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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山庄(8)



这样的宝贝,他能不珍爱吗?自然看得像命根子似的。

爷把你们可都当成自己的亲兄弟般爱护着。 她轻声地说,像是自言自语,眼光停留在惊鸿楼上。

他瞧她的唇一张一合,明白她的话,点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之玄爷以前送了醉鱼花翡翠给鲁心兰也没啥稀奇的,他也只把她当作妹子看待。

你也是在山庄长大的吗? 她问。

算是吧,我和我唯一的姊姊,从小被老主人收留,鸢尾山庄等于是我的家,唯一的家。 卞小舟仰卧一颗横立的大石上,双手搁在脑后,一派轻松。

你好像不太喜欢楼上的鲁姑娘? 其实她发现不只是他,连李非……也同样反应过度。

不是好像,是根本看她不起,厌恶极了。 他说得咬牙切齿。

因为她对之玄爷不够真心,辜负了之玄爷的一片痴心是吗? 这一定是最致命的原因,以他两人对之玄的忠心,可想而知。

鲁心兰性情凉薄,接近她的人很容易害伤风。 这比喻可是维妙维肖。

她噗嗤一笑。

要不是认识你颇深,不明白的人会误以为你对女子有偏见咧!鲁姑娘可是得罪你很深? 她见他恨之入骨的模样,当是他们有什么血海深仇。

她逼死了我唯一的姊姊,我那好心的姊姊爱上了之玄爷……我这样说,你可别多心,总之逝者已矣。言归正传,那鲁心兰妒心十足,说我亲姊只不过活着做丫鬟的命,想爬上山庄主母的位置,下辈子投胎了也不一定有资格,苛薄话说尽,逼得我姊投井自尽,万马乐园附近的那口封井就是我姊葬身的井,之玄爷自那以后,即把它封闭,还立了碑。基于这等理由,我恨透了鲁心兰。

卞小舟是个爱恨分明之八。

鲁姑娘害死了你姊,之玄爷不介意吗? 她不信爱情真能让人不明是非。

之玄爷并不知道鲁心兰干的坏事,相反的,我姊亡后,她哭得比我更伤心,我和李非也不想做非是之人,相信鲁心兰自有天谴,果不其然,之玄爷的面貌让灰熊抓花了后,也打碎了鲁心兰的美梦。

尚未见过那大名鼎鼎的鲁心兰,对她的事迹却知道不少。她倒也不急着全会丈夫的前任心上人,以鲁心兰的脾性,迟早会主动找上她的。

或许机缘成熟时,她在花丛里闲逛也能巧遇鲁心兰。

※※※

李非虽个头矮小,但马上功夫也是不了得,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终于在隘口附近追上了郑之玄等一行人。

不眠不休的快马相赶,让李非疲累的差点瘫倒在客栈的大桌上,向郑之玄禀告了萨满教主扎木赤一行人造访鸢尾山庄似有急事之后,酒足饭饱后,便买了间房,补眠去也。他要郑之玄不需要等他同行,待他睡饱了,自会回庄里。

郑之玄得此消息,心里盘算着可能的前因后果,札木赤自那年选购了良马二十匹后即不曾有往来,不懈地为何在无任何前导信使通告的情况下,到山庄赐教。

他的心里升起了不寻常的心慌,他担心他的妻子在庄里不知是否会被那批外邦人打扰。

娴静惯了的社商商,怕是对任何人都忘了敌意,而随扎木赤而来的三位使者,多多少少带着北方男儿的侵略性,万一--

不会的,他该停止胡思乱想,他郑之玄的女人,岂是一般普通女子。

遣了副总管张社代他走一趟西亚,他必须立刻回鸢尾山庄,亲自了解札木赤的来意。

交接过后,他立刻率了随行人员的三分之一飞马而归,留下三分之二随从让张社携行。

回程路上,郑之玄脑海里闪过各种不同的画面,大部分是悲观的,愈想心愈慌乱,脑子一刻也不得休息。

直到看到写着 鸢尾山庄 四个大字的石柱,心才沉稳下来,回家后一切好办,若有任何难题,他皆能迎刃而解。

跃下马背,让马僮接手照顾 宰相 后,没有多余的心思和家盯马夫嘘寒问暖,直接往紫薇苑寻他的妻去。

扎木卿一早又不死心地找到紫薇苑来,一副模仿江南才子的风流样,手持一把芦苇编成的凉扇,嘴里又是吟诗又是作对子。

杜商商虽把礼木卿视为不速之客,可也不便给他难堪,迎他在苑里一处亭阁下闲坐,遣红儿请来卞小舟作陪客,瓜田李下避嫌的道理,她这平日恨极了伪装的人也不能免俗。

卞小舟是个明白人,扮演陪衬者的角色可也是认认真真,要吟诗作对子,对他而言更不是问题。

后来加入的碧雪妹也与大伙玩得高兴极了,她难得这么开怀,对风度翩翩的礼木卿,竟然开始有了少女情怀,她的一颦一笑,全是为着他。

看来这情爱公案,已找着了解决方案。

郑之玄找着商商时,正好四人不知为着何事笑开了怀,他不禁觉得自己是个闯入者,正要往来路隐去。商商眼尖的看见了他,先是惊讶后转喜。

她走了过去,依偎在他身旁,拉着他的手,特意向扎木卿方向介绍着: 这是我的夫君之爷,你们想作啥买卖可以直接同他谈。

这是开场白,很快的札木郝也赶来加入了谈话,想是李标前去通知他,爷回来的消息。

碧雪见众人谈论着正事仍舍不得离去,要是往日,以她胆小害羞的个性,怕是早已悄悄回到自己闺房。

反而是杜商商,本想站起身回主屋等丈夫处理完公事,但之玄反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去,她见他的手握得死紧,也不强要拂逆他,只得静静坐在一旁,欣赏他夫君多日不见的丰采。

人说小别胜新婚,他的情思绵绵,看在扎木卿的眼里不就是最佳的印证吗?

在丈夫与萨满教主一行人谈正事时,她的心却飘渺于千里之外,心想若是家乡的爹娘、弟妹见着了她的夫婿,该是会如何的高兴啊?

她时时刻刻感谢天赐与她这么好的如意郎君,虽尚未见他真面目,仍无损她心中的感激。

其实到这般地步,她的心里应该早已不是单纯的感恩了,当中仍有许多她仍不识的情候,只叹月老只负责牵上红线,可不包着替有情男女解情锁。

原来和木赤领导下的萨满教出了个叛教之徒,偷走了萨满教的法器,想推翻现任教主,自立教主,扎木赤为了夺回法器,重回教主宝座,准备结合四方英雄豪杰捉拿叛徒,而郑之玄就是扎木赤想网罗的豪门之士之一。

郑之玄答应扎木赤会考虑的。同时也亦注意到札木卿对他妻子的爱慕眼光,似是不隐瞒的大胆,他暂且不动声色,有什么话,留在房里关上门后再说。

※※※

当夜晚来临。

两人沐浴后,商商坐在床榻上,郑之玄则选择了太师椅,他望着她,似乎无法移开视线。他还是戴着豹皮面具,仍然无法让人知道他的表情。

来。 他喃语,视线仍盯住她的。

她没有移动。

他诱惑地笑了笑,用更冷的声音道: 来。

她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般,缓缓地走向他。

他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你怕我吗?你在颤抖。 他在她耳边喃语,知道这样说话的方式,自己的气息是性感而灼热的。 你手是如此的冰冷。

他的下颚舞动,她惊喘出声。

一阵颤动由他的指尖传到她的指尖,传遍通体。

我不能没有你而生活下去,商。 这是他的宣誓吗?

我不会离开你。 她安抚地说,抬起右手,想要摘下他的面具,却被他的手拦截。

你仍然不信任我是吗? 她的声音里有着失落。

扎木卿爱上了你。 他答非所问。

我知道,我并不无知。你为此而怀疑我吗? 听到他语带指责的言语,她黯然神伤,难道她不明白,她不会忘恩负义背叛他吗?

其实,他是明白她的,他明白她的感恩,也知道她会报恩,会遵守诺言为他生下子嗣,但他要的不是这样,他变得贪心了,他不要没有心的伴侣,不要不能爱的妻子,因为他不知不觉中变得开始在乎她,像个十八岁的少年单恋着心上人,一见不着对方,就要害起相思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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