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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竟不知道这玩世不恭的大少爷也会来这阴招!
“你们说,这帐上的问题还需要我再提出什么证据吗?”
众人面面相觑,面如死灰,宋美华更是气得牙痒痒的。这小子,平常老是一副没有防备的不正经模样,原来、原来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这……这点可能是帐房在作帐上有所疏失,回头我查仔细再给你个交代。”都被抓包成这德行了,她还是死撑著面皮。
“这帐姑妈真要查?若查出问题来是要补回的,这一补少说百万两跑不掉,您真要查?”宋连祈寒霜的瞳眸冷盯著她问。
“我……”她脸色发青。
“姑妈,我想这帐不好查,可不查又不行,不然这么著,在你查清以前就先交出经营权,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这、这怎么成?”她还是不肯。
“不成也得成!这产业是连祈的,你这帐目不清不楚的,连我也无法对连祈交代!这事就由我做主了,你即刻让出位置,从今天起,这大当家的位子就交还给宋家人来做,你一旁歇息去吧,若闲得发慌就多陪陪我这老太婆念经好了,还有你,竞晓,绸庄的生意你也别管了,专心想著这短缺的百万两哪里去就行!”老奶奶气呼呼的拍桌定案。
“娘……”宋美华敢怒不敢言。明明握在手里的金矿居然就这么飞了!
原是坚持不肯这么轻易让出位子的,但想想……她已经想到法子对付宋连祈,不必在这当口赌气,现在能留在宋家不被赶出去最重要,等时机到,该是她的还是会回到她手上。
再说,等著瞧吧,这段时间他们也不会让他好过的,若以为这个当家是这么好做,那这小子就大错特错了!
第四章
“你笑什么?”宋连祈由一堆帐目中抬头。
这几日瞧这丫头成天眉开眼笑的,兴许是平日欺负她惯了,见她笑容满面的模样就有些刺目碍眼啊!
数儿也捧著帐册,仍是眯笑地瞧著他。
“说是不说啊?”他剑眉轻扬的催问。
“您真想知道?”她眉飞色舞。
“嗯。”
“您可知道,少爷当了家,我最高兴的事是什么?”她的喜色藏也藏不住。
他精芒闪闪的眸子一闪,终于了悟的眨眨眼。“你的皮肉生涯解脱了,以后再也不会成为我的肉垫?”
“是啊,是啊,您当了家,就没人敢罚您了!”她喜上眉梢,乐不可支。
他嘴角隐约微扬。“这么高兴啊?”
“当然,不然我这么努力帮您当家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图解脱吗?”她一高兴就老实托出了。
他浓眉高挑。“高兴了半天,你是为了自己,而不是忠心要帮我?”
“呵呵……”她笑得毫不显羞愧。
见状,他挑高的浓眉这会全拢皱在一起。“你也不用高兴得太早,我虽然当了家,可是姑妈及表哥可没让我好过,暗地里耍了不少手段使我无法顺利接手,我不轻松,你也别想好过。”他浇了她一盆冷水。
“无妨的,无妨的!”她一点也不受影响。“只要您不上妓院去胡闹,像看帐本抓帐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我不嫌累的。”她喜孜孜的不以为苦。
最近她喜事不少,喜事不少啊!
宋连祈笑了笑。说实在的,这丫头是他的将星,尤其还是个天赋异禀的数字天才,对他又忠心耿耿,不仅为他消灾解“痛”,还卖力的为他工作,有朝一日若失去她,还真难以想像这后果。
“你以后要是嫁人我就惨了。”思及此,他随口说。
“是啊,所以您要我为您物色个丫头帮您吗?我觉得春儿姊姊不错,在宅里也待了好多年,是个能干的人,她应该能够将您伺候得很好的。”她接得很顺。
这可让他一愣。“你有嫁人的打算?”
“怎么没有?我还打算十八岁就要人给我找婆家了。”数儿理所当然的点头。
他脸色更古怪了。“十八岁就想嫁人?你的卖身契到期了吗?”他很是不悦。
他查过这丫头当年为卖身葬父,宋家借了她三十两银子,这笔金额以她的薪饷偿还,足够让她在宋家待上十几年还债了,想十八岁嫁人离开,这有可能吗?
“我当年没签年约的,只有借条,还了钱就可以走,而且这钱我上个月也还清了,其实我现在已是自由身。”所以她才说喜事连连,喜事连连啊!
“还清了?你哪有这么多钱?”她每个月支领的钱全被拿来摊还债务,可用的零花少得可怜,哪有什么钱还债赎身?
“您忘了?您给的‘补偿金’通常很丰厚的。”她笑嘻嘻的回答。
“什么?你把我送你的金钗、手镯全拿去典卖还债了?!”他愕然,没想到还是自己亲手促成的。
“嗯,我连您这些年送我的锦衣华服,只要是过季或是太小的,全都拿去典当变现,凑一凑,上个月刚好还清债务。”她越想越开心,所谓无债一身轻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她一脸的神清气爽,他则是错愕连连。这丫头竟利用他的慷慨,打著要离开他的主意,这个事实让他很不开心啊。“那就真的恭喜你了,不过这么说来,你后年就打算嫁人了,啧啧,这让我有点担心耶。”长睫下的黑瞳狡怪地闪动著。
“担心什么?”
他上下扫视了她一眼。“担心你被我养得这么贵气,除非到大户人家里做小,否则哪有一般人家敢要你?”
她立即敛起笑容,扁嘴。“我才不要做人偏房,只要我离开这里,自然就会褪去这身装扮,当回我的穷酸小姑娘,也就不会显得特立独行了,要嫁一般人家应该没问题的。”
她这辈子只有一个坚持,虽说是做人丫头,也绝对不做人偏房。
“恐怕很难。你不知道自己在杭州很有名吧?”
“咦?”
“人人都知道我宋连祈有个贴身小丫头,高贵得就像个官宦人家的金枝玉叶,而这小丫头成天跟著主子出双入对,主子又对她宠爱有加,用金砖银块供著,是个小姐丫头。”
“这又如何?”她斜眼瞄了瞄他。“这是不知道真相的人说的话吧,我表面上是小姐,骨子是奴才,是个当人肉垫的可怜鬼!”她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娇娇的抱怨。
他一点愧疚也没有,还撇著嘴,一副欠打的样子。“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要你想想外头是怎么传咱俩的?”
“怎么传的?不就……不就是一些无聊的闲言闲语嘛,没什么的!”她这时才稍显不安。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真的无所谓?你忘了表哥怎么说来著,他说你呢,是我的暖、床、丫、头──”
轰!轰轰!轰轰轰!
有人要爆血管了!
这种话外人来说她不觉得怎样,但由他说出口却显得很暧昧。“还说呢,都是您害的,从不为我辩解,让外面传得这么难听,您、您这是故意的,真、真──气死我了!”她用力跺了跺脚。
掩去了瞳底的诡笑,宋连祈装出无可奈何的模样。“外头要这么传,我能怎么办?难道你要我逢人就说,这丫头没为我暖过床,大伙误会了,没有,真的没有,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解释越花?!”
数儿恨恨地瞪著他。“谁要您当初为了气霞姊把我打扮成这样,又是谁为了夺回家产,让我习字又让我听书的?还带著我到处招摇撞骗的查探生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谁的过错?您怎么不将我为主子代罚成肉垫的事对外说说?把我的苦处说出来,这样人家就不会误会我了,您怎么不说呢?”
宋连祈摸摸鼻子。“好歹我也是个主子,又是个男人,你要我丢脸吗?”
“您不肯丢脸就我倒楣了,现下外头传得这么难听,您要负全部的责任!”她叉腰气恼。
他肩一耸,奸笑隐没在嘴边。“我又没说不负责,不过外头传得这么难听,我瞧好人家的公子不会想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