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陛下一脚踹下龙床后/从对食到皇后的进阶之路(16)
“你这是……”
“静玉,别问。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你若真为了我好,就听我的。”
“我自是信你的。好,我不问。”
薄言这才吹了灯,放心地躺了下来。
她不能再在这宫里呆下去了,再呆下去,早晚会被章韫牵出背后的人。趁着现在静玉在章韫那里还不算打眼,等她出宫了,自己想要逃出宫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二日傍晚,暗卫来到章韫身边禀告。
“启禀陛下,属下去查了一番。那人的确多年前就死了。当时他是被枭首,是验明正身的。他死后倒是有人去给他收尸,属下开棺找仵作验了下尸骸,时间上形体上都对的上。”
“下去吧。”
章韫此时有些疑惑,难道真是他想错了,是他冤枉薄言了么。但直觉告诉他,薄言这个人远没有那么简单。
夜晚戌时,薄言准时来到了晏安殿。
见章韫还在批奏折,便乖觉地走到昨日的小几旁,等候着。
章韫自见她进来,就不自觉地用余光扫了扫她的手,可她走路之间都是两手交叠放在腹前的,他看不清楚。
但想来昨日那宫婢只要稍微聪明些,就该明白他昨日的意思。应是没挨多少,况且她连慎行署的刑供都受的住,这点儿小伤也不算什么。
自己瞎操心个什么劲。
想到这里,章韫有些恼怒。
将手中的奏折一合,往桌案上一扔,结果太过用力,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薄言本背对着他,此刻她闻声回头。
章韫忙用手抵在嘴边咳了一声,以作遮掩。
“过来吧。”
他索性今日奏折也不想批了。
薄言依令上前。
章韫将他白日里仿字的宣纸拿了出来,在她面前展开。
薄言俯身细看了起来。
纸上密密麻麻全是他仿的簪花小楷的“韫”字。
薄言看了看,眉头微蹙,而后又拿起了支笔,在纸上一旁用她那日所用的字迹又写了一个“韫”字。
“陛下所仿的这些字,只是形似,力道和笔锋还在,不得要领。”
章韫不自觉地看向她的手,此刻她屈指握笔,依然看不分明。
但想来握笔写字都不受影响,应是没有大碍的。
“陛下?”
薄言察觉出了他的分神,出声轻唤道。
章韫回神过来。
“继续。”
“陛下去仿字之前,不要着急落笔,而是要先看两者的差别。且看的时候不是只看整体外形,而是要横竖撇捺割裂来看,要抓神。如若陛下只看这一个字的外形,仿的时候会很僵硬。且陛下要仿字,不可能见过那人写过的所有的字,如若只是硬求形似,那么便只能仿所见过的,但是没见过的则仿不出。”
“你昨日怎么不与朕说。”
害的他白写了一天。
“昨日奴还没来的及说,就被陛下赶出去了。”
这倒是事实。
怼得他哑口无言。
他一时硬吞下了她的话,却也不愿生受了这口气,抓起她手中的笔就欲掷出去。
薄言下意识地握紧笔,如若今日这笔又摔断了,怕是又会算在她头上,又不知会受他怎样的搓磨。
可她这一用力,碰着了伤处,倒吸了口凉气。
“嘶——”
章韫察觉出了不对,掰开她手掌来看。
早就肿的不像样子,其间还有淤血。
“你是哑巴吗!痛不会说么!”
薄言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一时怔愣在了那里。
“来人!”
一宫婢听见了皇帝掺了怒火的声音,匆匆趋步而入。
“找到昨日责薄言的那个婢女,她昨日打了多少竹板,让她自己去领双数!”
“是。”
“另……拿盒消肿祛瘀的药膏来。”
“昨日明明是陛下说的……”
薄言开口欲替那宫婢分辨,章韫此时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薄言就咽下了后面的话。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章韫此人并不轻易动怒,也不轻易将情绪表露于外。
她上一次见他发怒,还是一年前那次。
她此刻并不敢再随意说话造次。
药膏很快被送上来了。
“伸手。”
章韫打开盖子。
薄言依令伸出了手。
“朕没准你说话前,不准说话。”
他说着便抹了药膏往她手上涂着。
“自上次静玉那事,你就把手卖给朕了。”
她此刻被他禁了言,并没有拒绝或发问。但他却主动说了因由,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薄言此时皱紧了眉头。一是因为他从不做这样的事,手下没有轻重,倒不像是上药,倒像是上刑。二是因为她实在摸不准他的意图。他又要在自己身上打什么主意?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了。不行,出宫之事一定要越早越好,再不能耽搁了,再拖下去所有的事情都要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