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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独宠(少年太上皇卷二)(23)



她悲愤淌泪,拔腿狂奔,头上发髻掉了,散落的长发迎风打在脸上,不痛,因为心更痛,此刻若有人拿刀割她,也比不上胸口的绞心之痛。

她跑,用力的跑,掩着面,伤透了心,身上的红裳像一团她哭出的血泪,殷红残忍又血腥。

“你要上哪去?别再跑了!”她的身子教人狠力拉住了。

南宫策一脸铁青的扣住她手腕,阻止她再疯狂奔跑,用力扳过她的身子后,瞧见她咬破嘴唇,唇上留下丝丝血迹,他一怔,再多怒火也在一瞬间被熄灭,表情甚至出现了懊恼。

“你这女人能不能先听朕把话说完再——”他的声音夏然而止了,原因是眼前人的神情已变……

“你不需再对我虚情假意了,我不过是你的闘虫,有幸成为你的弱点,已经该满足了,就让我克死此地,我不会再受你欺骗了!”她瞪着他,幽恨的说。

他僵住。这话好耳熟……

“这些人头从我来这的第一天就一直跟着我了,我将它们绑在腰上,好让自己记住去恨一个人,到死都要恨一个人,一个绝情阴狠的人!”她那恨意似乎会直到天荒地老。

“水儿?”他心惊。这对话、这对话——鬼窟?!

她陷入前世在鬼窟的恶梦中了。

他敛下眉目,冷测了俊颜。

她竟回到被抓去鬼窟时的情景,那时她以为是他将她丢至那住着半人半鬼、专吃人肉的鬼乞子窝里,她身旁还围绕着被他整死的几个人的头颅,她因此对他恨之入骨。

“水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在这里,没有鬼窟这种地方,你仔细瞧瞧,这里很安全,一个吃人的鬼乞子也没有。”他轻声说,想唤醒她。

“这里不是鬼窟?”她一脸茫然了。

他沉了呼吸。“不是。”

她忽而又摇了摇头。“……不,你公孙谋宠我不过当我是你另一个乐子,无趣了、乏味了,丢弃也是应该的。”她又开口说,根本未清醒,仍活在那时。

他脸上出现了焦虑。上回她陷入被薛音律折磨的过去时,没多久就清醒,可这回似乎并没有清醒的迹象。

记得当时他由鬼窟救出她后,她还恨得沉睡不肯醒,如何也不愿意面对他,莫非又历史重演了?

“水儿,你给我醒醒!”他激动的叫唤,担心她执意沉洒在对他的怨恨,中,不肯回来。

她的目光立即又变得幽深,不再瞧他一眼,仿佛万念俱灰,疏离得令人遥不可及。“这里不是鬼窟……可是怎么瞧起来与鬼窟无异……”她呢喃。

他心头益发恐惧。“你这女人,就知道如何折磨我!”他忿忿地咬起牙来。

京城皇宫内苑里。

女人面容倔强苍白,阖眼,状似沉睡。

他面色沉重,没料到他权宜的决定竟会勾起她对鬼窟的记忆,并将鬼窟事件与这次的事连在一起,恨上加恨,误解更是一时说不清了。

他垂目敛色。罢了、罢了,曾经多希望她记起过去,但心里也明白,经过数百年,她已经多次转世,也喝下数碗的孟婆汤,要记起与他的过往几乎是微乎其微,可她却接连两次回到过去,偏偏所勾起的过去,又都只会毁了她与他而已,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强求她再记起什么。

想着不禁苦笑。是他要求太多了吗?这女人能够重回他身边就已足够,过多的企盼终究只是负担。他心头微酸,似是认命了。

他居然也懂得认命了。南宫策的笑容更涩。

正端热水进来为谢红花拭容的春风姑姑见了,心下讶异。主子城府深沉,其实心绪难辨,可此刻对小姐的担忧竟是这般显而易见。

想她伺候他二十多年,他对待任何人、任何事,无不胸有成竹,何曾见过他为什么担虑过?唯独,对床上人儿的牵绊竟是这么深不可测。

她实在很难想象,寡寒孤傲,如主子,竟能爱得这么深刻,这么的……卑微!

蓦地,这念头惊吓了她。她怎……怎么会用“卑微”两字?

主子何等倨傲、何等不可一世的人,就算心动,用情于某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卑微、委屈自己?

忍不住觑向主子,却见他盯着床上人儿的双眸深情伤痛。

她暗叹一声。在至爱的面前,再尊贵的人也得低头吧!

“太上皇,奴婢要为小姐拭容了。”她说。

“让朕来吧!”他道。

“是。”她没有迟疑地将鞠湿的毛巾交给他。只要是为小姐的任何事,主子都愿意亲力亲为的。

只是,主子如此小心呵护,为什么小姐还要误会?这会,她反而有些责备起小姐的不懂事。

南宫策轻拭谢红花的面容。她沉浸于恶梦之中,脸上尽是冷汗泪痕,让他心痛懊恼至极。

“太上皇,小姐正在气头上,自然不愿听您说话,不过等她醒来,奴婢会好好对她解释清楚,请她明白您是有把握她不会受到伤害才让她去临甫的,临南王根本没碰她一根寒毛,她用不着为此伤心欲绝,您也没厌倦她,更不可能遗弃她的。”

“可是朕利用了她……”他语气低哑了下来。

“那也只是将计就计。”

他叹口气,幽望床上闭目不肯醒的人儿。“朕也许孤独太久,对有些事太过自信,而忽略了一些事……要是从前,朕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尽管他对水儿的爱分毫未灭,甚至更加炽热,但是,失去她太久,他孤单得太久,久到教他忘记如何对待爱人,他体会不了水儿的心情,这才会……

首次,他承认自己错了。

春风姑姑拧紧双眉,对于他的话意一知半解,但又不敢多问。

“等小姐想清楚了,就会谅解的……”她只能这么说。

“下去吧。”他烦躁的挥手。

她不敢再多言,瞧一眼床上沉睡中的人后,默默地退出去了。

这一整日,南宫策一个人待在谢红花寝殿里,静静相伴,陆续有人求见,他一一打发,谁也不见。

入夜后,李三重来报,张英发也来求见。

“滚。”他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不醒的人儿,张嘴送出一个字。

李三重叹口气,出去了。

但一个时辰后,李三重无奈地又进来了,他踌躇了半天就是不敢再打扰,就这么进进出出多次,最后,逼不得已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启禀太上皇,张大人与众臣正——”

“滚出去!”

“是……”

一刻钟后,外头传来齐声巨响。“皇上自尽宫中,赵汉暴毙临南,国之大乱,请太上皇立即复位主政!”这声音传进寝殿里,他听了皱眉。

“李三重!”他冷喝。

李三重捧着脑袋瓜子奔进来了。

“要他们全滚,若再发出一丝声响,朕将他们的脑袋全摔了!”

“可是……”

“嗯?”他眼神阴沉下来。

“是。”李三重不敢再说什么,缩着头出去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恳请太上皇复位——国不可一日无主,恳请太上皇复位——”外头仍有众多人高喊要他即刻复位。

“李三重!”他大怒。

李三重惊慌又入内。“太、太上皇?”

“外头有多少人?”他问。

“敢禀太上皇,有朝臣一百七十四人。”李三重吞咽困难的回报。

“一七四,一起死,可真是巧得很。很好,这些人吵死了,通通给朕诛——”

“不要,不可以!”原本一睡不起的女人,骤然睁目了。

“小姐,您醒了?!”李三重闻声大喜。

谢红花小脸泛红,但当见到床旁男人发亮的眼眸后,又立即雪白了脸庞。“那些朝臣都是忠臣,您不能杀他们!”她阻止他杀人。

“你怎知是忠臣?他们其中不乏逢迎谄媚之徒,以为朕是装模作样,端着架子不复位,享受的就是今日这场面,非得让众臣百般敦请后才肯重新主政。”他不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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