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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爹娘和乐融融的情深模样,她就更觉得对不起眼前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还是只是出於属於女人的一种母性,她只想让这个男人能露出欢快的笑容,再听听他那爽朗的笑声,即使要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才能达成这个愿望,她也愿意……
她……是不是爱上他了?
看著那伟岸的背影,她模模糊糊地忆起了什麽,好像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见过那样忧郁又深情的眼神……
沉思了许久,独孤靳终於叹了一口气。
感情的事情外人终是不能勉强的,为何胤弟就是不了解?
胤弟的新娘乃塞外贺兰族的公主,前来朝贡时被胤弟看上,用计留了下来,他知情後就知道,那位公主绝对不会安於留在皇宫,毕竟习惯了自由的风,怎麽可能屈就於这黄金打造的牢笼中?
所以她跑了,胤弟气疯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请兵要攻打贺兰族,表面上是说贺兰族与他族勾结有意谋反,但他知道,这都只是藉口,胤弟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位公主而已。
他想,他应该知道那位公主现在藏身何处,但是他还不想告诉胤弟。胤弟太年轻、太冲动,很多事情并不总是像他所想的那样简单,他必须多留些时问,好好沉静一下,才能思考出其中的道理。
唉,看著胤弟这样为爱而慌乱,他不由得想,自己的确是老了吧?他居然有些羡慕胤弟,因为最起码他还有一个心爱的女人能让他这样爱得入骨却又气得跳脚。
他这些年来感情生活一直平静无波,平淡得他觉得自己几乎与和尚都没两样了。
臣子们纷纷劝他再立后纳妃,不光为了留下子嗣,也可以管理後宫。
独孤靳却只是冷笑一声。
後宫?三年前的那场政变杀得後宫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几乎没什麽女人在那儿了,何须管理?
至於子嗣?他有胤弟在,目前还不需要太担忧。
女人吗?
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娇羞小女人的模样,有那麽好一会儿,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脑海里浮现的那个小女人,到底是风儿,还是那个穿著桃色衣裙的小姑娘?
思及白芸芸,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昨日遇见她的那块大石头,意外地,见到一角嫩绿色的衣裙露在石头边。
他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地笑起来。
是她吗?
第五章
当独孤靳微微侧过身,将眼光望向她藏身的大石时,白芸芸马上缩回了脑袋,一颗心怦怦狂跳。
他发现自己了吗?
糟糕!她要不要赶紧溜走?
要是被皇上发现她躲在这里偷听,一定会被罚得很惨吧?说不定马上就把她丢给爹爹,要爹爹送她出宫!
就在白芸芸扭著身子,想要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溜走时,她眼前突然暗了下来。
吞吞口水,她慢慢抬起眼。
果然,那个男人就站在她眼前。
呜……他怎麽来得这麽快?
「你的脚又受伤了吗?」
低沉好听的男声让她的心儿荡漾不已,她想说些什麽,却感觉喉咙乾得难过,只是愣愣地望著皇上那好看的面孔。
见她没有反应,只是羞红了一张脸,独孤靳猜测她在这儿约莫有一段时间了,她是专程来看他的吗?
「你来看朕?」
白芸芸红著脸点点头,慢慢站直了身子。
「既然来了,为什麽不现身?」他好声好气地问。
「因为……未蒙皇上召见就私自求见……很失礼……我……」奇怪,爹爹平常总念她伶牙俐齿的,为什麽在皇上面前,她这张嘴就说不出什麽动听的话?
「你想见朕?」刚刚阴霾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他看著眼前娇羞的小女人,心情十分愉快。
白芸芸很乾脆地点点头。
「不过,如果皇上觉得我打扰了您,那我……」她猛地住口,因为独孤靳正牵起了她的小手。
「既然想见朕,下次说一声就是。躲在这儿这麽久也不好受吧?何不陪我到凉亭里赏赏花,喝些茶?」
他牵著她的手,来到凉亭里,坐在椅子上。
白芸芸已经不记得她自己说了些什麽,她只记得男人的笑容,他握著自己的温暖大手,还有那低沉的声音……
这些都好像梦一样……
她相信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
独孤靳好笑地看著白芸芸著迷地看著自己的模样,心里油然生起一股男人的自尊与陶醉。
这小姑娘会这样看他,是因为他是皇上?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白芸芸的眼神很炽烈,又带著羞怯,他当然明白那是什麽意思,这样的眼神他也看过不下数十次,但为什麽只有她能让他的心也禁不住蠢蠢欲动?
两人对望了一会儿,最终是白芸芸忍不住先低下头来。
她简直要不能呼吸了!
她双手紧张地互相绞扭,眼神微微往外一飘,见到了不远处的池塘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京城位於北方,天气寒冷,虽然才入冬没多久,但御花园的池塘早已每日结起薄薄的冰霜。
「结冰了。」白芸芸看著几个小宫女在池子边拿著小木棍敲著,好奇地问:「她们在做什麽?」
独孤靳看过去,「把冰打破。」
「我知道,但是为什麽要把冰打破?」
「让鱼儿出来透透气吧?」
「我……可以去看看吗?」她简直要在独孤靳的目光下燃烧起来了,现在很需要凉快的东西灭灭火。
「破冰有什麽好看的?」虽然这样说著,但他还是站了起来,拉著她的手走向池塘。
白芸芸刻骨地感觉到那握著自己的大手更火烫了,烫得她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甚至连耳根子都是暖的。
两人来到池塘边,小宫女们原本正兴高采烈的敲破冰层想要逗池塘里的锦鲤玩,这时她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慌慌张张地参见完皇上便一溜烟地跑掉了。
「为什麽她们要跑掉?」
「怕我吧。」独孤靳知道自己不是什庆好亲近的人,况且他不苟言笑的时候也挺严肃的。
「为什麽?皇上有什麽好怕的?」
那麽温柔的微笑,那麽体贴的举止,这样好的男人,为什麽要怕他?
「因为……」独孤靳意有所指地看向她,「我的确是很可怕。」
如果不可怕的话,他根本就无法在皇宫中生存。
白芸芸看著他总是略显疲惫的脸庞,心里又是一阵疼。
她知道当皇帝很辛苦,也知道要在皇宫中站稳地位必须付出很大的心血。她忍不住伸出细嫩的小手,想要抚平独孤靳那总是微皱的额头。
冰凉凉的小手触上自己的额头,独孤靳没有惊讶,也没有反感,他只是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她眼里满是心疼与不舍。
「皇上,很辛苦吧?」她轻轻问。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独孤靳竟觉得喉问一热,好似这些年他隐忍的所有委屈与悲愤,她全都了解。
「即使再可怕的人,也总是有不可怕的一面,就像我的外公一样。」白芸芸轻轻笑了,手上却没停下,继续按摩著男人的眉心。
「你不觉得我可怕?」独孤靳捉下她的小手,看著她清丽的容颜。
白芸芸笑著摇摇头。
独孤靳咬咬牙,「即使我曾经爱过你娘,也曾经让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他为什麽要这麽说?
为什麽要说出这麽残酷的事实?
为什麽在面对白芸芸这样的柔情时,他竟害怕起来,甚至想要一把推开她?
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和白芸芸在一起,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这个真相,而这个真相将会让她离开他?
还是这只是一种他想要证实什麽的藉口?
想要证实即使白芸芸知道了这件事,依然会原谅他?
不!他是皇帝!他不用乞求任何人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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