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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用残余的力气想把自己蜷缩得更小,但他还是一直盯着她,答她颤抖个不停。
“那个孩子吗?”
感受到疤面男子的视线,江朴月惊恐到连呼吸都忘了。
而少年原本空洞的黑瞳闪了一下,然后朝她走了过来,她根本没有力气逃跑,以为自己就要被宰了。
“别怕……”
他忽然抱起她,她全身僵得有如石头。
“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要怕我。”
令人意外的是,他略低的嗓音听起来竟是那么的舒服,而他的怀抱也那么的温暖。
那一瞬间,江朴月知道,如果她不是之前哭到流不出泪来,她一定会为此而嚎陶大哭。
猛然惊醒,符沙将警觉的眯起眼观察四周,然后手掌靠向腰间准备拔刀,但是刀不在腰间。
于是他不顾自己的腰伤翻下床去,无声无息的移到门边,仔细的倾听着。
门外,有三个人。
脚步声由远而近,伴随着谈话声而来。
符沙将躲在门后,等待着。
当门被打开时,他立刻冲向第一个进门的人,并且将他的双手箝制在身后,却瞧见了似曾相识的脸孔。
“哇!怎么回事?”
“赤爵!救命啊!”
被符沙将抓住的,原来正是他前几天在池文矢那儿看到的其中一名少年。
而另一名少年身边站着一个陌生人,手上提着医药箱,仿佛对现下的状况也感到很讶异。
“喂、喂!是自己人呀!快放手!”墨赤爵连忙喳呼道。
“对呀!不要勒我的脖子……咳咳!”墨青爵的脸色有点发白,夸张地咳嗽道,让符沙将松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符沙将瞥了一眼陌生的脸孔,然后来回瞧着两张相似的脸问道。
但是这对少年却又唱起双簧来。
“我们还想问你哩!”
“是呀!一进门就勒人家脖子,真是莫名其妙。”墨青爵摸摸自己的脖子,还心有余悸。
此时,那一个手提着医药箱的男子弯起唇角,开口了。
“我叫殷径竹,是负责和你接头的人,我想在你来美国之前,文矢应该有跟你提过吧?”
符沙将闻言,轻轻点了下头,解除敌意的他看起来就跟普通人一般,他缓缓的在床边坐下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符沙将问道。
墨赤爵和墨青爵没好气的对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回答道:“这还用问,我们当然是来找你的!”
“找我?”
“对呀,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也要问。”墨赤爵撇着嘴道。
而墨青爵还在摸着脖子,“对了,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吧?”
墨赤爵点点头,搓搓下巴,“没错,我叫墨赤爵,他是我弟弟墨青爵,现在知道了吧?”
墨青爵则是皱着眉道:“告诉你,我们是兄弟,可千万不要把我们认错了。”
因为他们总是被认错,因此每遇到不认识他们的人,他们就会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加上这么一句但书。
此时,墨赤爵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道:“你认错的话,我们就会——”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符沙将的一句话却把他们堵得脸色发白。
“要玩游戏吗?”符沙将淡淡的问道。
他们俩立刻退了两步。
“不……不用了。”
“当然,你受伤了,请休养。”
两人嘿嘿笑了两声,飞也以的逃离房间。
殷径竹见状,爽朗的大笑了好几声,踱至符沙将身边,“你还真是有一套,只说一句话就让他们闭嘴了。”
那对兄弟昨天才来美国,就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现在他的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不少。
看来,等一下他非得向符沙将好好请教让他们闭嘴的妙方究竟为何。
“是你救了我吗?”符沙将难掩脸上的疲惫问道。
殷径竹将手上的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将它打开。
“不是,是那对兄弟出门打探消息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在街上,他们本来要出声叫你,但是你却昏倒了,所以他们才会联络我,把你送到这里,否则你中了枪伤,要是交由警方和医院处理,可能会有一点麻烦。”
他听文夫提过符沙将是一名幽灵人口。
这是因为他从小就失踪,让黑道组织培养成职业杀手,因此他没有身分证、没有户籍资料,可说是个不存在的人物。
“是吗?”符沙将垂首,没有再多问。
他很明白自己是一个不被社会承认的人,所以,朴月才会选择离开他的吧?
这就如同除了杀人,还是只懂得杀人的他,永远只能够活在黑暗之中的道理是相同的。
殷径竹看了他一眼,体贴的不问他为什么受了伤,又为什么会在街上游荡。
毕竟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痛、有秘密,在中情局待了那么久的他,也深深明白这一层。
“感觉如何?”殷径竹指着他的伤口道,“你已经睡了一整天,我想看看伤口的情况,顺便替你换药。”
符沙将这才发现,原来他赤裸着上半身,腰际的枪伤已被处理过,也包上白纱,可能是经过方才的扯动,又微微渗出血来,让殷径竹蹙起了眉。
“谢谢。”符沙将简短的道谢。
在三年以前,他根本不懂得这些,然而在和池文矢以及那些因任务需要而结识的伙伴们相处之后,他也改变了不少。
殷径竹则是为他坦率的态度有了好印象,也觉得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然而昨天的那一桩绑架案,他却印象深刻。
现场死了五、六个人,刀刀都命中要害,被留下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哭着向被害人家属直道歉。
他是不清楚符沙将和那孩子说了些什么,不过,也许那孩子长大以后会好好的做人吧。
俐落的处理符沙将身上的枪伤,殷径竹发现,就算符沙将痛得受不了,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殷径竹开始明白,为什么池文矢一再交代他,要好好照顾符沙将的原因了。
“好了。”殷径竹将伤口再度用纱布包扎好。“你最好再躺下来休息几天,把体力养足了再说吧。”
“不,我的工作还没有……”
符沙将皱着眉,不让殷径竹将他压回床上,但是殷径竹却故意顶他痛处,让他冒出冷汗。
“看,你没有体力了,还是给我躺下。”见符沙将瞪着他,殷径竹一点也不害怕的道。“如果想要救人,那么就先救你自己。”
殷径竹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符沙将看着被轻轻关上的门板,不断咀嚼刚刚殷径竹所说的话,过了好半晌后,脸上难得泛起一抹苦涩,粗哑的低哺道:“我……就是因为救不了我自己,所以才想要救人的……”
所以他才会加人文矢的组织,才会只杀恶人,才会少尝鲜血,但是做了这么多之后,他还是觉得不够。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活着的感觉呢!
第四章
面对着用暖色调颜料绘出的小矮人,江朴月发现自己再怎么集中精神,也画不好他那张微笑的脸。
在苦撑、硬撑了半个小时之后,江朴月终于死心的丢下的手中的画笔,趴在桌子上频频叹气。
“真是要命,怎么会这样呢?”她自言自语。
平常最能够带给她心灵平静的绘画工作,在这一两天完全无法发挥作用,只能满脑子想着符沙将。
“好像比以前更糟糕了……”江朴月苦笑道。
当她毅然决然离开沙将,要当她的生命中完全不曾出现过他这个人时,她就像是醉了般,又哭又笑。
但是她现下虽然没有发“酒疯”,不过也差不多了。
“唉……”又叹了口气,江朴月看着透进窗子的阳光,发着呆,过去的事情也像潮水,—一涌向她。
她是……他的玩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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