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哇!”被逼急了,鸳纯水哇哇的大哭出声。“不过是要我死嘛,干么牺牲猴子,好,我就死给您看!”她持着刀子烈性的就要往胸口去,但刀子还没刺中胸口,人已昏厥倒下。
“大人?”尚涌点了她的昏穴后询问主子,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只斗虫啊?
只见主子的脸色比倒下去的人还苍白,大人不舒服吗?
“这丫头还挺烈的!”他只撂下这一句话就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您想带我上哪去?”鸳纯水心慌意乱兼胆战心惊的问。公孙谋这家伙一找她就没好事,这回又想到什么鬼主意整她?
“带你去见识些有趣的事儿。”
“有趣的事儿?什么事?”他将她带来这个黑漆漆又森冷的地方,会有什么趣事?
“瞧了不就知道了?”
“可是……”
“到了,进去吧。”他一个轻拍已有人将门打开。
“这里是哪里?”她被迫随着他走进一处更幽暗恐怖的地方,四周散置着各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工具,她不禁抖了起来。
“刑房。”他简单的回答。
“什么?您带我来刑房做什么?您该不会是瞧我迟迟没再受刺激病发,想对我动刑了吧?”她惊恐不已。
他一脸邪魅。“你说呢?”
“我说……您若要我的命一刀杀了我即可,别再动什么刑折磨我了。”蓦然,气愤的怒火奔冲到脑门,她到底惹上了什么混世魔王,居然被当成斗虫一整再整?
“本官还没想到对你动刑,但是你若有意尝尝这些玩意,本官可以成全。”
“您这残暴的大人,难怪人人提到您都惊恐万分!”鸳纯水怒不可遏。
“哈哈哈!”他竞畅笑。
“喂!”她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竟然以惊骇人为乐!
他收起笑容。“放心,今天动刑的对象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你仔细瞧了。”再次拍拍手,一个人走了进来。
“大人。”来俊臣战战兢兢的低首出现了。
“嗯,准备好了?”他冷着脸问。
“回大人,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一见来人居然是酷吏来俊臣,而且舌头显然还在,他果然没有割了这酷吏的舌头,只是这会他怎么也出现了?
“准备严刑拷打罪犯啊,你应该没有见过来大人过人的审案手段,本官特地带你来见识见识。”他眼里闪过一抹邪恶的算计。
她口水一咽。“我不想见识。”接着转身要走。
但走没两步就被人架了回来。
公孙谋冷笑。“由得了你吗?”
她苦着脸,恨死这家伙了!
就见他眉头轻扬,来俊臣马上将犯人押出。
“仔细瞧见那个大瓮了吗?”他微微靠向她的耳侧说。
她只得眯着双眼随着他的指示瞧向刑房中央的一口大瓮。“瞧见了。”她胆战心惊的颔首。
“告诉你,这就是来大人的新发明,挺有趣的,你待会仔细看。”
“可以不要看吗?”她几乎有点恳求了。
他倏地变脸,面色一凛的扫向她。
她低咒一声。“知道了,我会瞧……仔细的瞧的。”在他的淫威下,她不得不低头。
公孙谋这才满意的颔首。
她瞧见好几个人在那口大瓮下放柴火,想烧水吗?可瞧着瞧着刚才那名罪犯竟被塞进瓮里了……
“啊?他们在干什么?”
他抓过她冰冷的手,朝她低声说:“他们啊……告诉你,这刑具叫做‘请君入瓮’,方法是找个大瓮,把人塞进去,然后在瓮下面用柴火加热,随着温度越来越高,受刑人也就越来越受不了,如果不肯招供的话,往往就被烧死在这瓮里。”
“什么?!这么残忍!”她的惊叫声惹得正在动作的人纷纷停下手望向她,她瞬间一口气梗住了,猛咽一口口水才顺了气,“你们不能这么做,这太残酷了!”她想冲向前阻止他们继续烧柴,但发觉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她哪里也去不了。“你放手,让我去救他。”她哭喊着说。
他面色一沉。“此人是著名的江南大盗,奸淫掳掠,杀人无数,可以说是无恶不作的恶徒,明明罪证确凿他却始终不肯招供罪行,这种人你救他做什么?”
“可是这种酷刑用在人身上太过残酷了,若要逼供可以用用别种方法——”
“别种方法?嗯,来人人整治人的手段多得是,来大人,那你就说说,你还有哪些法子可以使的?”他转向来俊臣。
来俊臣赶忙说:“小臣想,若不使用瓮刑,咱们还可以将这恶徒游街示众,不然将其肢解、车轮刑、割舌,又或者将他刖刑、阉割、腰斩还是将他剥皮拆骨也都成。”今天这场刑求秀说穿了是给这位丫头看的,他索性就将所有刑罚使上一遍。
“够了,别再说了,这些都太吓人了,一个法子都使不得。”她极力压抑胡乱狂跳的心搏。
来俊臣请示公孙谋,见他笑意浓浓,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来人啊,加柴!”大人的意思是继绩行刑。
“住手!”她惊慌失措的高喊,可惜任她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管她,眼见瓮里的人越来越痛苦,她受不了的直揪着心口。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你怎么了?”发现她的异状,公孙谋眯着眼问。
“我的胸口好疼……”她已不支软下身来,喘息不已。
“你又病发了?”
“我……”她几乎痛到说不出话来。
“这回你希望本官救你吗?”他好整以暇的问。
鸳纯水痛苦的摇头。“不用……我求你……救……他……”她冷汗涔涔,颤抖的双手一手捧心,一手指着瓮里即将要被烧开的人。
一股无止境的怒火突然如狂风般盘踞上他心头。“你不求本官救你,竟要求本官放了那恶徒,你难道不知道这家伙为非作歹是罪有应得,你居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你这叫悲天悯人吗?在本官看来你是愚蠢至极!”他勃然大怒。
世上竟有如此愚不可及的人,几次测验,她依然教人怒不可遏!
这样的蠢蛋,该死!
“我……好痛!”她捧着胸,痛不欲生,苍白的脸庞开始泛青。
在她阖上眼以前,她没有看到他那惯常带着嘲弄的笑容,却仿佛看到了一丝不易发现的惊慌……
是惊慌吗?她可能看错了,他不可能出现这种表情的……
“大人,大夫来报,纯水姑娘没事了,又救活了。”尚涌走向庭院中央,躬身向公孙谋报告。
“活过来了啊……”他衣袂轻飘,俊美的脸庞始终凝神沉思。
“大人,属下还有一事要禀。”
“嗯?”他将思绪拉回。
“大夫说原本纯水姑娘的心绞症不是这么严重,但这回恶化了,大夫交代,再有下回的过度刺激,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公孙谋双瞳骤然眯起。“知道了。”他脸色难看的旋身要走。
“大人。”尚涌忍不住唤住他。
他停下脚步,等着听他还有什么报告未尽的。
“大人,属下还有一事想请问您。”尚涌终于鼓起勇气的说。
“何事?”尚涌跟了他多年,少有这么吞吞吐吐的时候。
“大人,属下只是不明白,您不是这么残忍的人,为何偏偏要对纯水姑娘这般作弄?”大人虽然阴晴不定,对人也十分妄为,但是从不曾如此恶意的要刺激一个人旧疾复发,这样的大人反常到令人不解,因此他再也忍不住想问问大人为什么这么做?
过了半晌公孙谋都没开口,尚涌不禁后悔是否触怒了主子,他可是从来都不曾采问过主子的行事意图,这回他逾矩了,正要跪下请罪时,公孙谋开口了。
“尚涌,你可曾见过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他淡然的问。
“真正不怕死的人?”
“没错,一个就算牺牲自己也要救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