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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很好。」公子点头,跟郑烈说,「去把密察使叫来。问盟里养他们是不是净吃饭?」
密察使马上就到了,脸孔白得跟鬼一样。心里更是焦急又鄙视。这些家伙真是学不乖,层级还越降越低!连小厮都威胁是怎样…老狗没新把戏吗?只是带累他们这些倒楣鬼…
公子一脸忧郁的看他,「密察使,你们是不是吃闲饭吃烦了?需要教你们何谓辟谷吗?」
「属下立刻去追查!两个时辰後…」他大声应道。
公子幽幽的叹了口气,仰望着欲缺的月,俊美清雅的面容在月光下如诗如画,令人陶醉…
「我看你还是带着你那帮废物让我教一下辟谷好了。」
「一个时辰就够了!若一个时辰查不出来,人质有所损伤,郭某愿提头来见!」密察使正气凛然的抱拳说。
「还要一个时辰啊。」公子低眉,「人才难寻啊…只能顶着用。」他挥了挥手。
密察使如蒙大赦,立刻带着他那群几乎腿软的部属跑了个无影无踪。
那夜,是御风楼最耻辱的一夜。
不但计谋被破,人质被装到麻布袋背走,还顺手摸走了他们的楼主…女楼主。这个无耻卑鄙的白公子非常众生平等的剥光她,捆起来倒吊在迎客松下,曝露了艳丽熟女型的女楼主原来是个男儿身,同样有着白长幅飘飘荡荡的宣布楼主身分和姓名。
当公子将人质──小厮妹妹从麻布袋里倒出来还给小厮时,他的神情真是温柔慈悲又端雅秀丽,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人。
所有的属下都虎目含泪,内心波涛汹涌。
他们之所以没真的宰了这个武林盟主、无情公子,也没想过逃得一个也不剩,除了因为他强到变态外,还有一点,他非常「爱惜」部属。
江湖中,他们这种小卒子一抓一大把,投到哪家都是炮灰。只有白公子仲谋会替他的部属出头。虽然只有关系到白公子的忠诚问题或心情好才会出头…但比别家好太多太多了。
不过他们若知道白公子只是因为强烈的领域问题才这麽干,不知道会不会想集体谋杀他,只能暂时存疑。
毕竟变态的心理不好捉摸,属下不知道他的「护短」其实只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其他人滚去死」,所以才有这样美丽的误会。
第二天的论剑场非常热闹。御风楼十大高手倾巢而出,围攻一袭白衫,神情郁美难言的无情公子…然後全体被「无情」了。
他非常无情残酷的…卸了所有高手的肩膀和髋骨关节,异常顺手的穿了十个琵琶骨。
白衣赛雪,在夏风中不断飘荡…宛如玉树临风般俊雅无俦。
而风中猎猎的是,御风楼主的白长幅,和翻着白眼依旧倒吊的楼主。
这战震撼了所有华山论剑的参赛者,人人震惊。原来,原来这变态盟主从来没拿出真正的实力,甚至对付御风楼十大高手恐怕都没出尽全力!
对变态投降没什麽丢脸的!因为变态根本就不能讲常理!
於是,剩下的参赛者都弃权了,再次承认白公子仲谋「武林第一高手」的地位。
白公子绽出淡淡的笑意,眉间抑郁终於消散,焕发的神采宛如春水流转,恬风清唱,让所有人(包含他倒楣的属下),瞬间都忘了这是个可恨的变态,都臣服在他无敌风采之下。
轻笑一声,他转身缓步下山。只见一个面目依稀与他有些相同的青年男子排众而出,「十弟!你到底何时归家?」
原以为连父亲都敢踩的白公子会视若无睹的走过去,谁也没想到他居然停步。
郑烈心头大惊,难道魔头心底也有亲情?
他俊目流转,看着他的四哥,「下辈子吧。」
公子考虑了一下,「如果我真的有那麽倒楣,又投生到白家的话。」
「你!」他的四哥白仲业勃然大怒,「白仲谋,你不要太过分!你有今天,还不都是白家赐予的…」
公子笑了一声,如春风吹拂而过,「白老爷子说,只要我拿到武林盟主的位置,从此不再管我。」
他上下看了一下白仲业,「四哥,我十岁打赢你的时候,你十六吧?」
白仲业暴吼一声,其剑如白虹贯日,迅即如电奔腾而来,明明避无可避…公子只是闪身、弹剑。白仲业就剑落吐血,委靡尘埃。
「同样是白家子弟。」他风姿闲适的拨了拨头带,「再给你三个十五年,大概还是打不赢我…老天爷不赏饭没关系,多练练。」
白仲业又喷了一口血,气晕过去。
郑烈微微的颤了颤。他错了。魔头心底只有恋奸情热,怎麽可能会有亲情…他实在想得太多了。
续十
在七月的某一天,灿烂流夏,处处传来荷塘清香,从华山赶回来的佳公子,抬头看着「王大学士府」的匾额。
她想我了吗?可知道,这十里荷香的季节,我无时无刻都在思念,寤寐思服。
这时候她应该在做什麽?午时饭後,应该是小憩一下,等着上下午的课吧?今天不是她外出的日子。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五内俱焚,恨不得立刻见到她,才能滋润乾枯燃烧的内脏。分别太久了,实在太久…四十九个日子,五百八十八个时辰…让他连夜晚都等不到,立刻就要见到她…他宛如一抹清风,瞬间飞掠高高的围墙,林稍轻点,顷刻就到了她的小院外。他想走进去,一步步的,走向他的芙蓉儿、小荷花,他的芙渠…但他实在太专注,专注得懒得隐匿行踪,所以在小院门口正面撞见了判官手钱通。
钱通愣了愣,立刻如临大敌,刚掣出判官笔…仲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此俊雅无俦的佳公子,眼中的冷意和严厉,像是万丈深渊般深邃和阴冷。
他想起来,这个佳公子是谁了。「无情公子玉…」算他机智,勉强把下半截的绰号咽了下去,但无情公子的眼神却闪出杀机。
事实上,白仲谋真正闯出来的名号是「无情公子玉面阎罗」。但白公子的痛脚就是厌恶被当成女人,所以喊过玉面阎罗的都差点去见真的阎罗王了,江湖人只敢私底下传传,已经很久没人敢在他面前喊了。
钱通躲在王家太久了,失去了江湖人的敏锐。仲谋注视着他的颈骨想。
「无情公子何以突临王府?」钱通抱拳,「敢问有何指教?」
钱通为了躲避仇家追杀,和专心研究百毒经,潜居在王家十数年,早磨去了江湖的锐气。只有他们蠍门极少数的弟子知道他的下落,偶尔来跟他请教和谈谈江湖秘闻。有时候他真的会以为,自己只是王家大夫,在乡里行医,还有一个得意可传承的女弟子。
王家毕竟是官商之家,内外有所礼防,他又不居住在此,所以竟不知这几个月白公子来去自如,还派了一个终极保镖驻守。
但他的确听说过武林盟主「金玉其外,毒辣其内」。外赋匹世难敌之俊美,内在却武功毒辣、心思毒辣、手段毒辣。十七岁初试啼音,就拿下武林盟主宝座,从此纵横天下,从无敌手。
但这样的江湖枭雄怎麽会跟温厚的王家人有瓜葛?
白公子没有回答,反问他,「你又怎麽会擅入王家二小姐的院子?」
「二小姐?」钱通愣了一下,才意会到是说琳儿,「小徒偶感风寒,老夫来瞧瞧她…」
她病了?仲谋总是冰冷的神情露出非常稀有的担心。这个不长眼的糟老头突然可亲可爱起来。
这是芙渠的师父呢。宰了他芙渠会伤心的。
「要紧吗?」他摇身一变,从堂堂武林盟主变成温文儒雅斯文俊秀的佳公子,语气如春风和煦,「可曾度针服药?」
「贪凉踢被,无甚大碍。你说这小丫头几时才能让人不操心…」他猛然警醒,怎麽跟这邪门盟主话起家常了!「白公子,对小徒关心似乎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