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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今晚他还没开战,她就已累瘫,害他忙了一天,期待着夜晚与她相处的时光,没想到她睡得那么熟,不禁让他感到无奈。
吻了吻她的额,眼角忽地瞥见墙角的一迭衣物,那是男子的装束,而款式绝不是郑府尹的,朝鲜的阶级制度严苛,将人分阶以便管理,服装也因阶级有明文规定,装束不能有所逾越,他认出来,这衣饰是属于中人的。一个中人男子的衣物,怎会出现在她房里?
“九阳哥,谢谢你……”冷不防的,一声呓语由她嘴里吐出。
李豫脸色顿时狠戾起来。
难不成那金九阳来过,还留下衣服啊
他素来难以与人交心,只要一生疑窦,必种祸根!
在敏原大君的上疏支持下,朝鲜王终于要都承旨下诏,立令嫔为王妃,而立妃大典则择日再举行。
“回大君,那日金九阳确实到过郑府,而且之后,去得更勤了。”金质重打听过后回复。
“果真如此。”李豫面目阴沉,笑容冷涩。
金质重小心的觎着主子,心惊胆跳,想着他要是再听到一些事,情况是否会变得更复杂?
“大君,还有一个人也经常造访郑府。”他原犹豫着该不该说,最终还是不敢隐瞒,怕会毁了大君对他的信任。
“谁?”
“朴小姐。”
“朴美新?她去找良良做什么?”李豫神情多了紧张。
金质重知道主子在紧张什么,“郑府上下奉命对朴小姐到郑府后发生的事,只字不能透露,但我还是查到了一些事……至于大君所担忧的事,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意外』发生,但朴小姐似乎与郑小姐走得非常近……”话说到这,金质重谨慎的瞄了眼主子的反应,他表情果然怪异了起来。
“还有呢?”他沉声问,知道他定有话未说完。
“禀大君,这阵子汉宁君也与郑府尹见过不少回,而郑小姐今天接到宫里的传旨,刚被册封为王妃的令嫔娘娘要见她。”
“令嫔要见她?”李豫猛地一拍桌子,面色恐怖了。
金质重清楚主子此刻心里在想什么。莫非这一切都是个圈套,主子被骗了?大君多疑,疑之有理,王妃一派究竟是为了讨好大君表示友善,才故意与郑小姐亲近的,还是,王妃根本就是用了美人计,让主子自己跳入陷阱,以达到成为后宫之首的美梦?
况且那回大君中毒,那毒水还是郑小姐亲自端上的……这会很多事渐渐兜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大疑团。
“大君今晚……是否还要上郑府?”主子好不容易才信了一个人,甚至爱上了她,还因此让自己的前程与性命陷入险境,郑小姐如果背叛主子,当会令主子比死还难受。
“去,怎么不去!”李豫整个人阴森到了极点。“我想知道见过令嫔后的她,会有什么表现!”
李豫犀眸细瞇,盯着为他准备晚膳的女人,她精神还是不好,甚至看起来有点焦躁不安。
“良良。”
“嗯?”郑良良为他舀了一碗辣鱼汤后应声。
“我今晚不饿,妳不用忙了,这些东西全部彻下吧。”
“你不饿?”她这才发现他真的一口都没动过这些食物。“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还是我今天准备的东西不合你胃口?”她赶紧问。
“我身子确实有点不适,因此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他顺着她的话接道。
“那瞧过大夫了吗?还是我帮你找来城里的大夫,只要不提你的身分,应该就不会有安全上的问题。”她着急的说。
“不必了,我来之前,金质重已经抓了染风寒的药煎给我吃了。”
“这样就好。”她安下心来。
她那担忧的表情是真诚的,但他仍分析着这当中是否还隐藏着其它的阴谋?
可惜郑良良正忙着收拾膳食,没有注意到他审视的神色。她抬起桌子,要移向门边,等着明天天亮时让人拿去清洗。
“良良,妳是不是瞒了我事情?”李豫突然开口问。
正在搬桌子的她,一听这话,竟紧张的手一松,桌子落地,桌上的碗盘菜肴掉落了满地。
他见状,整颗心凉了!
“没有……我哪有事瞒着你!”他是指发夹的事吗?她心慌的想。她不是要府里的人在找回东西前先别说出这件事,是哪个大嘴巴说出去的?!
她咽了咽口水。绝不能承认,不然她惨了!
“妳可知道欺瞒我的下场?”他目光已然变了,变得煞气十足。
“我……”她更慌了,看他的眼神也愧疚到不行。他才三申五令要她保管好定情信物的,可自己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的掉了呢?
“妳好大的胆子!”
他果然翻脸了,可是即使这个发夹的意义再重要,他的火也发得太大了吧?彷佛她欺骗了他什么可怕的事似的怒火中烧。
“对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妳是被逼的?”
“逼?没有,我―“
“没人逼妳,妳却这么做?”他脸色发青。
心中原本坚固的城墙,当墙角开始出现松动时,即便再做任何补强,终究无法挽回倒塌的命运。“说,见了令嫔后,她对妳下了什么指示?”他厉声问。
“你也知道王妃见我了?”她讶异了一下。不过,这会不是在谈发夹的事吗?
怎么又提起王妃了?
“哼,她是要妳离开我,还是杀了我?”
“没有,她没这么要求。”事实上新王妃见她,只是看她两眼,什么话也没多说就又叫她走了,她也觉得莫名其妙,还想说待会就要对他提起这件事,想不到他却先问起,了。
“妳说谎!”
郑良良皱了眉,发现问题大了,而且,这问题可能跟发夹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没说谎,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李豫倏然起身。“我能误会什么呢?”他清冷一笑。
她瞧了悚然心惊,这笑容她见过,当他想对人保持距离或对人心怀芥蒂时,就会显露。
“走,我带妳去一个地方。”他笑颜更阴肆了。
“你要带我去哪?”她竟不敢随他去了。
“去见几个人。”她以前从没真正怕过他,但这回她却真的感到心惊。
他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样?
在终日不见天日、弥漫着恶臭的狭窄地牢里,郑良良连胆汁都想吐出来了,身后的金质重模样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一片死灰。
地牢里关了五个“活人”,这些人纠结的头发已长到地上,全身脏污,眼神涣散,像是被人关了很久很久,久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而地上躺着好几具的“死人”,他们的骨头还黏着肉末,吸引了不少黑鼠争相啃咬,死状凄惨。
这样活人、死人共处一室的情况,让这座地牢的惊悚度直线上升!
郑良良忍不住又作呕了。
“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她擦拭了下嘴角,问向带她来的李豫。
他却漠然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她,转头瞧向金质重。“你知道这里吧?”
金质重惨然的点头。他是听闻过这个地方,但从没亲眼见识过,今日一见,连他都想吐了。
“那你认识那人吧?”李豫再指向最角落的一个人。
朝那人望去,见那人满脸的胡子,十指全被剁去,全身还不断抽措,仔细辨认后,他脸色大变。
“他……他是张宅全大人?”竟是他!
“没错,你还认得出来。”李豫目光阴冷。
“谁是张宅全?”一旁的郑良良不安的问起。
“张大人是在我之前服侍大君的人。”见了那人的惨相后,金质重全身颤栗。
“那他怎会被关在这里?”她惊问。
李豫没回答,只是笑意森森。
“那是因为张大人背叛了大君!”终于明白主子为什么要带他来此了,这是警告也是提醒,要他记取背叛的下场。可是郑小姐为什么也到此?他不禁为她担忧起来,她……还能走出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