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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生辰?我吗?”她讶异了起来。
他眉一挑。“你别连自己生辰都忘了吧?”他本来也不知,是前些日子巧遇苏伯告诉他的,而自己不知道是正常,怎么连她也像是这才晓得?
“我……娘家穷,也没在过寿,哪会去记这个,是忘了没错。”她尴尬的说,其实原主莫可儿的生辰她怎会去记,此刻努力回想,确实是这天没错。
他抿笑。“瞧你多不重视自己,连自己生辰都能忘。”他笑着走向她。“来,试试合不合脚?”这双鞋可是自己费了很多功夫让人照他打的样板去做的,希望能合她的脚。
“好。”她欢喜脱下旧鞋,正要套上新鞋——
“大少爷怎么送起鞋了,这情人或夫妻没人送鞋的,就像伞一样,送伞会散,送鞋会让另一半给跑了!”瓶儿端点心进来瞧见了,马上阻止的道。
莫可儿要套进新鞋的脚一僵,蓦然想起平妻的事,脸色不由得黯了黯。
“是吗,真是胡涂了我,怎就忘了这种事。得了得了,明天就把鞋给丢了,别为了一双鞋害我跑了一个娘子!”他见她似乎受影响,立即安抚道。他是不信这些才会送鞋子给她,但她若是嫌晦气,丢了也无妨。
“这都是迷信,无稽之谈,这鞋好看,我很喜欢,丢了多可惜。”不愿拂了他的心意,她重新展笑的说。
“你若介意,真的别勉强。”他说,不想她心里有疙瘩。
“不勉强,要我说,你就是送我十双鞋,我也跑不掉的。”她说。
这话说得他心花怒放。“是啊是啊,你就是我曾思齐一辈子的娘子,跑不掉的!”他哈哈大笑,上前抱住了她。
瓶儿还在呢,让人瞧了多不好意思,她红着脸将他推开。“别这样,你见过瓶儿了没?
她就是四平给我找来的人。”她赶紧介绍瓶儿,也是提醒他别当这里四下无人,对她肆无忌惮的。
但他还没开口,瓶儿便自己先说:“大少奶奶不用介绍了,瓶儿在来见您以前,四平已先领我去见过大少爷了,是大少爷觉得瓶儿可以,才让我到您跟前来的。”
她听了讶然,才晓得原来他已先面试过人了。“你老实告诉我,瓶儿之前你倒是审了几个才满意?”她抱胸斜斜向他瞄去的问。
“没几个,就五个吧。”他回她。
“五个?你花这么多时间在这小事上?”
“小事?我娘子要用的人,哪里是小事?我若不找个伶俐的,不是反而给你找麻烦吗?”
她心头如盛了蜜糖般的甜,这男人不管是替她订做一双鞋,还是替她找个帮手,再忙也会亲自费心思,令她感动不已。
“主子,老祖宗那儿叫吃饭呢!”四平进来通知。
“祖母怎么忽然叫吃饭,平日不是各家自己开伙的吗?”他讶然问。曾家主子多,各房口味不同,除了如年节、祭祖等大日子外,一般通常是各房自己开小灶,要吃什么便让下人做去,今日祖母却突然叫吃饭,到底是有点不寻常的。
“这……来通知的人也没说清楚,只道老祖宗交代,让您一回来立即就过去,而且是一个人去,大少奶奶不用走这一趟。”四平瞧了一眼莫可儿后,尴尬的说。
莫可儿脸色略白,倏然想到祖母单独找相公过去,莫非是要谈娶平妻之事?她眉心登时染上了愁绪。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他先朝四平说完,回头笑着对她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在外头已订了席,提早回来是接你出去庆生的,这会我先去祖母那瞧瞧怎么回事,回头就带你出去,你先等着我。”
“好,只是,你一会去了祖母那……”她努力让脸上挂着笑,心里煎熬着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祖母有意让他娶平妻的事。
“去了祖母那如何?”见她欲言又止,他问。
“这……没什么的,我只是要你不用赶着回来,多陪祖母一会没关系,我会等你的。”
几经挣扎,她还是决定不说了,让相公自己看着办,况且,这趟祖母叫他去也不见得就是说这个,说不定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放心,我会坐一会再走,不会惹祖母不快的。”他以为她担心他急着走会惹怒祖母,让他在那多待一点时间。
她也不多说什么,笑着送他出房门,目送他带着四平往祖母的院子方向去了。
曾思齐才来到曾媛的院子,人还未踏进屋里就听见里头传来欢笑声,听听这声音,竟是大房二房的人全都来了。
尤其李氏的笑声最大,她惯会讨祖母开心也极懂得伺候祖母,这后院的权力才会越过母亲,顺利一把抓。
他拢起双眉,本以为祖母找的只有他,顶多再叫上娘三人,想不到所有人都到祖母这儿来了,却独独漏了自己的妻子,他冷冷一笑,这排挤的也太过明显了!
“大少爷,怎不进去了?”四平见他人到了却不进去,不解的问。
“进去,怎不进去!”他沉声说,腿一抬便跨进屋里了。
众人一见他出现,表情各有不同,曾媛一贯少有言笑,于锦绣见到大儿子自然是开心的,而曾思典病稍好,感谢大哥这阵子代他操劳茶行的事,这见了面当然也热络着。
至于二房的四个人见了他,脸上笑得颇有古怪,似等着看什么好戏。
他站在门口将众人的表情收进眼中,原本严肃的脸孔一瞬间蓦然笑开了。“怎么大家都在,祖母是备了什么好东西叫大家都来尝了?”他朝着曾媛笑问。
“你这小子倒精明,没错,这宫里有人送了一盒上等的何首乌,老祖宗一个人舍不得吃,要厨房炖鸡熬汤,这才叫上大家都来尝尝味道。”于锦绣没瞧出他深瞳里的笑意根本未达眼底,话里也隐隐有股犀利,径自替曾媛回答。
他皮笑肉不笑。“原来如此,既然大伙都来了,连思伟的媳妇也在,四平,回去将大少奶奶也给请过来,就说祖母请喝何首乌,让她过来一趟。”他回头对四平吩咐。
只是他这话一落,席上众人各个没了笑脸。
“不用叫上你媳妇了,是我一开始就没要她来。”曾媛什么人,哪像于锦绣这般单纯,见长孙这态度,索性不悦的挑明说。
“是啊,咱们吃得正高兴,她来了多格格不入。”阮玫玲安分不了,非插上一句不可。
“她来怎么就格格不入了?”曾思齐脸上已罩上一层冰霜了。
“这还用问,谁不知道她那寒酸的出身——”
“多嘴!”曾媛突然张口喝斥阮玫玲,这话还轮不到她来说。
阮玫玲觉得莫名其妙,不是说好等曾思齐来就要提娶平妻的事?怎么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就遭喝斥了?
她虽闭上嘴巴,但心里仍是老大不痛快。祖母对她也不见得疼爱,动不动就给她脸色看,难不成也将她当成莫可儿一样的出身,可以不需要给脸了吗?
李氏见媳妇被骂,心里虽也不怎么愉快,但想到平日里媳妇就难教,唯一忌惮的就只有老祖宗,让老祖宗治治她也好,谁教自己媳妇讨人厌。
曾思齐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祖母,见祖母脸色依旧难看,便也肃了面容。“若祖母不希望可儿过来,那我只好回去陪她了,今日是她生辰,我本来就预计带她出门去的,其实这趟过来就是跟祖母说一声的,我这交代后就带她出门了,何首乌就请祖母与大家慢用了。”他连坐下喝口汤也不肯,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于锦绣见了着急。“娘,咱们都还没与他商量事情呢,他就走了,该怎么办?”
“哼,还商量什么?没听他说自己媳妇生辰,这时说这话适合吗?改日再说吧!”曾媛的面色也不大好。
曾君宝夫妇瞧了暗喜,就盼她能因这事与曾思齐起嫌隙。
可曾媛心里则另有盘算,今日她其实也没想马上就提娶平妻之事,只是想瞧瞧他的态度,但见他连坐下都不肯就急着回去找媳妇,可见对可儿那丫头挺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