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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上的王者(19)



“玲妃娘娘与宿星王子是青梅竹马,许久未见,应该很是思念,娘娘会感激王上让她见故人的。”黄德这时松了后,阴侧侧的笑起来了,这事,自己用不着多想就明白。

长榻上,月光洒落,冶冷逍斜卧吹箫,箫声悠扬缥缈,不绝如缕。

听着这沁人心脾之声,玫瑰清容泛出红晕,手上的读本一个字也读不下去了。

这人入夜便来,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吹箫,有时箫声似风似雨,有时又如高山流水,更有时如幽壑著蚊,激扬慷概。

玉兔宫内,他的存在宛如这箫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人不能忽视。

“箫声好听吗?”一曲结束,他问。

她穿着洁白素衣,姿态清幽淡雅,对着他梨涡浅笑,不知如何回答。

不是听不懂音律,而是不知如何回应他的诉情。

他吹的每首曲不管是婉转流畅,还是鹰翔燕舞,都只表达一件事一一凤求凰。

他是凤,可她什么都不是,只是鸟鸦。

她怕他一时眼盲,将鸟鸦误视为凰,因此她只好傻笑、憨笑,看似浑然不解的笑。

瞧着她的笑,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在她的笑容里无止境的沉弱下去,但是自己不是心慈之人,要沉下去也会拉着她一道沉弱。

“有没有想听什么曲,孤吹给你听。”他柔声道。

她摇首,“奴婢音律慧根低,不会选曲。”

他经笑,“曲不是吹给懂音律的人听的,是吹给懂心的人听,只要心懂了,就算是吹出童谣亦是意境。”如今他话倒是越说越露骨了,而这心也越说越开怀,见她无措也是一种乐趣。

从前他无心于人,便从没享受过这种乐趣,如今一试成瘾,他乐此不疲。

玫瑰被逗弄得难以招架,慌张的站起身,连手上的读本都落了地,只得又手忙脚乱的去捡。

他瞧那厚厚的读本,狡黔的微笑。“可是孤吵你读书了?”

她抱着读本,深吸一口气后,鼓起勇气瞪着他,“既然您问起了,那奴婢就实说了,明日孔夫子要给奴婢考试,瞧这阵子奴婢学得可有长进?可您在这确实打搅了奴婢读书,若明日过不了关,孔夫子一怒之下不教奴婢这学生了,那可怎么办?”她索性道。

心付这么冲撞,他定要不高兴,然后拂袖离去,可他竟然还能平静以对,而且继续四平八稳的横卧着。

“你可真是进步不少,敢对孤耍脾气了。”

热气瞬间冲上她的脸。“奴婢不敢!”她马上说。

“不必不敢,孤允的,你自己也许没察觉,不经意的你就敢对孤放肆,这是孤纵的,就要纵你敢对孤撒娇!”他说这话时,那神情安逸又张狂。

“撒……撒娇一”她脸上的热气越滚越烫。

她沉不住气了,自己心脏没那么强健,这种刺激的话不能再听了。“那好吧,奴婢再也忍不住了,咱们就把话说开了吧!”她大有关公挥月的气势。

冶冷逍横卧着,单手支额,目光灼灼,“好啊,咱们就说开吧,你要说什么昵?”他兴致勃勃的问。

他这么兴奋的态度反得她的气势砍去一半,犹豫着要怎么说才好?“这个……呃……王上,您说的这些个赏心悦目的话,不该说给奴婢听的……”她还是缩回胆小的龟壳内,小心冀冀的说。

“不该说给称听,那孤该说给谁听?”他笑问,那表情明显带着某种不良的心机。

因为他太挑衅人了,教她那自进宫后就隐忍不发的江湖冲动,终于被激起。“您若有心就找玲妃或光嫔娘娘说吧,尤其是光嫔娘娘,听了您这些话准会欣喜若任,而奴婢听了只感到全身不自在,还有被戏弄的感觉……王上,奴婢知晓这阵子您对奴婢种种的好,可您再瞧仔细点,奴婢既不美也不媚,更无身家背景,充其量就是能帮您养养鸟而已,除此之外一无是处,您若眼睛一时让布帘给遮了,就尽快将布帘取下,要不然将来发现自己宠错人了,您可要懊恼的!”

她一口气说出心底话。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没有吸引他的能耐与本钱,明知如此,她也就不再作白日梦了。

“可这怎么办,孤就算拿下布帘瞧你,还是觉得你可爱得紧,就像现在,你那怒气隐忍的样子,孤分外喜欢。”

“您……您是让奴婢气昏头了吧?”她始终不信他会瞧上她。

他走下长榻,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握着。“说得好,你身上没孤瞧得上的东西,可孤如何就喜欢上你了?”他把玩起她的手指。“说实话,你这手并不细致,比不上他人的柔嫩好握,但它贵在温暖,你这双手就跟你的人一样,不起眼,但朴实热心,只有触摸感受过,才知你迷人之处!”

“奴婢有迷人之处?”不是她自卑,而是她真的不认为自己特别。

他勾起她小小的下巴,拇指轻拿着她粉红的唇瓣,此举不由得令她心跳加速,傻傻愣住动不了。

“你并不美,但孤瞧上的是……”

“王上,奴才有要事禀报!”黄德忽然在外头大声喊着。

玫瑰一惊,那被迷惑的神智仿佛瞬间清醒,连忙往后倒退一步,脱离他魅惑的触碰。

他指上细腻的温感消失,不禁皱了后。“滚进来!”这时候若非大事,黄德不敢来扰,心中虽然恼怒,仍是让黄德进来奏报。

黄德自知来得不是时候,但事关重大,滚进来后立刻跪道。“王上,不好了,玲妃娘娘不慎摔跤小产了!”

“什么?!黄德公公,玲妃娘娘不是已有快五个周的身孕,现在小产岂不是连娘娘自己也有危险?!”不等冶冷逍反应,玫瑰已吃惊的问说。

“正因如此,奴才才赶着来享奏王上,请王上移驾储月宫一趟!”黄德瞧向冶冷逍。

冶冷逍脸沉,甩了袖。“走吧!”他打算去瞧瞧了。

“奴婢想一道去!”她关心李玲,想去瞧瞧状况。

他看她一眼。“外头落雪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考试不是吗?”他没让她跟。

他没让她来,玫瑰还是自己偷偷跑来了。

听闻李玲肚里死的是个几乎已成型的男胎,她伤心欲绝,本来自身也命危,是太医尽力抢救才捡回一条命。

玫瑰站在储月宫外头,隐约还能听见李玲的哭声。

李玲有多悲伤她能体会,身为女人失去孩子该是如何的心痛与不甘啊。

李玲大恸,此刻最想见到的大概就只有那男人了,只有他才能安慰得了她吧。

而他已暗在她身边了,玫瑰叹口气,确认李玲平安后,就打算回去了。

可这时李玲的贴身宫女宝惜匆匆过来对她道。“玫瑰姑娘,玲妃娘娘!进去。”

“娘娘让我进去?”玫瑰有些吃惊,李玲怎知她在外头的?

“娘娘说外头冻,请入内保暖,她也有话同你说。”宝惜道。

李玲如此伤心的时刻,怎会想到她?“呃……好,我这就随饰进去。”

宝惜领着她进到内殿,里头炉子原本四炉,因怕刚小产的玲妃受寒又多烧了两炉,烧得室内一片暖气。而储月宫内的布置以银色居多,银系代表宿星,李玲寿辰之后,她已得知李玲来自宿星,是宿星王朝的公主。

宝惜没让她立刻就到李玲的床前,而是让她先站在偏殿等一会,原因是冶冷逍还没走,不方便让她进去打扰,她明白李玲的心情,自是希望与他独处,只是宝惜领她来的这位置有些尴尬,能听见李玲与冶冷逍的对话,两人说话本是属于私密的事,她不该听的,本想!宝惜让她换个位置站,但转身宝惜已不知去向,冶冷逍在里头,她不好发出声音惊动谁,只好继续在原地站着。

隔壁里,冶冷逍坐在李玲床外,这距离不远,但也不近,刻意就空出了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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