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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攻心计(5)



「不要再说了,他根本就不信任我,恐怕在他心底就希望是我做的,这样就有理由将我除去,我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他怎能--」说到激动处,古牧耘难忍的落下眼泪。

张劳见状,扬手打了跪地的人一耳光,脑怒的瞪他一眼。「是这奴才该死,说话不得体,让公子多想了,一切都是这奴才的错--啊,你怎麽会在这里?」张劳正说着话,眼角忽然瞧见有其他人在,不禁大惊失色。

顺着张劳的视线,古牧耘也愕然的望向柳延秀。「你都瞧见了?」见她愣着,他霍然走向她。

那怒容竟是极度恐怖,似要将她杀了灭口,她大骇,倏然往後退一步,但手腕旋即被他牢牢扼住。

「你站在这多久了?听见什麽了?」他的声音凶恶粗暴,完全不若他平日的稳重淡漠。

柳延秀惊白了脸。她从末想像过这样的他,以为他是万年不化的冰壑,会一直维持他高傲冰冷的姿态,想不到也有碎冰的一天,自己居然能见到他流泪?另一方面,他恶声恶气的样子,也教她一时无法反应。

「公子,要杀她吗?」张劳沉声问。

「让我来处理!」连那跪在地上挨打的人都出声请愿。

回过神,她的脸色越发苍自。「我什麽也没听见,你们杀我做什麽?对了!今日是我爹的寿诞,他就快回来了,你们想当着他的面杀人吗,你们眼里有没有王法?」她惊慌失措的说,希望阻止他们杀她。

张劳阴笑。「王法?公子就是王法,公子若要你的命,根本不需要考虑任何事!」

闻言,她面无血色的看向古牧耘,害怕的问:「你真想杀我?」

他没有说话,但脸上的凶残之色未退,那模样给了她答案--他是要她的命!

她心惊。「你-」

「不好了,公子,府里来人要您立刻回去!就在那跪地的人一跃而起,准备抽刀了结她的同时,外头有人急冲进来。

古牧耘一怔。「发生什麽事了?」

「太--那人来了,再过一刻便会抵达府里,请您速速回去迎接!」来人的口气十万火急,却对拜访之人的称谓有所保留。

古牧耘神情骤变,一甩袖就急往外走,对这即将来访的人似乎很紧张。

「公子,那这丫头该如何处置?」在他即将离去前,张劳连忙提醒,他们还有个麻烦得解决。

他回头见柳延秀的颈子旁己架上一把刀,瞳孔缩起,杀机立现。

完全意识到对方绝对是个危险人物,柳延秀灵机一动,急切的说:「不,不要杀我,留我有用的!杀了我你会後悔的!」

闻言,他冷笑,「後悔?凭什麽?」他杀人从不後悔,因为很多时候不杀才会教他後悔莫及!

她睁着大眼,握紧拳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希望这会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点。「那个…我可以做你的朋友,那种互相信任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朋友!你看我这人很好相处的,嘴巴紧又不会乱问……啊,你不是想让我跟你一起习字吗?我现在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我们是朋友嘛,就是应该一起成长学习,你、你觉得呢?」

说完,她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有这提议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她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是想起他方才的对话跟眼泪,猜想他是否让人背叛、不让人信任,才会这麽难过,思及此,她才想动之以情,虽然她其实没多大的把握,眼前这个人真需要她的友谊吗?

他难解的双眸似乎认真的在审度她,却又像不屑的藐视她,那捉摸不定的神态十足令她心惊胆跳。

「公子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你还是死的好,这最保险!」张劳插上口,以眼神示意那拿刀架着她的人动手取命。

「不!」她惊恐极了。

古牧耘却扬於阻止。「等等。」

那人手上的刀在划进她颈脉前停住了。「公子?」

「她说的没错,这里是柳夫子的地方,万一杀人若未能善後,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再加上那人来泉州了,万一事情闹大,於我无利,罢了,她的命先暂且留着,等我回府迎过那人之後,回头再做打算。」他有了决定。

「可是--」张劳仍旧认为不妥。

「没有时间嗦,万一没能及时回府恭迎他,只怕会落他口舌,责我个目无尊长之名,对我恣意动怒而己!」说完古牧耘已先行步出习字间。

张劳心有顾忌,想背着主子私下动手了结柳延秀。

「劳叔,正要我等吗!」门外的人,口气多了几分严厉,更透着警告。

明白主子的意思,张劳无奈,只得暂时放过她,但在离去前,还是不忘恫吓,「今日之事你最好对谁也别说起,就连柳夫子也别提,否则只会为他带来祸事,知道吗?」看她点头了,他朝持刀的人扬了下巴,两人这才双双离去。

一屋子寂静无声後,柳延秀摸着自己发凉的预子,腿一软,惊魂未定的跌坐在地。

柳延秀做了满桌子的菜肴,每道都是柳如遇平日最爱的菜色,他满意的尝了几道後,瞧了瞧空的酒杯,略有遗憾的道:「秀儿啊,你手巧,炒的菜都够味,可是明明做的都是下酒的菜,为何今年不见你为我备酒配菜?」

她露出了带着歉意的笑容。「对不起,酒买回来後我不小心打翻了,本想再出去买一坛回来的,但是赶着备菜,就没再跑一趟酒街了。」

张劳的警告犹在耳,柳延秀不敢将古牧耘差点杀她的事告诉柳如遇,就怕连累亲爹。

「这样啊,虽然有点可惜,但是无妨,爹每年的寿辰都喝得酩酊大醉,今年就以茶代酒,难得清醒一年,也没什麽不好的!」舍不得责备女儿,柳如遇收起失望,自己倒了杯茶,以茶水配菜,倒也别有滋味。

夹了块葱爆牛肉进他碗里,她心里仍觉得过意不去。她爹平日不沾酒,唯一放纵自己畅饮的时候就是每年的寿辰,自己偏扫了他的兴,让她觉得对不住。

「爹,要不我现在去买。你等等,我很快回来!」她马上站起身,打算立即出门。

「秀儿,别去了,酒街这会都关门了,爹不喝酒没关系的。他连忙阻止。

「可是-」

「夫子。」

延秀正坚持要出门时,恰巧来了个客人,一见来人,她讶然了,但反观柳如遇,脸上原本还挂看笑怠的,这会笑容却收起了。

傅挽声手里捧着一坛上等黄酒,瞧柳如遇见到自己後的马脸,顿时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再往前。

见气氛僵着,柳延秀赶紧走上前对着傅挽声问道:「你怎麽来了?」」事前没听他说要来,这会突然出现,还真让她惊了一下。

望了柳如遇一眼後,傅挽声苦笑,「夫子大寿,我是专程来拜夀的。」

「我从不与外人过寿,也鲜少跟人提起,你是怎麽知道今日是我的寿辰?」柳如遇臭着脸问。

一句「外人」让站在门的傅挽声更加难堪,他连忙解释。「我见延秀一早就忙碌,问了她缘由後,才知道今日是柳夫子过寿。」

「是啊,是啊,是我告诉他的,爹过寿又不是什麽不可告人之事,哪里说不得了?况且,爹,你瞧,挽声还带酒来了,这下我不用出去买酒了!」她捧过傅挽声的酒跑到她爹跟前去,笑着打圆场,不想场面再僵下去。

柳如遇哪里不明白女儿的心思,瞄了眼她递上来的酒,知道道那酒坛装的是二愣酒街上最有名的老黄酒,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头,「既然来了,就留下一起用膳吧。」

见状,傅挽声大喜,柳延秀也立刻偷偷朝他眨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她明白他为什麽明知不受欢迎,还眼巴巴来受她爹的白眼,这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他们的将来打算,难为他这大少爷从小没受过气,为了她,在她爹面前可吃了不少排头,但他都心甘情愿的忍着,这份心意教她不感动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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