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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蚕泪(13)



「你--你--咳咳咳--」秦有菊是抱病下床的,听到这话被刺激得咳个不停。

秦在松见了不屑。「我劝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养病,若在这里昏倒了,我还得扛你回去。」

「你!二哥已警告过你,再去找秋儿的麻烦就断你的财源,让你没银子去花天酒地,这你还敢再犯?!」秦有菊怒说。

这话可终于让秦在松的脸上一阵青黄。「我说过这不是纯粹为我的私欲,过几天就是中秋了,皇上下旨让二弟陪郡主进宫去参加赏月宴,在这之前咱们若不能赶紧处理秋儿的事,郡主不能息怒,进宫后岂不顺道告状,连皇上都惊动了。」

秦有菊听了之后,本就没啥血色的脸庞,更是白得见青了。

「老三,咱们都知晓郡主嫁过来四个多月,二弟却连一步也不曾踏进朝阳楼,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晾着,这是多么过分且不人道的事,更何况对方还是身分不凡的郡主,向来趾高气扬的她会有多伤心是可以想见的,而皇上又一向爱护她这个姪女,才会特地让他们夫妇俩在中秋夜进宫赏月同乐。

「可若皇上得知郡主在咱们这儿受的委屈,准会牵怒整个秦家,二弟糊涂,但咱们不能跟着糊涂,那秋儿是再不能在勾栏院里待着了。」秦在松难得正经的说。

苏菱听到这些了不由得沉思下来。成亲后秦藏竹一次都没有去找过李霏,这是过分了点,她要是李霏,何只伤心,该会愤怒到将整座朝阳楼给拆了吧,她不禁对李霏感到同情。

「糊涂的人是你,二哥向来知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事才用不着咱们操心,且若真得罪皇上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全家都给郡主陪葬!」秦有菊身子弱,可这气度不弱。

「你!你这是病太久,病坏脑袋了,我与你说不通,你让开,别妨碍我!」秦在松不想理他,径自要进勾栏院找人,只是他才这么说着,他后头突然冒出一群衣着华丽的女人,女人们由远而近,对着他叫嚷疾呼,他回头一见,便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快跑,彻底忘了要去勾栏院的事。

「那傻子就知道呆呆的跑来阻拦,也不知动脑子找人帮忙。」不知何时秋儿悄悄来到主子躲着的地方,掩着嘴笑说,一双眼直盯着前方的秦有菊瞧。

苏菱讶异的望着她。「那群女人是秦在松的大小老婆吧?是你将人找来的?」

「可不是。」秋儿得意的笑着。

「你可真机伶啊,不过,瞧你看秦家老三的目光,啧啧啧!」所有的暧昧怀疑全在她的啧啧声中表现无遗了。

秋儿的脸儿倏地红了,而她这模样让人连怀疑也不用,可以肯定她是喜欢秦有菊的。

见状,苏菱笑了。这秋儿与秦家老三之间……果真,啧啧,啧啧啧……

「二爷,上回是我疏忽了,忘记书库里的东西没收好,就让小姐过去解闷,幸亏您赶去了,否则……对不起,以后秋儿会小心的,不会再出错。」秋儿愧疚的低下头说话。

「罢了,你只是没想到,下次留心点就好。」秦藏竹没有责怪,喝完一碗她带来的药汁。

「知道了。对了,月圆之夜您得进宫,可那天您怎能不在小姐身旁……」秋儿的表情变得有些焦急。

「我会称病不进宫。」这事他也有了应对之策。

「可是郡主不会让您这么做的,况且您若真的拒绝,万一惹怒皇上,这……」他面容沉下。「不管如何,那夜我是不会离开阿菱身边的。」任何事都比不上那女人重要,任何事!

「明白了!」秋儿用力的点头。果然,那么凶险的日子,二爷是说什么都不会冒这险的。

「你们在聊什么?」苏菱进来后,瞧见两人表情凝重,疑惑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秋儿忙摇首说。

她狐疑的瞪起眼来。「真没什么?」

「真没有,我只是端补品来给二爷进补而已!」秋儿立刻将秦藏竹喝过的空碗拿给她瞧。

她瞧那碗里还残留一点黑色的药汁,其实之前她就看过几次秋儿专程熬药给他进补,没什么奇怪。「他那张脸经常没什么血色,是该补一补,可我又没问什么,你干么那么紧张?再说,我知道你是……」她忽而笑说。知道秋儿有心上人后,这飞醋她不会再乱吃。

秋儿瞧那笑容瞧得发毛。据她对小姐的了解,小姐这下不会是想拿她与三爷的事做文章吧?「小姐,秋儿求您别吧。」

「别什么?专情文弱的公子配上知心俏丽的丫头,自古就是小说最好的题材,我帮你们写部故事,那有什么关系?连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做『庭院深深之三爷病榻前的一滴泪!』」自从得知秋儿与秦家老三看对眼后,她就积极的编排起故事来,乐此不疲。

「这什么跟什么?」秋儿直想哭出来。真是太丢脸了,不该让小姐发觉她与三爷的那一点点情愫的,这下自个儿与三爷真可能成为小姐笔下的人物。

「不喜欢吗?还是『勇闯情关之病公子与俏丫头』,这也不好吗?那换成『爱情无阶级之丫头变凤凰』如何?」

「小姐!」秋儿简直想撞墙了。

就连秦藏竹都听不下去的将苏菱抓到跟前,敲着她的脑袋道:「听好了,你若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何不多留意我交代你的话,我让你这几日留在屋里少出去晒日,可你偏要在园子待到太阳下山才进屋。」他有些不满的数落她。

「这……屋里闷嘛,人家待不住,况且干么非要我关在屋子里别出去,难道去圈子走走也不行?我见人会躲的,又不会自个儿跑出去承认我是秦二爷的情妇--欸,秋儿,你别急着走,我还有话问你呢!」话说到一半,瞥见秋儿已溜到门边,她赶忙将人叫住。

秋儿无奈只得踅回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她苦着脸,就怕小姐还不放过她。

「不是什么大事,就想问问让你买的镜子买回来了吗?」她没要继续消遣人,要问的是这个。

「镜子是吗?这个……」秋儿不由得往秦藏竹望去,那神色隐隐有些异样。

他则笑了笑,对苏菱说:「秋儿告诉我你想要面镜子,我已托人订制一面让黄石的宝镜,这黄石易碎不好钟,得多费些工夫制作,你再等几天吧。」

她吃惊道:「我不过要面简单的镜子,你何必去订什么黄石宝镜,这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他笑容更深了。「女为悦己者容,你是想为我装扮才需要镜子的,难道我不该花些心思买面好的镜子回来吗?」

「这听起来挺合理的,我为你打扮,你帮我挑好镜--不,等等,谁说我是想装扮给你瞧了,我有这样说吗不对,谁?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她故意回头朝秋儿横眼瞪去,咄咄逼问。

秋儿心虚的忙躲开她的怒目。「这我像是听见小主子的哭声了,我我去瞧瞧再回来伺候小姐。」她脚步不敢停的急溜出去。

「死秋儿,还敢跑,你给我站住!」

「瞧你什么样,这样大呼小叫的,有做人主子的样子吗?」秦藏竹摇头道。

「哼,随便将主子的事说出去,那她有做人家丫头的道德吗?」她反呛回去。

「我也是她的主子,她对我说有什么不对?」

「我晓得了,付她薪俸的人是你,你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她当然听你的,这现实的丫头!」她咬牙切齿起来。

「秋儿对你可是忠心不贰的,你这样说她,她可要伤心了。」他走过来轻轻抚着她的发丝。

这动作让他袖子下滑、露出了缠在手腕上的白布,令她忍不住多瞧了两眼。他这手腕随时都缠着布,原以为是伤,但也太久没好了……白布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根本不需要镜子,我就是你的镜子,我有多喜爱你,由我眼中妳瞧不出来吗?」

他深情凝视她,令她困难地吞咽了口唾液,连想问他手腕的事都在眩晕中忘记了。「瞧是瞧得出来,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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