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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的看着火,一时也没注意到灶房门口多了个人影。
半晌,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掀开锅盖,在散发着葱花香味的饼子上洒上炒过的芝麻,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这次做得不错……等等先送给薛管家尝尝,剩下的就拿到前院去,让人饿了就拿点。」她一边把饼子起锅,一边喃喃自语着。
才刚把饼盛好,一转头,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后头的人,袁清裳忍不住惊呼出声。
「侯爷?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庞昊宇淡淡的瞄了她一眼,没接话,反问道:「怎么送了薛管家,还送了前院的人,却没有想到我这个主子?」
她方才在灶前忙碌的模样,竟让他想到了娘亲,想起那种久违了的平静幸福,令他不自觉看得出神。
袁清裳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听到刚刚她说的话,一时之间只能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庞昊宇看着她一脸的傻样,又想起查到的她的背景,不知怎么的,对于这个女人,心中居然微微有些怜惜。
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身世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她宁可卖身为奴也要抚养亡夫留下来的孩子这点,让他忍不住另眼相看。
身为一个长年待在战场上的男人,他对于士兵和他们家人的处境是很了解的,他在每一次的战役后,虽然会尽自己所能的给予那些伤亡的手下家属抚恤银两,但是那些银两是不是能够让他们好好生活,其实都是未知之数。
不得不说,她这种在他人眼里看起来有些愚蠢的行为,在他的心中荡起了不少的涟漪。
也是因为这样,经过这小院子时,才想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袁清裳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这样毫无顾忌的盯着她瞧,不仅让她感到羞涩,也勾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她脸色微微发白,随手拿了个盘子,夹了不少饼子放在上头,低着头就要往外走,「侯爷,这就给您了,我给薛管家送饼子去。」
庞昊宇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过直接的视线才会让她脸色发白,甚至急着想要躲避,他只觉得这厨娘每次看见他的表情都不大对劲,说害怕又不是,但是却又畏畏缩缩的,让他莫名的有些不悦。
他无预警的在她想绕过他的时候伸手一拦,「这么急着走?莫不是这饼有什么问题?」
袁清裳被人这么一拦,一时没收住脚步,整个人站不稳,手急着找东西扶,却搭上旁边的炉灶,被烫了手的她一时重心不稳,只见整个人就要往后倒去。
「啊——」她惊喊出声,只以为自己这次肯定要摔倒了,却没想到就在下一瞬间,一双手强硬的揽在她的腰上,阻止了一场意外。
然而,一男一女突然呈现如此亲密的姿势,听见彼此贴近的心跳声,不管是袁清裳或者是庞昊宇都愣住了。
庞昊宇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的没用,不过是拦了她一下,就能让她吓得摔倒,他下意识的揽住她,却没想到当手贴到她纤细的腰身上时,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香味让他忍不住恍神了片刻。
这个味道……他太过熟悉,却又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现,在那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那香味极淡,如果不是两个人如此靠近,就算他的嗅觉再怎么灵敏也不会发现。
「你用了什么?身上的味道是怎么来的?」他微眯着眼,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
那样的香气,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是那样的配方这世上应该只有一个人有,现在在这么多年后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味道,要说是偶然他绝不相信。
「我没用什么啊!」刚受了惊的袁清裳下意识的否认。
她的否认反而让他更加的疑心,庞昊宇松了手让她踉跄的站直了身子,然后一手直接放在她的脖子上。
「没用什么?」他冷笑了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身上这个味道,我只在一个香包上闻过,那个香包里的香料,也不是你这样需要卖身才能够养孩子的人买得起的,你就是说谎也得先打打草稿。」
袁清裳原本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听到他冷嘲热讽的话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马上明白是自己身上那个戴了好几年的香包惹出的麻烦。
那香包自从得到后她已经戴了许多年了,早已习惯了那个香味,而且过了这么久,那香味早已散光,她挂着只是因为这个香包对她来说意义不同,却没想到会被他闻出来,还对她这样冷嘲热讽。
「怎么了?说不出话来?」
他加大了力道,她脆弱的肌肤马上浮现红色的痕迹,她也因为被掐住了脖子而有些喘不过气来。
「还是……正在想该怎么解释曾经当了一个偷儿?」
他鄙视怀疑的眼神对袁清裳来说,比被捏住脖子、几乎快要窒息还痛。
她只是偷偷的爱慕着他,所以在那个午后,在那个女子对于他所送去的香包不屑一顾,将它扔掉时偷偷的拾起,拍去了上头染上的尘埃,然后贴身收着。
她曾经一夜又一夜的闻着那个香味,傻傻的幻想着那是在他怀抱之中的味道。
可是当他勒住了她的脖子,说出那样蔑视的话,她才发现,即使染上了他专属的味道,她也依旧是那个只能躲在暗巷里偷看着他的脏丫头。
明白了这点,她看着他的脸,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又想起刚刚他那讥讽的话语,曾经的爱慕、现在被羞辱的痛苦、求而不可得的怨慰,让她做出连她自己都惊讶的反抗——
她抓着他的手,狠狠的咬下,即使并没带给他什么大伤害,但是也足够让他在惊讶中松开了手,让她得以喘息。
「你凭什么这样污蔑我?!」她因为刚被揞过喉咙,嘶哑的急促说着。
她一双似乎总是含着水雾的美眸微微泛红的瞪着他,「就凭你是一个侯爷,就能够这么糟蹋人吗?我戴什么香包身上染了什么味你管得着吗?别人戴了个香包就是偷儿了?!」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尖酸刻薄的话,就算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卖也没有,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性子就是那么绵软,才会让人欺到了头上,但是当她忿忿的吼出这些话时,她才明白,原来她也能够这样挺直腰杆说话。
她倔强的瞪视着他,可她那白皙的瓜子脸、细细的柳眉、不点而朱的粉唇、一双盈盈水阵,配上刚刚不小心扯松落在两颊边的几缕发丝,又替她多添了几许楚楚可怜的媚意。
她的容貌本来就生得艳丽,只是长期以来吃不饱,又始终畏畏缩缩,原本十分的美貌也只剩下六七分。
如今她壮了胆子挺直了背脊说话,加上这几日在侯府里吃好住好,将往日干瘪的身材给补得丰腴了些,她的美便如同被打磨过的玉石般,再也遮掩不住。
她虽不是艳如牡丹的美丽,却有种如西府海棠般让人怜惜的风韵。
庞昊宇向来不在意女人长什么样子,但是这一刻,他却忍不住将她看得仔细,甚至连她水眸上长而卷翘的睫毛都记了起来。
她的牙咬在他的手上,除了有些温热,有些麻痒外,其实并不感觉痛,她突然爆发出来的脾气才是他松手的主因。
但是那不代表他允许她这样放肆的挑衅!
他沉下脸,对上她燃着怒火的双眸,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着,「我有没有诬陷你,我自然是清楚的,这香包是从我手上出去的,那味道是我自己配的,我就是死都不会忘,你说我凭什么呢?嗯?」
袁清裳惊愕的看着他,因为她知道这香包是他拿出来送人的,却没想到这香气是他调出来的味道。
不过惊愕也只有一瞬,她都已经一口咬定这个香包是自己的,如今改口说是捡的,他非但不会信,只会更笃定她是贼,每一句话都在骗人。
她咬着唇,佯装一脸坦荡的瞪着他,「从你手中出去的香包难道就没人做得出来同样的味道?侯爷也未免自信得过了火。还是说香包不过是个藉口,侯爷早就想找我的麻烦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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