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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山松树(167)



他给她置办的产业足够她优渥地?过完一生一世。

那时候愿意尽心尽力地?帮姜雪儿,也是替她结下善缘,并非全出于对她的愧疚。

这辈子?,他只?有这么一个割舍不下的女孩,哪怕其实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有时候仍觉得?她还是初见?时那个被人抢戏会失魂落魄地?走在大雪中的小?女孩。

忽然无比庆幸自己在被岁月不断磋磨后,还有这样的棱角,这样的意气,敢于反抗他高山仰止的父母。

终是让她回?到他身?边。

“黎黎,过两天我们去戒台寺上香吧。”半晌,钟黎听见?他在她耳边清朗笑着说。

“怎么想到要?去上香了呀?”

“就是突然想去了。”他如是说,没?有给她理?由。

第83章 娇养

中秋过后, 北京的气温急转直下,有时晨起打开窗户还能看到院子里的松枝上挂着经夜还未消融的白霜。

今年供暖早,写字楼里人影幢幢一派生机,屋内屋外两个世界。

钟黎改完联合大厦的建筑图, 容凌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 他也不说话,先笑一笑:“钟老师还在忙吗?晚上可有时间一起吃顿便饭?”

他话语中的揶揄调侃实在明显, 钟黎无奈道:“容先生, 您这样的人酸话怎么一箩筐呢。”

你来我往打趣了两句, 容凌也不逗她了:“晚上我做东, 在西单那边设宴, 你早点下班吧, 我让魏允过来接你。”

又说,“都是熟人, 没别人。”

此话是为安她心。

虽然钟黎现在其实不在意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对她的看法, 但他这样说,她心里还是更添几分熨帖:“好。”

商量好时间她就紧赶慢赶将事情处理完了。

黄昏时分,街道上正忙碌,西沉的夕阳悬在天边, 只余金色的半圆。

钟黎站在大楼前发消息。

她畏寒,分明还没入冬,身上已经早早地裹上了羽绒服。

纯白色的,浅浅收腰的款式, 却丝毫不显臃肿,反衬得四肢更加纤细匀称, 小巧的脸孔精致娇艳。远远望去肌肤胜雪, 一截玉颈莹润光洁。

容凌远远就让魏允将车停了, 隔着几米远静静望着她。

每一次见她,她的美貌似乎都往上更上一层楼。

且是长辈都喜欢的那种大方得体的美,宜室宜家,让人身心舒畅,见之忘俗。

他手里还接着一个电话,车窗降下,将烟灰往外掸下一截,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听着,目光却紧紧锁着她。

这样的美景,让四周的一切浮华都黯然失色。

魏允好几次回头看他,欲言又止。

容凌自然看出他的意思,不免自嘲一笑:“在这儿等我。”

推开车门,径直走了过去。

顺手取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

[想吃什么?我让他们提前给你准备。]

旁人选菜需要提前两周预订,他这样的,自然是想吃什么都能点着,小厨房所有菜都有为他预留的。

钟黎还仰着头有些懵呢,可能是在想该回什么消息。

脑袋上已经被人从后面敲了一下。

不轻不重的一下,提醒的意味却很足。

钟黎捂着脑袋回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容凌,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你不说让魏允来接我吗?”

“原本是让他来的,可我不放心。”他揽了她的肩,接过她的包带着她下台阶。

两人身高差明显,钟黎又非常娇小,被他牵着手往前走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你是不是不止188?”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钟黎叹气,终于问出埋在心里很多年的问题。

以前也问过他这个。

他笑而不语。

钟黎觉得肯定不止,他太高了,她也不矮,可被他吻着的时候还是得踮起脚尖,非常吃力。

前面有红绿灯,钟黎没注意就要过去,被他长臂一展就给拦住了。

“多大的人了,走路还不看?”他瞥她一眼,语气凉淡。

钟黎自知理亏,抿抿唇:“失误失误。”

他的表情这才松缓些,握着她的手却更紧了。

他的手掌宽大修长,虎口还有薄茧,被他这样攥得久了,钟黎觉得紧张,心一跳一跳地上下蹦着,犹如过山车。

手心还汗津津的,滑腻腻很难受。

她挣扎了一下,小声说:“你握这么紧干嘛?我手上都是汗了。”

容凌偏过头看她,浅浅一笑:“怕你跑了,可不得攥紧点。”

这样不着调的话,他说来却语气清浅,坦然自若,目光这样笃定,徒生一种款款深情。

钟黎屏息,眼睛一错不错地和他对视着。

那一刻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他深邃潋滟的眼底。

沉沦、堕入,不愿意清醒。

她情不自禁地往他怀里钻了钻,手拉着他的前襟。

“冷?”容凌伸手抚一下她的乱发,替她拨到耳后。

钟黎埋着头没吭声,就那样埋在他怀里,小手绕过他坚实的腰紧紧抱住了他。

容凌懂了,笑一笑说:“车就在前面,魏允在路口看着呢。你确定要在这里……”

钟黎红着脸松开了手,懊恼地瞪了他一眼,继而鬼祟地朝路口探头探脑。

没看到车子和魏允,目光又往前探,终于在两百米开外看到了。

隔得这样远,魏允根本看不清他们在干嘛吧,人来人往又这么多人。耳边传来容凌克制不住的笑意,钟黎拽了他一下,直觉又被他涮了。

到了车上,容凌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

起身时不忘捏一下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扑到她脸上。

魏允还在前面看着呢,钟黎推搡他一下,手抵着他想要下压的胸膛,很小声地说不行。

她这会儿觉得他是故意的了,不然后座系什么安全带啊。

“他看不到,就算看到也没事。”容凌神情自若地说。

趁她不备,吻上了她的唇。

唇上蓦然传来湿热下压的力道,像是夏日受热融化的果冻,紧紧贴着她。

因为还有别人在,钟黎又羞耻又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儿,只抵着他不让他太过。

可一截纤腰还是被他牢牢掌控。

她一颗心不断在山巅上,被抛上抛下的。

这个深吻持续了很久,因为时间问题,他才暂且放过她。

只分开时又捏了一下她的耳垂,不知餍足地喟叹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叹息什么。

钟黎默默望着窗外,不作回应。

耳朵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脸颊上。

容凌无声地看她一眼,笑了笑。

他们到的时候,宴席已经差不多开始。那地方在西绒线胡同深处,曾是晚清一位王爷府邸,规格占地自然极大,外看并无寻常之处,入门后,宫灯盏盏,中庭幽深,一路走来雕栏画栋,气派不凡。

就连服务员也是清一色的妙龄少女,着提花缎面盘扣旗袍,行走间香风阵阵。

钟黎不由多看两眼,扯身边人衣袖:“这边的服务员都好漂亮啊。”

“庸脂俗粉。”容凌淡淡。

他单手入兜,路过时确实目不斜视,提不起丝毫兴趣。

钟黎知道他这人眼光高,对美有很高的鉴赏追求,如果真是美女,哪怕不谈风月,他也会以欣赏的目光多看一眼。

“你好挑剔哦,我觉得还行啊。”

“在你这位大美人面前,谁敢称自己是美女?”

他很少这样直白地夸人。

很土味,但很奏效,钟黎心花怒放的模样不要太明显,嘴里还要说上一句“别胡说,叫人听见了笑话”。

容凌不得不感慨,女人真的很吃这一套。

他以前太直了。

这种话也就随口一句,却能哄得她很开心,何乐不为?

“不好意思,来晚了。”他推门进去,手揽着身边人肩膀,先给他们介绍钟黎,“我老婆,你们都见过的。”

屋里几人目光各异,但都非常友好,笑着跟她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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