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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蚕泪(6)



啧啧,他不会以为两人私会过,就能自诩是她的夫婿了吧?!

哼,莫说他已有娘子这件事,就说他是单身,凭他偷情又不负责任这件事,就别想她会再委身给他。

原以为夫婿对自个儿总还留有一点情意的,死前亲自带她去投医,而今瞧来,是妄想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天底下有哪个丈夫能原谅?

她不禁再度对荒唐的过去感到悔恨起来。

「秋儿,我晓得你有许多话想与阿菱说,但她才刚回来,有些事总得慢慢适应才好,别一次说急了,明白吗?」

他对秋儿说的这番话合情合理,可不知为什么,在她听来却像是别有他意?至于什么他意,她又说不上来,也许是自个儿想太多了。苏菱径自臆度。

「是,秋儿明白,既然小姐回来了,将来有得是时间告诉小姐所有的事,这也该是小主子喝米水的时辰了,我去喂他。」秋儿说着,抹去欢喜的眼泪便朝外头走去。

苏菱瞧着秋儿的身影,心田里涌出一股暖意。这人是真正关心自个儿的,那眼泪与笑容全是真情流露,半点不假,秋儿过去一定不只是她的丫头而己,两人应该如姊妹一般亲近。

能得知有人这么在乎自己的死活,仍是教她非常成动与高兴的,至少得知这世上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姊妹扶持……不过,秋儿刚离去时说了什么?小主子?喝米水?

她赫然记起这话,立刻转向秦藏竹问道:「你不会连孩子也有了吧?」

「我有孩子稀奇吗?」他瞧她一眼反问。

她忍不住咬牙。好你个奸夫,我为你被人休了,而你却高高兴兴的生娃儿了!

同样是奸夫淫妇,何以我的命运就这么惨,你却还能维持幸福的家庭?!

她越想越不平衡,几乎恼得快内伤了,想她当初到底是发了什么废,居然学人家红杏出墙,还选错墙爬了,这男人根本是个自私鬼,只保他的婚姻稳当,却不管她的死活!

「你有孩子不稀奇,但这孩子确定是你的种吗?这世上是有报应的,你敢背着妻子偷人,难保不会有报应上身!」

「你现在是指控我妻子偷人?」他瞄她一眼。

「我--我--」苏菱顿时哑口无言。

她怎么能随便诬陷别人这种事,实在太恶劣了,怎能这么没有道德,秦夫人是无辜的,甚至是被丈夫背叛的受害者,这么无耻的言论万一让秦夫人得知,害得人家一头撞墙以表清白的话,她就罪孽深重,更加该死了,都怪自个儿气疯了,才会这么口无遮栏。

「好吧,我道歉,不该说出这种话的,但是你也别全怪我,你也该为自己的行为检讨。」她没好气的要求他。

秦藏竹瞧她一会自责,一会内疚,一会又气愤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这善良的家伙,心里在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怎么可能有胆偷情呢?她如果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了。

「在外折腾了一天,也该累了吧,歇息了。」他朝她轻声道。

她点点头,对于他随时表现的温情,其实又爱又恨,明明不齿他,却又真心喜欢他这股温柔。

也许当初就是教他这浓情密意的模样给蒙了,才会糊里糊涂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唉,真是悔不当初啊!

瞧瞧这时辰是真的晚了,在饭馆用过饭后,他还拉着她在街上溜达,说是久没与她逛京城市集,特地带她散步,直到天黑才带她回秦府。都说他日理万机,忙得很,却有空这样浪费时间,这唯一的理由还能是什么,就凭她这冰雪聪明的脑袋,马上就想得出为什么了,还不是想利用夜黑风高、闲杂人等少的时候偷带她回府,省得大白天带一个女人回大宅惹非议,更让秦夫人难堪。

她心里虽是不满得这样偷偷摸摸过日子,可一时也无法可想,只能等之后再想办法另谋去路了。

见屋里就一张梨木大床,床缘上还雕有一朵朵生动的蔷薇花,挺顺她的眼的,她便朝大床走去。

「睡就睡吧,虽然不睡也成,大病过后,我反而觉得身子健壮许多,就算东西吃得少,精神还是很好,那鬼婆婆真是厉害,都将我医成神仙了--」她边说边脱去梅花绣鞋,准备上床去,回头见他还件着没走,挑挑眉问:「不是说累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喔,这就睡了。」接着秦藏竹也开始脱起外袍来。

「喂喂喂,你做什么脱衣服?」她一脸惊吓的问。

「不是要睡了吗?」

「是啊,是该去睡了,可你怎么脱起衣服来?」

「穿这么多我怎么睡?」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就等回到自个儿的屋里再脱啊!」

闻言,他笑了,「我是在自个儿的屋里脱啊。」

「你在自个儿的屋里嘎?这是你的床?」

秦藏竹点头。

原来是她搞错了!苏菱的脸略略地泛红了。「不好意思,误会了,不过这张床怎么瞧都像女子爱用的,你的眼光真独到--算了,个人喜好我懒得过问,请告诉我我该睡哪儿?我这就过去。」她捞回床下的绣鞋,重新再将白皙玉足套进去。

「你还能睡哪儿,这里是我们俩的房间,这张是我们一起睡的床。」他笑说。

「你真是--」她张嘴想骂人,见他那副坦荡模样,又气得用力咬唇。「姓秦的,我什么时候答应与你同床的,你少不要脸了!」这厚脸皮的家伙,都搞得她身败名裂了,还想继续占她便宜。

他露出一脸的无辜。「在饭馆不都说好了,回秦府后同住一处院落的吗?」

「说得好,是同处院落,不是同一间房、同一张床,姓秦的,你的秦不是禽兽的禽吧!」

禽兽?他的脸当场黑了。

「姓秦的,我管你是我的奸夫还是情夫,更不管咱们的过去如何,现下的我没那么轻易再受你的花言巧语蒙骗,偷情的男人最可恶了!」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曾经是偷爬墙的女人。「你滚回你妻子的床上去睡!」想必秦夫人也睡在府里另一处院落,他真大胆,竟敢与她同床共枕!

「我早与她分房睡,不要紧的。」他说。

「什么?!分房了?」感情这么不睦吗?她微愕。

「可怎么办,这里就只有一张床,我只能这样安排。」他手一摊的说。

「你还想诓我不成?你们大户人家住的宅邸,多得是空房,随便安排一间给我住,这有什么难的?」她横眉竖目的戳破他的谎言。不和他夫人睡却来和她挤,这像什么话!

「秦府确实多得是空房可住,可每个院落都有自己的主子,而我住的这院落过去是某人的,那人懒惰,不喜欢院落太大劳她走动,所以这里一共只有三间房,现下分别都有用途,而你是我要藏的『娇』,难道让我将你安排到别的院落住吗?」

这家伙!她简直要喷火了!

有没有这么欺人的,这是逼得她非要与他同衾共枕了!

「好!姓秦的,也不为难你了,我能容与你在同一个屋簷下睡觉,可劳你行行好,这床就让给我,那地板给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这么着,歇息吧。」她丢了颗方枕到地上给他,再度将鞋子一踢,跳上床去。既然非得同房,那这张床就是她的,那心怀不轨的家伙休想上床染指她。

瞧她喧宾夺主的将床占去,秦藏竹的脸上不仅没有半丝恼怒,还隐隐多了一分宠溺的笑意。

想当年她可不是这样防他,费了些心思将他得到手后,那嚣张又可爱的模样他记忆犹新--

「姓秦的,我依了你,不表示就要一辈子委身于你,你千万别误会,我这下半生早安排好了,不嫁人的,我要做个名扬四海的小说家!」

「做小说家与嫁人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关联,小说家得见识广泛而渊博,我得云游四海去搜集各种故事,这般才能丰富我的创作内容。」

「那我陪你去云游不成吗?」

「你想陪我,可秦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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