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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指的是纯水姑娘?”
“嗯,从第一次见到她时,见她自己都快被烹杀了还想救来俊臣他们,上回落水时,她想的不是求生而是为她爹取得那枚不值钱的官印,再来,为了一只猴畜牲,她也可以以死相救,这回更为了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急得心绞症病发,你说,这人值不值得本官……好好挫挫她的锐气?”他闭上眸,唇畔绽出诡异的笑来,但这抹笑不像往常骇人,似乎多了点复杂。
“大人,属下知道了,您是因为纯水姑娘遇事不管多凶险始终没求饶过,这让您很想看看她为自己求饶的样子,这才几次恶意作弄她,是吗?”
大人一向心高气傲,这纯水姑娘从一开始就没把大人放在眼里过,对着大人总是心直口快,无一丝惧怕,更无一丝崇敬,这也许是无心的,也许是故意的,但这都惹恼了唯我独尊的人人,大人嘴里虽不说,却在行动上给了她惩戒,只是他不懂,大人既然给了惩戒,为何脸上没有往日作乐后的畅快,甚至每每在惩戒她后出现了懊悔阴霾?
“尚涌,你想,本官这辈子到底可不可能看到她为了自己而向本官求饶的样子?”他的话在轻懒笑意中飘出。
这辈子?难道大人还想用一辈子来纠缠……呃……应该说是恶缠人家?
莫非这纯水姑娘的恶梦今生不会止境了?
他无限同情起这位纯水姑娘了。
这地方不能待,再待下去真要没命!
鸳纯水死里逃生后终于下定决心逃命去。
夜半清风爽爽,正好溜之大吉。
一颗小脑袋瓜悄悄朝四周探了探头,鬼灵精怪的眸子一闪,没人看守,闪!
“早知道没人看守,我早该溜了,平白被整这么多回,真笨喔!”她一面沿着长廊开溜,一面懊恼地喃喃自语。
她在公孙府里转了转,一圈又一圈。“咦,大门在哪里?”怎么迷路了?这公孙府邸有多大她不清楚,只知道每次她出了房门就有一个小丫鬟跟着她帮她引路,让她很快找到要去的地方,可这回夜半要逃命,总不能把小丫鬟叫起来引路,而自己独自这么一闯荡,竟迷失了?
这可怎么办?不仅找不到大门,连回房的路都找不着了,这下可麻烦了,要是让公孙谋知道了,她铁定遭殃,只是这回不知又有什么苦头等着她?
她越是心急越是找不到出路,已连着在同一个地方绕了个把时辰,绕得她又惊又累,体力有些不支开始喘息了。
糟糕,她才刚刚由鬼门关脱身,大夫说了要她一个月内不得下床,得静养一阵子,这会才过了半个月,她就出来“奔波”,这身子恐怕是吃不消了,但吃不消也得咽下去,否则别说调养了,再待下去连命都没有了。
咬紧牙关,她努力迈开步子再走,可是走没两步,竟发现腿软,“咚”的一声摔倒在地,难道她真的得死在这儿吗?鼻子一酸,眼泪鼻涕齐下,登时哭得悲悲惨隆。
“好了,你哭够了没,留点体力喝药,免得待会又断气了!”
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妖魔之声,她差点没魂飞魄散吓得弹跳起来。
“您……您您!”
“怎么?见到鬼了?”公孙谋斜睨她,黑暗之中他清俊的脸庞有几丝邪魅妖异。
“您怎么……在这里?”想起自己的处境,她越说越小声。
“本官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要抓回敢私下逃命的小虫子喽!”他打响指,四周立即灯火通明,原来她的四周早布满了人跟着她在黑暗中团团转。
鸳纯水愕然。“您早发现我了,还故意跟着我,看我出糗?!”
他纡尊降贵,笑嘻嘻的蹲下,与她面对面。“知道本官要捕虫有多辛苦了吧?瞧她迷失,还傻呼呼的绕圈子,找不到路,却哭得惨不忍睹,这只不听话的虫子,你说,本官要如何惩治才好?”
“您!”她眼泪鼻涕一抹简直糗毙了,也气炸了。“谁说我要逃了?我……我不过是夜深想上茅房,不……不小心迷了路。”她打死不承认,如果承认想逃,下场铁定更惨。
“是吗?”他精光绽锐,抿嘴锁视。
她一窒。“当……当然。”
“那好,我的小虫子也累了,大夫交代过可得好生休养。”他伸出手一把将她锁进怀里横抱起身。
“您做什么?”鸳纯水吃惊的挣扎,这家伙竟然抱她?
再瞧向四周,也看到满满惊讶的眸子。人人居然会当众亲匿的抱起一名姑娘?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高高在上的大人虽然是女人趋之若骛的对象,府里“后宫”也是美女如云,但是人人对女人一向保持距离,尤其出了房门在仆役的面前,可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女人的一丝亲密,这回竟然破例了……
“送你回房啊,不然你还走得动吗?”公孙谋无视他人的讶异笑问。
“我当然可以!”她努力想脱身,才不想给他抱呢。
他皱眉,不悦的低喝,“不准动!”
好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想挣脱他的怀抱,难道她不知道后宫有多少女人争着希望能得到他亲匿的接触?
被他一喝,她果然吓得乖乖不敢动,这家伙阴晴不定,她可不敢再惹他。
他总算满意她的乖巧,一路抱着她走回她的睡房。
这一路上,她悄悄注意他的脸色,发现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难看到像是生气了?
一到房里,他轻巧的将她置于床上,才一转身。“来人啊!”口气严厉至极。
果然,生气了,可是,莫名其妙的他生什么气?
“大人?”尚涌首先被众人推挤出来赴死。
“药呢?”他口气依然紧绷。
“早煎好了,在这呢。”尚涌赶紧接过侍女递来的汤药,小心转呈给主子。
公孙谋接过药,脸还是一样臭。“去,要厨子煮一桌子菜来。”
“等等,大半夜的煮一桌子菜来做什么?”鸳纯水奇怪的问。
“当然是给你吃的,方才抱你时才知你跟时下圆润的姑娘相比,瘦得不像话,这要传出去,不说我公孙谋竟养不胖一个女人!”
原来他是气这个,这……她的胖瘦关他什么事?他未免也管太多了吧?
“这个……可是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耶。”
“现在有了,通知厨子,以后每夜给她备宵夜,听到了没有?”他才不管她吃不吃,迳自霸道的吩咐。
“你这是——”哎呀,随便他了,跟他这种人争,根本是莫名其妙。
“喝下去。”
她才翻了个白眼,一碗苦药已经“都”至她嘴前,瞧他的气势,是要她一口而且是即刻就把药灌下去,她气结,这人是怎么了?又想到新的法子虐待她了?这回想灌药噎死她吗?
刚张嘴要拒绝,可一瞧见他澄澈黑瞳里似乎带着关心,她虽不甘不愿还是吞下一碗苦药。
见她将药喝个精光,他赞许的颔首。
“喂,呃……我说公孙大人,夜已深,您可以回去了吧?”她药都喝了他还大刺刺的坐在她床前,瞧不出有离去的意思,她忍不住赶人了。
这人今天怎么看怎么怪,而且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总之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不知又再搞什么鬼?
“本官陪你吃完宵夜再走。”
我咧!“不必吧,宵夜我自会吃光光,不劳大人费心了——呃,随便您,您想陪我吃宵夜就陪吧。”在瞧见他拧起的眉头后,她立即知趣的干笑改口。
公孙府里的厨子果然训练有术,半夜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变出一桌子的菜来,害没有吃宵夜习惯的鸳纯水猛吞猛咽,就想赶快扫完这一桌子菜后将讨厌鬼给赶出房门。
吃得太急,还被噎了一下,他见状又不悦的蹙眉,惹得她只得放慢速度吃食,照这么吃下去,可能真会成为肥猪,虽然现在流行丰腴型的女人,可也不能真的把她养成一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