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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家,真没个简单的人。王琅外出读书三年,不是读出一个「顺风铺」而已。
他敏捷的一拳捣向白大盟主的眼窝,一点都不客气的抬膝耍阴。
最後王家父子的「报复」,很圆满的接力达成了。白大盟主的洞房花烛夜,就在打得满地生尘,大舅子和家奴女婿互殴的情形下破坏个乾乾净净。
最後是新娘去把娘亲请来,气急败坏的琳琅一手揪着一个耳朵(大舅子和女婿的耳朵…),才算把他们分开。但骂没两句,鼻青脸肿的白大盟主就醉昏过去了。
气得发怔的琳琅揪着自己儿子的耳朵,拖回去罚跪了。可王琅却带着非常得意的笑,尽管他的脸也跟开果子铺没两样。
芙渠 (完)
时光匆匆,白盟主和王二小姐成亲了一年,一直住在江南王府,深居简出。
这件婚事,江湖皆知,也引起广大的议论。有人鄙夷白盟主居然靠着裙带关系投靠了官府,但也有人说,王大学士居然为了王家的产业,牺牲女儿拉拢武林盟主,传得沸沸扬扬,却没什麽好听话儿。自然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到极点,可说是半点交集也不可能会有,骤然出了这桩联姻,惯常阴谋论的世人,不免想得非常偏斜。
可不管怎样议论,王家附近的帮派,能搬家的都搬家了,不能搬家的只好龟缩起来安分守己。连街上的混混泼皮,都不得不好人起来。毕竟武林盟在城里成立了个分舵,而王府女婿,又是个凶名远播的魔头。
一时之间,治安清明,喜得当地的县令都想送十个八个匾额去给王府女婿表彰一下。至於万剑山庄白老爷子,原本对这桩婚事嗤之以鼻,不肯承认。白公子因此神秘的出了趟远门,没多久就传出万剑山庄「自动」归附於武林盟直属的惊人消息,倨傲的白老爷子,千里迢迢的赶赴王府探望亲家,除了脸上有些褪成黑黄的瘀青外,倒也风度翩翩,和蔼可亲。
随着白公子出远门的郑烈默然。别以为离得远又是生父家就有什麽优势…想得美。也不想想魔头的记忆超群、钜细靡遗。难道他会忘记万剑山庄也跟着去围剿他的旧事?太天真啊太天真。
相信我,这是顺序问题,谁也跑不掉。还是杀手识时务,一听说万剑山庄降了,华人论坛还没去打御风楼,他们就自己跑去找右护法也跟着降了。
比起公子,严刑峻法的右护法简直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白痴才去等公子打。
一想到这,瞥见和盟主揪头发抓领子正在地上滚的王琅公子,他那个敬意,真是滔滔不绝滚滚长江黄河之水天上来…王家人真是人中龙凤。不说他们小主母那麽温柔娇弱却让魔头化为绕指柔,终归是爱嘛,没得说。咋这舅老爷也这麽剽悍,剽悍到能跟公子天天打架还活蹦乱跳呢?
要知道,公子喃喃自语的时候,可是设计无数种谋杀大舅子的毒计啊…可设计归设计,记恨归记恨,打架的时候公子还真没动用过真气,纯粹拳脚工夫…只是越打就越上火,不知道这个舅老爷去哪儿学的,隐隐克制公子的小擒拿手…他心底暗暗盘算,是不是要跟舅老爷搞好关系,跟他学个一招半招,最少也能撑公子那麽一时半刻。
「我教你。」乌鸦跟他蹲在一块儿,拿个树枝写了。
「小舅爷教你了?」郑烈精神为之一振。
「那是。」乌鸦咧嘴无声一笑。
「撑多久?几招?」郑烈追问。
「…半招。」乌鸦噎了一下,「半招很强了!」
无言片刻,郑烈低头画着地,「…教我吧。」
他们对小舅老爷的景仰更深了几层。要知道被公子记恨到这种程度还活着的人,他可是海外孤本,全天下的唯一一个…公子还不敢真的下重手。
光光这点,就足以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顶礼膜拜了。
「夫人的院子门开了!」小厮奔过来通风报信,原本在地上滚的两位公子,立刻弹跳开来,忙着整衣掸尘,飞快的束发,互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才各自走开。
郑烈和乌鸦赶紧跟上去…虽然他们一致认为这是掩耳盗铃。
看着越来越居家,魔头本色被磨成这样的盟主大人…他们还是有些忧心,毕竟他们离开王家的日子快要到了。
在王琳十六岁那年,终於拜别了父母兄长,随着仲谋离开了王家。
踏出王府大门的那一刻,白公子真是百感交集。
这一年来,斗智(和岳父)斗勇(和大舅子…),敬聆丈母娘的教诲(偶尔要被揪耳朵),与芙渠甜蜜蜜的新婚生活(放心,他真的吃到了),是他二十几年来的人生中,最特别的一段时光。
说不出的千般滋味,只能化成手底破空的一鞭,驱车赶马,驶离了王府。
只是他要很久以後才发现,他这样冷淡无情的人,连父子兄弟都无亲,王家这群让他头痛不已的姻亲,却在他心底留下了痕迹,但不只是因为芙渠的关系。
五年一度武林盟主擂台,是江湖一大盛事。
白公子携夫人出现的时候,引起一阵哗然。许多人以为「红粉消磨英雄骨」,白仲谋当了大学士的女婿,不会再出现了。
他看起来也完全不同。虽然光彩依旧,却不再芒毕露,反而有种霭霭内含光的内敛和温润。宛如春风所化佳公子,浅笑低眉,少了许多锋芒和凌厉。这让许多问鼎者多了些把握和希望,让擂台更热火朝天,气氛热烈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但很快的,参赛者就了解了,何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像是要把这一年的压抑和郁闷一口气发泄出来,他脸上浅笑,嘴里却轻声说,「王琅,受死吧!」然後他所有倒楣到姥姥家的对手,只要他如白玉般的手指拂过,所有的关节都发出咖啦啦的声音卸得很乾净,就像他在想像中如何对付大舅子一般。
若不是王琳在场边看着,恐怕真的要闹出人命了。直到有个可怜的家伙高呼,「我不是他妈的王琅啊~」一面飞出擂台,琳儿才道他为啥那麽亢奋。
「白哥哥,你干嘛老跟哥哥过不去?」琳儿瞪了他一眼。
「哪有。」他气定神闲的掸了掸事实上不存在的尘。「哄我呢,你就哄吧。」琳儿对他皱了皱鼻子。他笑而不答,缓步下擂台握着她温软的小手。终於,这只小手和整个人,都是属於他的了。他慨然,真是不容易。但又觉得…一切都很值得。就算再戳几次胸膛,也很值得。
…不过王家人就算了。
想想这一年的经历,咱们这位又魔头又邪恶的武林盟主(蝉联第三任)、无情公子玉面阎罗,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千万不要再来一次了。
(芙渠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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