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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山庄(6)



我替她另外准备了珍宝,这醉鱼花翡翠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今后我的一切将是我娘子的。还是老话一句,你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好好打算打算。 说完话后,郑之玄离开了惊鸿楼,飞马而去。

驾马丽去的身影,恰巧落入在花丛里散步的杜商商眼里,她倒是一点醋味也无,只是在心里想:之玄爷到惊鸿楼找鲁心兰,可见他对她仍是有情,那又为何不与鲁心兰成亲呢?还是另有隐衷!

杜商商不妒不嫉实则因为她对郑之玄还未有刻骨铭心的情憬,仅当他是恩人。是老大爷,给了她千两黄金的活菩萨。在她的心里,还没有将他视为丈夫,也未将自己树为他的妻子,所以自然不会打翻酷坛。

她走出玉兰花林,抬起碎石路上的小白石,她微蹙着眉,脸上的表情是疑惑的,在她仍停留在沉思冥想之际,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倒在地,然后听到一阵嘶哑的叫声: 姑娘姑娘别生气,生起气来没人爱,哈哈哈--来追我啊,来追我啊----

杜商商回过神来看向那人,竟然是个小矮人,穿着倒像个尊贵华丽的王爷。

他又跑向她,推了她一下, 来追我啊,来追我嘛!

她不解的看着他,想来这惊鸿楼附近怎会净住了一些怪人,上午的卞小舟,现在的小矮人。

你不认识我吗?

见她摇头,他又说: 我是李总管的弟弟,中了一种毒,模样矮了好几寸,其实我已经快十九岁了。

谁喂你吃的毒? 她问。

我自己喂我自己的。 他一到满不在乎的表情。

你想自杀不成? 她看着眼前的怪人,谨慎的防范着。其实他看来不像会伤害她的样子,多半是想同她玩耍吧,山庄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没个闲人陪他玩,他大概是闲慌了。

他笑着说: 不是自杀,而是尝试,结果也不知是吃了啥怪花怪草,把我给搞成这模样,一年矮一寸,我也真是担心极了,要是再矮下去,怕要用不了几年,我会渺小如地上的蚂蚁。 他蹲下身,汲了泉水喝了几口,顺手拔起大理石旁新生的嫩草,丢入口中嚼着,似有好滋味。

小兄弟,你这样胡乱吃花吃草,万一又误食了毒花、毒草,如何是好? 商商不由得为这新认识的朋友紧张。

叫我李非,是非的非。你为我担心,我随身携有百毒不傻大仙丹,一有古怪,吞它个一颗两颗即可解毒。

原来这李非曾有奇遇,十几岁那年和哥哥李标同之玄爷到祁连山买种马时,不小心吃了有毒怪花的花蜜,将死之时,睡倒路边,正懊恼自己一时贪玩,溜出哥哥下榻的别馆,恐要天人永隔,恍惚之际,有位仙人似的姑娘,掏了瓶仙丹喂了他两颗,也不等他完全转醒,留下仙丹和制作仙丹的妙方,展了轻功,几个起落,消逝无踪。

自此以后,李非成了仙丹的传人,试过几次名的效用,皆屡试不爽。

商商听着仙丹的来路,听得太神。问他: 既有此等高人,怎么不试试找她问问可有解你身上怪病的药方?

追寻不着。之玄爷每到一处高山峻岭,都试着替我打探那仙人的踪迹,总是令人失望。 李非低垂着头长叹一口大气。

别气馁,天无绝人之路,总有法子的,或许下回你又会碰到仙人的同修什么的,怪病自然医得好。 商商见他心碎的模样,急着安慰他。

甭提我了。对了,你怎会逛到惊鸿附近的?

早上离开紫蔽苑的主屋后,先是被一片花海美景所吸引,走着走着,不自觉即走到这来了。 她回答道。

惊鸿楼是紫孤苑的一景,离主屋说远不远,说近应尚有花丛相隔,之玄爷建来让山庄主母休憩或是自由活动的场所,结果让鲁心兰要了去。 他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她对于鲁心兰的认识有限,好像在谈一个两人十分熟悉的人物。

你对这鲁姑娘是否十分了解? 除了卞小舟提过鲁心兰之外,李非是第二个对她提起的人,住在山庄的十天半个月以来,却不曾有任何人提过她。

而说也奇怪,昨夜以前,她不曾知道山庄里有卞小舟和李非两人的存在;昨夜之后,这两人主动出现,主动来认识她,不知巧合或另有他意。

她把这疑惑告诉李非。

李非先是哈哈大笑,而后正色地说: 小舟和我说好了,非等到之玄爷同你回了房之后,再与你认识。

李非说到 圆了房 这三个字时,听在商商的耳里不觉红了脸,毕竟,在旧社会里,与人说起那事,总令人感到羞涩。

李非也看出她的别扭,为了化解她的尴尬,他说: 你可别认为我和小舟对你有任何不敬之处,我这人说话直来直往惯了,有啥说啥,既然你问起,我也不想拐弯抹角、不着边际。你想想看,若是说起话来话里有话,绕着圈子,甭说听的人听不懂,连我这说的人,恐怕也会短命。

这就是李非,大剌剌地个性,若不是因为吃了怪草后,缩小了几才,瞧他的模样应也是有武有力,北方大汉的雄伟。

商商听了他自然大方的解释,倒也自在多了,寄人篱下的卖身女,对于有些字眼,难免怕是被看轻,有李非的一席话,很快即释怀。

可别把我的话当成是冒犯,我和小舟算得上是之玄爷的贴身保缥,对于他的动静自然是一清二楚,爷刚刚离开惊鸿楼,你应该也见着了是吧? 他仔细地看着她。她点点头,算是回答。

鲁心兰对爷余情未了,你别放在心上。 李非怕杜商商误会了他的爷。

她听后笑了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你是老爷的贴身保护者,应该知道他花了一千两黄金买下了我,早上李总管派人送了黄金回我的家乡,我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我会安分守已,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不该有的情绪会尽量隐藏。

李非对她而言,还是算陌生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吐露出自己这么多的心思,可能直觉告诉她,他是可以信赖的。

听了她的剖析,他微蹙眉。尽量隐藏?不好吧?虽然李非对男女之间的情爱所知不多,但也知道这样的 开始 可不是乐观的。

之玄爷是个常常受自卑心所鞭笞的人,而眼前这位姑娘又是以报恩的心来回溃

他真是为两人的未来担了把冷汗。

一会儿定要同小舟好好讨论讨论,小舟心思细腻,对情爱想是比他深刻许多,倒要仔细请他分析分析。

第三章

杜商商自那初解男女人事之后,不知不觉地开始习惯了郑之玄时而柔情,时而粗暴的占有她、燃烧她的方式;她也开始眷恋起他的占有和燃烧。

可是,不论他对她如何的亲密、如何的吻她,却不让她也有同样的方式吻他。

她明白他的顾虑。所以她不勉强他,她愿意给他时间,让他用心了解她不同于一般女人。

方才的缠绵,如果只说两人之间只有欲而无忧,不免亵读了两人的灵魂,只是两人此刻并不知道彼此的情之所钟,只当一个是索权利,一个是尽义务。

在床榻之上,两人一向寡言。

一如现在,她蟋缩在他的怀里,他无限柔情地搂着她,楼得死紧,像是怕她会离弃他。

明天我要到西亚去谈一笔买卖,有事可找李标帮忙,我去半个月就能回来,你--能让我放心吧?

她知道他所指的 放心 是放什么心。

他怕他不在庄里的这段时间她会不告而别,或是 做 出什么令她蒙羞的事。

请爷放心,我能让爷放一百二十个心。 她说着话,往他的怀里偎得更深。

安心地感觉令他开怀大笑,他是很少笑的。 我们已是夫妻,甭爷长爷短的叫我,试试看只叫我的名字。

他的允许象征着他的某种无名的宣示。

自此以后,他的名,将成了她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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