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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龙(九龙璧终回)(16)



「达利假寻死也只是想激起他子民的愤慨,让他的士兵在对付咱们时更勇猛罢了。」哲勒沐淡淡的开口说。

「大哥放心,我会紧盯蒙古那边的情形,不会让达利的人在激愤下突围成功的。」额伦马上保证。

「嗯,别说这些。对了,你府里也有两位福晋,这回出游可有带着哪个福晋上船?」哲勒沐瞥他一眼的问。

这一问,让额伦遽然望向冉璧玺,好似怕她不高兴,见她并没有特别的表情,这才放松下心情,但回头就见皇兄用着森冷难解的神情看着他,他脸一烫,有些难堪。

他出丑了,自知这心思若再不仔细掩藏,恐怕会惹祸上身。

「这回我谁也没带,是自己上船的。」他清了干涩的喉咙后说。

「自己一个人游河,不觉孤单吗?」哲勒沐撇笑问。方才当他提及额伦的福晋时,瞧见璧玺并无反应,让他的怒气消减不少。

「有那两个女人在才吵,所以我一个人上船图清静。」额伦笑说。心知肚明刚才的状况,若冉璧玺对他有任何一丝的情绪醋意,大哥八成已对他种下杀机……他不禁狂冒出一身冷汗。

但随即回头又想,她什么情绪都没有,这不就表示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心情自然又往谷底荡。

哲勒沐不再多问,心知弟弟不是傻子,自是知道该怎么做的,他很重视这个手足,并不想真的想对他下手。

「咦,王爷,我送你的香包你还佩带着啊,这味道怕是要淡了,过两天我再给你缝个新的。」冉璧玺没发觉两个男人之间的汹涌,忽然见到额伦腰间系着她缝送他的香包,立即喜孜孜的说道。

她说完这话,两个男人全变了脸,额伦是惊慌,哲勒沐则是大怒。

额伦瞧着他乌黑的面色,心惊胆跳的道:「不用了,这香包我是今日上船时一时兴起才佩带上的,不过我发现系这东西太娘味了点,不太合适身分,既然巧遇,这……这香包还是还给你吧!」纵然万般不舍,却也明白这东西万不可再留了,他慌忙的取下那只日日都会系上的香包,忍痛的将它塞回她手中。

冉璧玺愣了愣,「原来你不喜欢啊,当初我送你时,我还以为!」

「抱歉,我得告退了,就不打扰皇兄与你游河的兴致了。」额伦慌然起身,朝哲勒沐跪安后,连再瞧她一眼的勇气也没有,脚步匆忙的离去。

望着手中的香包,她蹙起了眉,「这香包是我送他的谢礼,就算不要,也不能还啊!」说着起身也追了出去,哲勒沐想拦住她却是不及。

见她出了舱房,他连忙跟了上去。

「王爷、王爷!」她在后头追着,可额伦像是充耳未闻,狠心的置之不理,径自回到自己的船上。

见状,她停下脚步,不解他何以闪她闪得那么急,倒像是她会害了他似的,一副逃命的模样。

「璧玺。」哲勒沐脸色不豫的走向她。

她转头望着他,正要开口说话,却惊见他脸庞骤然惊悚,下一瞬间,她整个人已被一道突至的力量卷进了河里……

哲勒沐惊傻了片刻后,随即怒火中烧,跃身要跳下水夺人,可脚才跨上船沿,就见那落水的人儿教不明人士火速捞起,被抛上另一条小船,那船小灵活,转眼穿过运河,不见踪迹。

他震惊不已,无法置信,那女人竟在他面前消失了!

「大哥,璧玺教人掳走了!」额伦在自己船上瞧见惊变后,惊愕呼道。

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当他听见冉璧玺的尖叫声后迅速扭头回身,惊见画舫不远处不知何时竟停了一艘小船,船上的人用长鞭缠住她,狠拉她下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掳走!

哲勒沐面无血色了。此时的他模样心神俱丧,双目赤红得教人胆寒。众人无比惶恐的叩伏在地,太可怕了,无人见过汗帝竟有一双「兽目」,那对火眼彷佛是由天降下的恶龙所有,被火眼扫过之处便是一片狼籍,大伙惊恐得无以复加,颤颤不休。

「皇兄请先冷静下来,瞧这东西!」额伦忍住颤意的开口道。

哲勒沐双目凶残的倏望过去,看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条缠走冉璧玺的长鞭,正滴淌着水,是手下刚由河中捞起。他訾目瞪视,神色转为震惊。

「是达利?」达利有名手下以擅使长鞭闻名,这等身手非那人不做第二人想。

额伦脸上惊疑不定,「可是他不是还在宫中软禁着!」

岸上这时有名宫中侍卫骑马奔驰而来,大喊道:「敌禀汗帝,达利汗由宫里逃脱了!」

第六章

蒙古的秋初,枯草满地,风沙弥漫,景象有些凄凉,冉璧玺坐在达利身前,与他共骑一匹马,经过长时间的日夜疾驰,终于来到蒙古高原东部,一条称之为额尔古纳河旁的呼伦贝尔草原停下,达利命他的人在此处扎营。

以冉璧玺的地理概念,这里似乎离达利的汗国很近,他刻意在此处停下,想必是前方已有哲勒沐的大军守着,他若贸然前进便是自投罗网,所以选择先在此处扎营,再伺机回到领地去。

「你可知咱们蒙古人的规矩?」晚饭后,达利来到她的毡帐里,邪邪地睨着她问。

这女人娇娇媚媚,胆子极小,秀气得与他见惯的大刺刺的蒙古女人大不相同,当蒙女人豪气大方,更引人想要怜惜吧!

这女人却清灵得纤纤可人,也许就是因为这份纤细的娇弱,那哲勒沐兴许就是因为如此才给她迷得神魂颠倒,而自己何尝不是?首次见到她,即被她的舞姿迷得昏头转向,惊为天人的就想马上得到她,如今到手了,他自是欢喜得难以形容。

「什么……规矩?」冉璧玺声音极小,不安的问。她被掳走七天了,他倒也没有为难过她什么,让她悬吊着的心稍稍放下,可今日,他眼神教人发麻,令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在我蒙古,女人形同货物,若被人抢了,便属那人所有。」他目光炯恶的娣着她。

冉璧玺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你已是我达利的人了,忘了哲勒沐吧,我会比他对你还要珍贵,你将会成为我草原上最耀眼的奇珠。」

她细致的脸庞霎时青白。「这太荒谬了!我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也不愿意跟着你!」她愕然道。

「我晓得你一时还不能接受即将成为我达利汗新娘的事实,不过你还有几日的调适时间,等一回到我的属地,咱们立即成亲。」

「你要娶我?!」这更离谱了!她霍然站起身。

「是。我会用蒙古最高等的仪式迎娶你为妃,不会让你受到丝毫委屈的。」他自顾自的说。

「不,我不嫁你,更不可能做你的妃子!」冉璧玺惊慌的猛力摇头拒绝。这些蒙古人是怎么了?哲勒沐如此,达利也是如此,总喜欢强迫别人行事,她不要,绝不要嫁蒙古人!

达利神情转厉,「你该知道,我费心冒险掳了你,并没有马上占有你的身子,是因为我想好好的待你,给你最尊贵的荣耀,你别折煞了我的心意,让我失望才好。」

她闻言气极。这人比哲勒沐还可恶,简直是霸王硬上弓,非娶她不可了!

「我是汉人……你娶我做什么?对你一点用处也没有!」蒙汗娶亲的对象,十之八九都是政策联姻,唯有带有利益结合的对象才是他们会高调迎娶的人。

「是汉人又如何?!哲勒沐可以视你为珍宝,我达利难道做不到?再说,我大鸣大放的迎娶了你,正好气死那狂傲的家伙,心爱的女人成了敌人的妃子,瞧他还有什么颜面见人!」他得意非凡的说。

冉璧玺总算明了他强娶她的用意了,他被缚于大都之事让他威信尽丧,别说在自己子民面前丢脸,甚至在其它蒙古汗面前也抬不起头来。而哲勒沐迷恋她之事已在天下传开,他若能成功的由哲勒沐手中夺得她,迎娶为妃,便能重振他的威望,扳回他所丧失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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