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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这么说?,还是乖乖跟她去了医院。
钟黎陪她验了血,又陪着做完小?便和?CT等一整套流程才携她回去,路上又问她有没有吃药,看?她支支吾吾的,消炎药和?咳嗽药都帮她配了点。
“以后?要注意身体,还有你的国考,也要好?好?努力,至少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别落后?太?多吧。不然老师问起来,我都没办法交代。他把你交给?我,结果我这么带你。”她知道自己唠叨,但还是忍不住。
董丹丹乖顺点头:“知道了。”
她这样关心别人,谆谆教导俨然一副老师模样,回头自己却病倒了。
大早上根本爬不起来,眼皮沉重得像被502胶水黏住,胸腔里好?像压了一块石头,两个鼻孔都堵住了,呼吸都困难。
她坚持去了一天公司就累倒了,因为一直咳嗽,精神状态也不好?,被遣返回家里。
再次去公司时?,也不过隔了三天,但光景大为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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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环能的项目负责人都易了主,换成了叶维。
钟黎憋着一口气,从打印室出来就回了办公室,在走廊上遇到带着一实习生的叶维。实习生模样儿挺俏,见过一次,似乎是姓程。
“行?色匆匆的,去哪儿?”叶维叫住她,扬扬眉毛,心情看?得出颇好?。
能不好?吗?她刚抢了自己忙活了大半个月的项目。
身边的程京馥也朝钟黎望来,一身浅蓝色通勤制式非常得体,瞧着倒比叶维还要持重些。不过眉眼俏丽微抬,掩不住的矜傲之气。
看?向钟黎的目光倒无?敌意,只是含着一种钟黎说?不清楚的打量。
钟黎不记得两人有什么交集,当时?也没放心上,注意力都在叶维身上了。
她实在不觉得她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摆明了是恶意针对?看?她笑话,钟黎觉得连敷衍都多余,微微颔首,转身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余光里看?到叶维抄着手冷笑一声?,钟黎心里更加发堵。
再若无?其事也不能否认,项目到了她手里。
俞和?平的办公室在顶楼,钟黎到门口时?整理了一下着装,深吸一口气才叩门进去。
“小?钟啊,坐。”他在招呼一个合作商,都没看?她,抬抬手示意她到一旁等。
外人在,钟黎不好?发作,只好?坐在那边等着。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跟个木头人一样杵着,俞和?平时?不时?笑两声?、愉悦而欢庆的模样刺痛了她的眼睛,像是不断往她脸上打耳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徐靳发来的消息,问她是不是病了,他看?到她早上发的朋友圈了。
钟黎想起来他出差了,今天才回京。
不知为何眼眶就有些发酸发涩。
她本来是不会?跟你说?这些事情的,但这个项目,本就是冉文聪补偿给?她的,徐靳从中牵线,是动用了他的人情,结果却被旁人摘桃。
钟黎想了想,还是跟他说?明了实情。
倒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纯属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叶维,她会?气死的。
另一边,俞和?平结束谈话送走了合作商,将门关上,折返回来。
他单手叉着腰,手里还捏着一根雪茄,表情不咸不淡的,实在看?不出什么愧色。
钟黎心里愈发堵,更多的则是一种挠心窝子的气愤。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连话语都这么平稳。
钟黎掐住掌心,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听着不像是质问,可?还是忍不住带出了几分气音:“俞总,环能的项目一直都是我在负责的,我忙活了大半个月,你转手就交给?叶维了。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环能的项目至关重要,政府都很关注,要是搞不好?,那可?是严重影响市容的,要是搞砸了我也没法交代啊。你病了这么些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我总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影响整个项目、影响公司吧?”
他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钟黎却更加气愤。
之前那些小?动作她都忍了,这一刻她真是彻底地看?清了这个人,无?非是接机打压她的平衡之道而已。参与环能那个项目的人大多都是她带着的,现在全被分给?了叶维,这是要彻底打散她手里的人。
俞和?平似乎也觉得过了,安抚道:“这也是没办法的,这个项目实在太?重要了。我知道你委屈,这样吧,我把TR那个项目给?你做。”
“各种半路换,您也不怕我俩把这俩项目都搞砸了。”钟黎语带讽刺地说?。
俞和?平面色一沉,正?要发怒,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本不耐烦地看?一眼,瞥见上面的名字,眼皮都跳了跳,甚至来不及赶去外面当着她的面儿就接通了,人才往外走:“徐公子,不是您想的那样……”
双手捧着那手机,别提多郑重了。
钟黎怔了怔才明白?过来,是徐靳给?他打电话了。
她没想到他真会?过问这种小?事。
想必俞和?平也没想到。
这一通电话打了足足有十?分钟,委实超出了钟黎对?徐靳的认知。他对?俞和?平这种人,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
“黎黎,不好?意思啊,之前把项目交给?叶维主要是因为靠谱到工期问题,现在既然你病好?了,这个项目还是交给?你来做,你看?怎么样?”
钟黎真是大开眼界。
成年人的世界就这么些弯弯绕绕,明哲保身、见风使舵、利益当先……不过,钟黎这一刻确实不想再忍耐了,也觉得跟着这样一个老总没怎么前景。
也许,她骨子里还保留着曾经的那一份骨气和?血性吧。
在俞和?平愣怔的目光里,钟黎缓缓起身:“对?不起俞总,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不干了。”
事后?她打了电话给?徐靳道歉。
到底是拂了他的好?意。
“我当是什么事儿?黎黎,我们是什么交情?”他似乎是在一个饭局里,周边觥筹交错声?不绝,笑声?沉沉透过话筒传来,总有种耐人寻味的低沉暧昧。
可?她也没有立场质问什么。
因为他的态度始终维持在友谊的界限边缘。
若是过度撇清,反显得她幼稚小?家子气,也忒得罪人。
很长一段时?间,钟黎觉得她和?徐靳都维持着这样一种微妙的平衡。
其实也考虑过更进一步或者逃避,但都不太?合适。
容凌的再次出现,更是打破了这种僵局。
徐靳的态度也有更微妙的转变——似乎不再甘于固守在那一条安全界限外,有了别样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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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今天的这个电话,他本可?以做得委婉一点,可?却在她发完消息后?立刻警告俞和?平,这样露骨、毫不避讳,完全不像他的行?事作风,倒像是——做给?她看?。
钟黎没办法猜透他心里的想法,这让她心里更加不安。
但是她和?容凌之间,真的有未来吗?其实钟黎心里也是一片迷茫。
她应该相信他的,但实在没有底。
“谢谢。”她掠过了这个话题,先他一步挂了电话。
不管怎么说?,徐靳作为朋友算是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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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洋是一天后?才得知她离职的消息的,打了电话过来,跟她聊了将近两个小?时?,然后?决定跟她一道出来单干。
钟黎很是诧异,他那么大一公司不待,要跟她出来一起从零开始。
“什么叫从零开始。认识那样的大人物,你怎么不跟我说??我还用在这里跟着老俞混?”他不知打哪儿探听来她和?徐靳的关系,如此道。
钟黎不太?喜欢他话语里那种暧昧的味道:“我跟他只是朋友。”
“我知道,知道。”李海洋笑着打了个哈哈,“明白?。”
挂了电话,钟黎心里仍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的。
那个月她都在忙着成立新公司的事儿,一应手续办完,办公点选好?已经是11月份的事儿了。好?在办公地是现成的,只需要搬东西入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