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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下弦月+番外(49)

作者:莓有鱼 阅读记录


透明镜片后的双眸似一汪寒玉,他看着她笑了笑,闲闲道:“总比某些人要好,那么忙,忙到没时间回我一句消息。”

他这句话的指代性太明显,几乎等同昭然若揭。

“......”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巴巴,涩滞着挤出一句:“我下次会注意。”

“怎么信你?”

拿出十成十的耐心等别人回复是贺清越人生中不该出现的场景,但她偏偏出现了,他也偏偏等了不止一次。

就算兴师问罪,也缺了那么一点儿理直气壮的动机。

他一靠近,衣襟上的香根草蹿入鼻息,初弦下意识屏气,却没料到自己耳根越来越红。

干净掌心摊在她眼前,指骨修长笔直,很漂亮的一双手。

初弦茫然地闪了闪纤翘眼睫,不明所以。

什、什么意思?

看出她的窘迫,温沉声线压在她薄红耳边,仿似好意的提醒:“手机。”

初弦一令一动,拿手机,开微信,在她茫然不解的目光中找到自己的黑色头像,手指右滑,点击置顶。

行云流水做完,贺清越把手机交还给她,直身时顺便接过雨伞。

“走吧。”

他挑眉,心情肉眼可见地阴转晴:“初弦的一天——从哪开始?”

巴博斯的车前灯应和遥控闪烁,初弦却比他快几步,个子娇娇的女孩子挡在他身前,一本正经地摇头:“贺先生,我不会开车,说好了要过我的一天。”

她学着他,伸手,掌心如细雪,腻着珍珠光的质地。

贺清越哑然二秒。依着她,一串沉甸甸的车钥匙落入她手里。

初弦刚要蜷起手指,贺清越却没移开,清瘦指尖滑入裤袋点了点,顺出自己从程润那儿拿走的打火机,一并落入她微张的五指。

骤然懵了一瞬,清润湿亮的杏眼显出意外,打火机很有重量,通体黑金,底端镌刻一串法文,初弦辨认一眼,译出“都彭”。

“为什么要给我,”她咬了下舌尖,心想这人该不会又要给自己送什么礼物了吧,“打火机?”

贺清越反手在她柔软发梢揉了揉,笑得分外慢条斯理:“因为这是小初老师的一天,小初老师既不开车也不抽烟,有什么不对吗?”

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初弦被他的理直气壮震到,脚步晃了两下,不由自主被对方的强盗逻辑带着走。

贺清越见小姑娘老老实实把车钥匙和打火机一齐收入包包,末几,妥帖地拍了拍,再抬眼时,笑眼弯弯。

“好吧,我替你先保管着。”

那模样,实在乖得不行。勾得他揉捏喉结,笑声低低沉沉。

陪她慢慢往外走,十五盏路灯,过一盏,在心里灭一盏。

“所以我们小初老师的一天,是从什么开始?”

初弦背着手,脚步轻盈,薄亮天光斜在她面上,杏眼檀唇,凑近了看,肤色瓷白细腻,像时节里剥了壳儿的荔枝。

“民以食为天。”

她支出一根纤细骨感的食指,娇气地冲他摇了摇。

“当然是从早餐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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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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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弦在老城区胡同巷儿住了好多年,她孤家寡人一个,平日最缺少的鲜活生动的烟火气息,通通能在胡同巷里寻到端倪。

还滚着浮沫的温热豆浆,热气腾腾的炸油条,老人骑着小孙子走街串巷,自行车叮铃铛铛。

贺清越把她护进落满枯叶的人行道,不远处的环卫车叽叽喳喳地唱着电子歌由远及近,一片沾着车轮飞溅泥水的银杏瞬间被吸进满是潮湿腥味的管道。

想起第一回 来,小姑娘对他还是敬而远之的态度,藏着眼底一抹勾人的亮闪闪,像个小地鼠似的,砸个锤子,才冒一句不情不愿的话。

“打算带我去吃深藏不露的美食?”

两人并肩而行,步伐时快时慢,路过一家卖甜味豆腐花的小推车,初弦一下牵住贺清越大衣衣角,两根手指,捏得小心翼翼。

“看运气。”初弦顾不上搭理他,扬起没有人能拒绝的笑容,甜甜道:“要两份——贺先生您不吃甜口吧?”

贺清越站到她身侧,低眸,见她麻利地从包包里翻出一个迷你折叠钱夹,抽了一张五元纸币和一枚一元硬币。

用小碗盛着,手工打磨的嫩豆花摇摇晃晃,一份在她的柔声软语里多加半勺热姜糖水,至于给贺清越那份,依着他说法,只放一点儿就够。

“贺先生,您不是不吃甜?”

虽然不爱吃甜食,但贺清越暂时没有尝试咸豆花的打算,就像往年的甜咸粽子、甜咸豆花之争,贺清越向来是坚定的咸粽子和甜豆花派。

他自然熟稔地替初弦接过两份打包好的豆花,唇边噙一抹微淡的笑,语气放得松懒:“这不是得跟你一样么。”

内里的弯绕细节没打算对初弦说,她懵懵点头,头顶枝叶罅隙滤下一抹光,在她眼底揉成碎钻似的水光。

卖豆花的阿婆跟初弦认识,都是邻里邻居,阿婆乐得看两人逗了好一会儿嘴,笑眯眯地对初弦说:“妹妹,下回再带男朋友来吃啊。”

贺清越心安理得地接受来自别人友好的误会,他点了点头,视线去看初弦,小姑娘仿佛被人直敲天灵盖,懵得半天说不出话,连反驳和解释也忘了。

他算是发现,这小孩看着一本正经、分外从容,其实全是画虎画皮硬撑出来的假象。

她泛软泛红的耳根最先出卖她。

初弦木木转身,木木往回走,贺清越握拳抵着鼻尖,轻咳一声,纵容笑意压进眼底。

“初弦,走错了。”

她背影顿时立住,半秒钟后面不改色地转过来,同手同脚的,耳根连着眼睑一片全红了。

像是要给自己找回场子,她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这是初弦的一天。初弦说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他不费劲地低头,眼尾溢着笑:“都听你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双盈盈灵动的杏眸眯起来,笑眼弯如月牙,骤然又鲜活过来。

“刚刚不是说运气吗?贺先生运气真好,我经常来这逮豆花,十之八|九都错过。”

贺清越陪她慢悠悠往前走,回话间隙低眸扫看时间,因着嗓音带笑,音调微微往下沉,像一块温化的冰。

“逮——小初老师的形容词确实生动。”

但对于她高度褒奖的运气指向,贺清越顿了顿,没借着话题继续往下说。

初弦像回到自己领地的小猫,七拐八拐左饶右转,带着贺清越穿过一条只能容纳一人通行的羊肠小道,她眼前一亮,赫然是生意红红火火的李记蒸粉。

初弦笑眯眯地和李阿姨打招呼,李阿姨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连忙搁下手中活计,托着她的手左顾右盼,目光上下扫动,确认她这段时间真的有好好吃饭。

“小初来啦,还是老样子?”

初弦略略歪头,她用眼神征询一番,得到不勉强也不为难的答案后,她重新转向李阿姨,比了个“V”形手势。

“要两份一样的!李阿姨,不加辣椒。”

“阿姨记着你不吃辣呢。”李阿姨笑着瞧了瞧初弦,又挪开目光,好奇地打量贺清越,她隐约记得这位是小初的领导来着?

“我是小初朋友。”贺清越说。

从领导变成朋友啦?

李阿姨似懂非懂地点头,朋友,敢情挺好,看着是个实诚的好大儿,人也俊俏,和小初般配。

她回到后厨,兴高采烈地用手肘撞了下忙着撒葱花摆盘的老李,乐呵呵道:“小初那桌,你给人多加点肉,小初帮了咱多少,别抠抠搜搜!”

李叔大喊冤枉。对初弦,那是恨不得满勺肉给填妥当了。

露天餐桌,七八张坐满人的便宜红木桌和圆角凳,初弦从包里倒出mini装的手纸,仔仔细细地擦去经年累月存攒的油脂。

这种事情不好让小姑娘操劳,等她擦干净那边,贺清越在对方亮闪闪的目光里坦然和她换了个位,在她懵然定住的眼底将人摁在凳子上,亲力亲为地擦干净另一张凳子和桌面,然后到柜台取了两个消毒干净的茶杯,抬手倒茶的动作优雅矜贵,仿佛喝的不是三十元一斤的铁观音,而是拍卖行里叫出天价的金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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