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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补未婚妻(14)



她盯着他的脸,心版一阵抽动。完了!她对他起了化学作用?!

「以前学跳舞的时候,我们好象从来不曾对跳?」杜磐石回想着。

「嗯。」乔玲珑垂下脸蛋,藏起自己闪烁的眸光。「不过我记得迎新舞会上,是你跟我跳第一支舞。」

她也想起这结实的臂膀曾经抱着她,把她送到保健室去。原来,她单恋半天,还恋错了胳臂。是他的这双胳臂,温暖自己那时的一颗少女心。

杜磐石的胸口颤动,他在笑。

乔玲珑纳闷地仰头看他。「笑什么?」

他笑着解释。「因为那时没人跟妳邀舞。哈!妳太矮啦,没人注意到妳。如果我不跟妳跳,妳岂不是很可怜?」

「哼。谢谢你的同情喔。」她冷冷说着。

「我当然要同情妳,何况妳妈、我妈老是要咱们照顾对方。」他笑叹。「我们之间就好象兄妹一样,妳没哥哥、我没有妹妹,刚刚好。」他觉得十分温馨。

兄妹?乔玲珑听他这样说,心头不禁闷了起来。

不能更多吗?

霍地,她为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开始希望他们之间,能够比兄妹之情还多一些……多一些其它的情感呢?!

她的舞步开始凌乱,变得很不专心。最后,她停下脚步。

「不跳了?」他问。

「这首歌不适合跳华尔滋。」她随口塘塞,移开步伐去收拾桌面,将杯盘收到厨房去。

烛光灭了,日光灯亮了,所有浪漫的氛围都消失殆尽,只剩下音响兀自播放着悠悠旋律。

杜磐石看着空荡荡的餐桌、看着她站在流理台的背影,蓦地觉得好失落……

杜磐石准备熄灯就寝,他平躺在沙发上,这时,乔玲珑开了房门,往沙发这儿施施晃来。

「你要睡沙发啊?」她站在他面前问道。

「嗯?」他感到不解,她什么时候关心起他要睡哪了?向来他就只有睡沙发的份啊。

她看他一脸呆愣,别扭地说:「寒流来耶,会感冒啦!」

「那又怎样?」他还是不仅。

「去房间睡啊,睡这里太冷了。」她会被他气死,怎么这么笨?她良心发现不行吗?!

「嘿嘿嘿!」杜磐石突然贼笑了起来。「是妳邀我进妳香闺的,可不是我有意图唷。」

乔玲珑凶巴巴地斥道:「去你的,小时候又不是没有睡在一起过,前些天也睡了一次啊,又没怎样!」

「要会『怎样』的话,妳妈跟我妈会放鞭炮,还会高兴得开始准备结婚请客、印喜帖。」他边说,已经抱起客厅沙发上的枕头,往她房门走去。

「搞不好还去准备小孩子的尿布、奶瓶。」乔玲珑跟着进房,率先爬上床去,让出好大一块位置给他。

「喏,睡这儿,够大够舒服吧。」她拍拍旁边的位置,然后把棉被拉到下巴,也不忘留一半被子给他。

杜磐石装模作样、以极度感激的玩笑语气回道:「绝对比沙发舒服。」

他在床上躺下、盖好棉被,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自翻身侧卧,背对着背,颇有划分楚河汉界的味道。

许久,乔玲珑始终睁着眼没入眠。

床头灯光晕黄,四周静悄悄地,只有两人微微的呼吸声。

乔玲珑突然开口。「喂!」

「嗯?」他含糊应话。

「我可以靠着你的背睡觉吗?」乔玲珑话说出口,心脏猛烈鼓动。她好象已经无法很自然地跟他说话,以往的亲密,如今变了调,好似掺杂了一种……暧昧。

杜磐石闻言心底一震,半晌才回话。「干嘛,拿我当庄亦之的替身?」他故作轻松。

其实,他已察觉两人之间在改变,或许,只是不愿意去打破自然沿袭下来的关系吧,所以有好多感觉都憋着、藏着,不愿去正视。

乔玲珑嚷嚷,不理会他说的替身玩笑。「会冷啦。」她已经翻了个身,侧过来赖皮地把脸颊贴上他背脊了。

杜磐石没说话,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让她舒舒服服地抵着自己的背。

他微笑,然后合眼,想起她上次帮他盖被,也想起多年以前露营时的那个温暖睡袋……

第七章

「这样就对啦!啊-哈、哈、哈、哈……」

七早八早,尚在睡梦中的杜磐石和乔玲珑就被这阵尖锐洪亮、高分贝的恐怖笑声吵醒。

两人惊吓得弹坐而起,诧异地揉着眼睛看向他们的母亲。

乔玲珑恢复神智,定了定神之后愤声问道:「妈,妳怎么有钥匙?妳不是把备份钥匙给杜磐石了?」

母亲来这儿探望很正常,可是这样一大早穷吆喝,太吓人了。

「三八女儿,妳妈妈我这么细心谨慎的人,当然会复制好、放着备用啊。」乔母挤眉弄眼,笑得可开心了。「你们终于睡在一起啦,太好了!」

两个年轻人翻翻白眼,双双一瘫、躺回枕头上。

就让妈妈们自以为是的穷开心吧,懒得解释。

不过,也还好什么事都没发生、没有光溜溜地见人,谁经得起这种意外入侵的惊吓。

「太好了,阿彩!」乔母唤着杜母的名字。「妳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帮他们准备了?喜帖要印多少?要请几桌?」

「对、对,该准备了。」杜母兴奋莫名。「阿春啊,我们等一下就去逛『丽婴房』怎么样?」

「好啊、好啊!」她们一副兴冲冲的模样。

杜磐石、乔玲珑两人相视一眼,互相传递着「你看吧」的暗语。看吧、看吧!昨晚他们说的没错,他们真了解自己的妈妈。

「磐石、磐石。」杜母连唤几声。「我说石头儿子啊,今天我们搭巴士来的,你载我们回台北,我们要去逛街,快起来。」

杜磐石闷在棉被里面懒得搭腔。

直到杜母发狠掀开被子,他才无可奈何地起身。

「玲珑宝贝,我们走啦,妳就继续睡喔!」那两名慈母笑着跟她道别。

「唔。」她闷应一声,没起身送她们。

杜磐石带她们离开之后,乔玲珑整个早上都窝在床上。这假日,她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只是在床上胡思乱想消磨时间。

她在想,妈妈们的苦心,是不是可以考虑?

她家跟他家,两家很和谐,要是他们结婚,不啻为一桩美事,更没有从头适应对方家庭的问题。

好笨,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杜磐石其实很适合她?那些对庄亦之多年的执着,似乎浪费了她大半生命?

是的,是浪费了。不过,她对庄亦之的多年迷恋醒得如此容易,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但仔细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像一直迷恋一个帅哥或美女明星,但却突然看到偶像抠鼻孔,然后幻灭--道理是一样的。

庄亦之那没有定性的爱情让人不敢恭维,因此她清醒了。

何况当年让她产生感情的那双臂膀,并不是庄亦之,而是杜磐石,这是事实。

无可否认,她与杜磐石之间有些不对劲了。其实她不太明白那种暧昧是怎么样循序渐进产生的,只是觉得两人愈来愈亲密--跟以前不同的亲密!

是因为知道了单恋对象的失误,还是因为他们从来没发现,彼此其实是可以恋爱的?

或许少了点天雷勾动地火的浓烈,但他们互相关怀、了解对方,单凭这样,还不足以构成一段爱情吗?

可以的,对吧?乔玲珑如此自问自答。

但是她觉得,关系的改变不是那么容易。她害怕去改变既定的现状;就像写程序,加了变量,结果就不一样了;或是像个圆,若是哪段弧形扭曲变了形,它就不再是圆形了。

他们熟得不能再热,贸然改变,会不会连现下的圆融和谐都破坏掉、不再能亲昵温馨?

所以呢,就这样下去吗?

乔玲珑烦躁地揪扯自己的头发,弄得像个疯女。

她到底是怎么了?既然确定了情愫已生,却又不敢对他说破或表明,怎么这么窝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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