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外地工作的时候,容凌有时候夜半会给她发消息,有时候还会跟她视频。

至于视频内容嘛……钟黎每每想起这个就面红耳赤,暗暗啐他。一开始她是怎么都没想到的,这么正经的他私底下也会这么放浪形骸,还要跟她玩角色扮演游戏。

前两天收到的一个快递,她打开发现里面都是小道具,还有粉红色的手铐,毛茸茸的,摸上去非常舒服。?

但是,一想到那东西要套在她手腕上,她就不行了。

她佯装义正言辞地在聊天框里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正经地反问她,什么什么意思。

钟黎:[还装?!]

容凌:[我真不知道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好一个油盐不进。

钟黎:[手铐!]

容凌:[你说那个啊?怕你太无聊。]

钟黎:[你想都别想!用在你身上还差不多!]

容凌:[那我等你。]

容凌:[我等你回来用在我身上。]

钟黎:[……]

她可以想象,另一头的他悠然靠在椅背里闷笑的样子。

她关了聊天框,决定不再跟他讨论这个。?

真傻啊,这只是给了他调戏她的机会而已。

这厮送出快递的那一刻应该就料到了。

秘书这时敲门进来,一眼瞥见桌上的东西,忙不迭收回了目光。好在秘书训练有素,神色如常地跟她汇报工作。

钟黎连忙将东西收拾回了盒子里,心里已经懊恼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了。

回京那天,是容凌来接她的。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她眼下有些青黑,精神也有点恹恹的,提不起什么兴致。

容凌接过她手里的包,不忘瞥一眼手停在半空的魏允。

魏允感受到了这种无声的警告,又讪又觉得离谱。

这到底有什么好抢的?做下面人的,主动帮老板老婆提包不好,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尸位素餐?

回去的路上,容凌一直牵着她的手,钟黎都觉得腻歪了,给抽了回来。

皮肤相触之间的温度还在。

她又多看他一眼。

“又想干什么?”他好整以暇的。

钟黎的心噗通乱跳,觉得被他抓包了:“没什么。”

容凌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温声问她:“这么多天没见,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钟黎是个很容易被牵动情绪的人,连日的思念后知后觉地翻涌而来。

她鼻尖泛酸:“没见你之前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真的见面了,又好像说不出来了。”

他淡淡一笑:“那就不说了。”

握着她的手却缓缓收紧。

钟黎默默挣开,又用小拇指勾住了他的手指,目光转向窗外。

他望着她,眼中含着笑意:“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了,明天出去逛逛吧。”

“你明天不用工作?”

“活儿再多的驴也要休息吧,不然养手底下那么一帮人干嘛?当摆设吗?”

钟黎被他堵了一下,却不生气,笑嘻嘻蹭到他怀里。

可还没使坏,一截纤腰被他扣住,被迫坐到了他腿上。h?

“这是在车上!”她捶他。

“知道在车上还来撩拨我?”他淡淡,瞥她一眼。

始作俑者自然心虚,连忙转移了话题:“我想去划船。”

“大冷天的去划船?”一般夏天才是最适合划船的季节。

容凌皱了下眉:“你确定?”

“不管,我就要去划船。”她就是忽然想去了。

容凌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她唱反调:“那就去划船。”

“小南瓜去吗?”

“我们难得享受一次二人时光,能不能别时时刻刻带着他?”他语气虽淡,不满的意味明显。

钟黎笑着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本来商量好了早上7点出发,可钟黎定了三个闹钟,分别是7:01、7:15、7:45,但没一个能起来的。

后来还是容凌过来唤她,推了她好几下她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她抬头一看,他一身白色运动服,高大而英挺,倒是褪去了几分平日的威严冷肃,看起来蛮随和清俊的。

“打扮得这么好看,去勾引小姑娘吗?”她酸里酸气地说。

容凌正低头翻卷袖口,闻言扫了她一眼,目光凉淡。

钟黎嬉笑着挽住他的胳膊。

洗漱完到外面吃早饭时,阿姨已经替她盛好了粥,三碟小菜清清爽爽地摆在她面前。

“你呢,怎么不吃?今天的腌黄瓜不错。”她尝了尝问他。

“我6点就起来了,一个会都开完了,你以为是你?”他正翻财报呢,朝她觑来一眼。

“呦呦呦。”

吃完饭,她挽着他下楼。

车子早备好了,一路往北开,去到北海公园。

到了目的地,钟黎率先下车,背着背包往前走。

容凌拦住她,将背包接到了自己手里:“去吧,走慢点,别摔了。”

“你当我是小孩子啊?”她飞来一个眼刀子。

他无声笑开,将背包换了一边提着。

湖面上有十几座码头,以湖岸为线,蓝天倒映在绿水中,像镜中的两面。

“选什么好啊?”去买票的时候,钟黎拉着他问。

“电瓶的。”

“那多没意思,我们选手滑的吧,更有参与感。”她兴致勃勃的,白皙的脸孔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容凌欲言又止,随她去了。

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伍才买到票,上了船,钟黎滑动双桨。

容凌自觉坐离她几米远。

果不其然,并不熟练的她将湖水弄得满船都是,但船还在湖面上原地打转。

她又试了会儿,堪堪上手,船只终于开始动了。

她心满意足地滑动起来。

过了会儿见他坐得那么远,她有些诧异:“你坐那么远干嘛?”

“看风景。”他不动声色地对她笑了笑。

钟黎没多想,继续划自己的船。

只划了会儿她就觉得手臂酸软,初时的兴致减了大半。

忽然就明白他为什么之前提议用电瓶的了。

钟黎看向他,停下手里的船桨。

容凌挑眉:“怎么了?”

她将船桨搁到一边,理直气壮地说她划不动了。

两人对视了会儿,容凌认命地拿起船桨充当苦力。

冬日的阳光洒在在碧绿的湖面上,如铺着一层碎金,波光粼粼。

天边偶有飞鸟掠过,微风徐徐。

钟黎后来有些困了,好在终于抵达了码头。

容凌将她抱上了岸,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钟黎越来越困,后来眼皮耷拉着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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