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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良良面容血色尽失。“所以这些都是背叛你的人,你将他们全都关在这里等死?”
“嗯。”李豫阴侧恻的颔首。
她一窒。先前就曾听爹私下与同僚说起,凡是被大君疑心过其忠诚的人,不久一律会消失。认识他后,她逐渐认为这事是误传,想不到,这竟是真的!
此刻她寒毛直竖,有着无比的惊恐,那他带她来这是要做什么邢
“难道,你对我……也不信任了吗?”她颤声问。
李豫气息冻人,冷睨着她,沉默以对。
她霍然心惊。“为什么?我做了什么?!”
“妳做了什么,还需要我多言吗?”
“你!”他说变脸就变脸,这狠绝的模样让她极为惊骇。
“妳进去吧!”他拿出牢门钥匙,打开后,对她说。
“你要将我留下?”意识到这竟是他带她来此的目的,她满心不敢置信。
他再度冷笑。“希望妳能在这撑过三年。”瞧了一眼地上的白骨。“不过,基于往日情谊,我并不希望如此,在这种环境待上三年,就会变得跟他们一样,成了行尸走肉的人,妳若受不了,可以自杀。”
他竟能说种话!郑良良刷白了脸庞。“起……起码你该告诉我为什么?我若死也想死得暝目。”
他的声音很冷。“对于这几个未死的以及已死的,我也从未交代为什么,而他们唯一知道的理由,就是他们该死!”
她身子一晃,他将她拉进牢里。
“你……竟如此待我?”这一切恍然如梦,今天以前,他还待她若宝,而此时此刻却恨不得她自我了断,这冲击太大,她根本无法承受。
“金质重,我们走吧。”李豫压根不理会她的震惊,锁上了牢门,连看她一眼都不曾。男人能做到如此绝的,天下也许仅他一人了。
“慢着!”郑良良隔着牢门,拉住了他的衣袖。“你不能―“
他却甩了衣袖,没有听进她任何一句话,绝然离去。
愕然的泪,瞬间滑落,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大牢阶梯上的门被关上,眼里那抹绝情身影消失,她与其它人再度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脑中出现了那摆摊老头说的话―遗失了发夹,就失去那男人的爱……
李豫走出地牢后,精锐的眼角瞥见一个正急于离开的人,而金质重也发现了。那人是……他正打算去追赶逮人,但,却被制止住了。
“不用追。”
“可是―“由主子的表情,金质重恍然大悟他的意思。
回头再看了眼紧闭的大牢,他安心不少。
“妳是说真的,他真带她去那里,并且关起来了?”刚成为王妃的令嫔问。
“是的,我跟去后,亲眼看见的。”朴美新说。
“他也真够狠的!”王妃不禁对李豫更加忌惮了。
一个能够如此狠心将自己深爱过的女人关进那种地方的男子,他的心绝对是硬如盘石,跟这种人斗,真的要万分小心才行。
“王妃娘娘,那男人是不是上当了?”朴美新紧张的问。
她故意接近郑良良以及她的家人,让李豫误会郑良良有二心,而且是一开始就处心积虑的设计他,让他爱上她后,甘愿让姑母坐上王妃之位,如今看到郑良良的下场,他们的精心布局,是否算是成功了?
“当然,不然他也不会将那丫头关起来,那男人一旦起疑,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多年来,他其它的兄弟全死在她手中,而他却能活得好好的原因。哼,要杀他还真不容易!
可是朴美新希望他能立即杀了郑良良,他没这么做,还是让她有些失望。
瞧出她的不甘,王妃冷笑,“放心,那女人会死的,而且是让敏原自己亲手处理掉,她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妳面前。”这男人猜忌成性,她就是抓住他这性格,让他亲手毁去心爱的女人,她只要想到将来他得知实情后懊恨的神情,她就感到分外痛快。
她始终找不到伤他的方法,这回总算成功射出致命的冷箭了。
“但他还是不可能回到我身边。”朴美新幽恨的说。
“傻丫头,那男人将来必定得死在我手上,妳跟着他是打算做寡妇吗?忘了他吧,等汉宁当上世子时,我让他立妳为世子嫔,妳将接替我的位子,延续朴家在宫中以及朝廷的势力。”对朴美新她早有安排,压根没打算让侄女真正嫁给政敌。
“我……我不想嫁汉宁大君,我喜欢的是敏原大君,能不能……能不能请瞧在我帮姑母这么多忙的份上,饶过敏原大君一命?”她含泪乞求。
“住口!”王妃翻脸了。“妳是朴家的女人,就注定没有爱上人的资格,妳别再痴心妄想企图救那男人了,他必死无疑,妳还是回府静心等待成为汉宁的世子嫔吧!”
“王妃娘娘,我真的不愿意成为汉宁大君的世子嫔,我―“
“那家伙爱的是郑良良,不是妳,妳别傻了。”
“只要那女人死了,也许他就会―“
“妳作梦!他若会爱上妳,早就爱上妳了,更何况妳还是我的侄女,他根本不可能相信妳,瞧上妳的可能性几乎是零,而杀妳的可能却是一百!”王妃完全打碎她的执迷不悟。“再瞧瞧郑良良的悲惨下场,她是妳的借镜!”
朴美新含恨,终究掩面离去。
“大君,人来了。”金质重前来禀报。
李豫神色一凛。“嗯,你下去吧。”
“是。”他立即退到屋外去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不久汉宁大君入内了。
他仍是一副邪佞乖张的模样,一见到等在屋里的李豫,连礼都没行,就直接在他对面盘腿坐下。
“你要见我,什么事?”他自认已能与李豫平起平坐,说话的口气与态度都与从前大不相同。“若是要我退让世子之位,那你是别提了,不可能!”他还真是开门见山,完全不浪费时间,但也可说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李豫敛着脸庞。“我没这个意思,相反的,这个位置你要,拿去。”
汉宁大君嘴角的嘲讽之意陡然一收,吃惊的看着他。“你这什么意思?”
“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无意王位,既然你已具大君的资格,那这你求之若渴的世子之位,你就捧去吧,我不在乎的。”
“你是认真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认真不过。”李豫凤眸中精光尽敛,直挺的鼻梁下薄唇浅浅扬起,让人猜不透真假。
他半信半疑。“你觊觎这王位已经多年,怎可能轻易放弃?”
“你不信?”李豫睁眼睨他,还主动为他倒了一杯酒。但那杯酒他哪敢动,碰都不敢碰,李豫见状轻笑一声,径自将那酒饮尽。
看样子他像是说真的!汉宁大君大喜。“你若说到就要做到!”
“当然。”李豫口气淡然,再饮了一杯酒。
汉宁大君审视着他。“你该不会是为了女人而丧志了吧?听说大婚在即,姓郑的女子却失踪了,她本来就有个姘夫,是个低下的中人,看来她大概是与那人私奔了吧?”他故意这么说,但心头清楚得很,这一切根本是他们搞出来的鬼,他是有意要刺激李豫,让他呕到吐血。
“别提那女人了,其实我心里真正爱的另有其人。”李豫神情黯淡,又喝了一杯酒,说出这话时像是有些醉意,不经意才说出口的。
汉宁大君眼一瞇。“另有其人?”这家伙眼高于顶,爱上郑良良已够教人意外了,这会竟说另有所爱?
他极度好奇,李豫爱的究竟是谁?
“嗯……不过,这事我一辈子也不能对任何人提。”李豫抬起有几分醉意的眼眸,对着他说。这模样像是受尽情伤,为情苦恼许久似的。难怪这家伙能如此狠心对待郑良良,将那女人关进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等死,原来他的心另有所属,对于不爱的人自然能够绝情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