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明有些无语，确实不应该有这样的怀疑，但昨晚满月那么问，他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决定向当事人求证一下，以求得安心。

关津手臂搭在陆启明的肩膀上，揶揄说：“你呢，属于禁欲型，你妹呢，也属于禁‘欲’型，她做朋友没的说，做女朋友就……一点让人提不起想法，太闹腾了。”

陆启明斜了他一眼，“就问你喜不喜欢，谁让你挑她不好了。”

关津笑着说：“行、行，合着你今天看我不顺气，是以为我喜欢你妹，你还真是个妹控。”

妹控？

陆启明没有反驳，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对满月的感情从何时起产生了变化，超出了兄妹。他只知道他的感情不光明磊落，只能放在心里，谁都不能说，不是不敢承认，是不敢面对承认后的后果。

他不敢要求太多，他想要妈妈的爱，妈妈抛弃了他，他想要爸爸的陪伴，爸爸离开了他。

任何要求对他来说，都奢侈难达到。

现在这样他已经很满足，正如满月常挂在嘴边那句，他们是一家人，也许只有亲情才能最长久。

兄弟俩坦诚交谈，陆启明提到了在满月兜里发现折纸的事，误会是给关津写的。

关津听后笑出一口白牙，“你妹这是恋爱了，还为情所困喽。”

陆启明心脏一紧，突然想到满月今天和朋友约了出门，她穿了一件奶白色的露肩毛衣裙，像云朵纯洁柔软，还打了耳洞。

这些，都是为了见她的心上人？

李菁菁决定在假期约李青林和他告白，这是她能走出最勇敢的一步，可她没有勇气面对面约人，就写了一张小纸条，拜托满月转交给李青林。

国庆假期到处都是人，他们约在一家书店，书店会员制，充值点饮品可以免费读书，还可以在那里写作业。

路上堵车，满月和李菁菁先到的书店，李青林还在路上，满月屁股都没坐热乎，就接到了陆启明的电话，她脸色顿时一变。

“你在哪儿呢？”

“好，我马上过去，你先找个地方坐着，别乱动。”

满月挂断电话，李菁菁忙关心问她，“怎么了？”

“我哥打篮球脚崴了。”满月边说边慌乱地往书包里塞文具，“对不起菁菁，我不能陪你了，我得看我哥去。”

“没事儿，你快去吧。”

“祝你和李青林约会愉快！”满月笑得眼睛弯弯的，李菁菁也害羞地笑了。

满月打车赶过去的，一路上催了司机师傅好几次。

师傅说：“姑娘，真快不了了，车要再有俩翅膀，我高低给你飞一个，我媳妇生孩子我都没你这么急、这么赶。”

车子停稳，满月远远望见空旷的篮球场上，坐着一个形单影只的男生，她担忧地小跑过去。

和煦的阳光，照在陆启明的周身，他坐在台阶上，伸直了一条腿，满月蹲下身，提起他一截裤管，仔细看了看脚踝，“还好，没肿。”

“能站起来吗，要不，我回家把我爸的轮椅给你推来。”她仰头看着他问。

篮球场离他们家不远，陆启明伸着胳膊，说：“不用，你扶我一下就行。”

满月把陆启明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站起来。男生看着清瘦，重量还是让她感到有些吃力，她咬紧牙关，苦笑着说：“哥，你可真不轻啊。”

满月被陆启明压得低下头，自然看不见他偷笑的表情、上扬的唇角。

家中无人，满月费力把陆启明扶上楼，上楼梯的时候，那才叫艰难，两人像不倒翁般摇摆不定。

“你坐着，别乱动。”满月累得手叉腰，留下一句话便喘息着下了楼。

陆启明在楼上乖乖等待，满月却迟迟未归，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他心里一惊，快步走到楼梯口，扶着栏杆向下望。

满月出门了。

陆启明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心里一阵失落。

难道把他送回家就不管他了？

又去约会了？

那他不是白装了？

陆启明垂着头走回房间，消沉地坐在椅子上。

然而，没一会儿门又响了，满月噔噔跑回楼上，手里拎着一袋药。

“我翻箱倒柜都没找到扭伤的药，还好药店离得近。”

陆启明看着蹲在一旁帮她喷药的满月，心里暖暖的，说：“还以为你出去找你……你同学了。”

“怎么可能，那我得多没良心，我哥都这样了，我还出去玩儿。”

满月喷着药，突然停下，眼神迷茫地看着陆启明，问：“哥，我是不是喷错了，我怎么记得你刚才不是这条腿。”

“……你记错了。”他心虚说。

假期一晃就过去了，姥姥去大舅家照顾刚出生的孙子，陈岚和满父都在熏酱馆忙，家里只有他们两个。

李菁菁找了满月好几次，满月实在抽不开身，陆启明需要人照顾，她不放心把他留在家。

以至于，一个假期过去了，她一天都没能出去玩。

开学后，满月明显感觉李菁菁有些疏远她，她在交换日记中写下：

菁菁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哥哥脚扭了，他就像个人形挂件，离不开我。

李菁菁只是冷淡地回她，没有生气，就再没了下文。

满月问她和李青林怎么样了？

她也不答。

等到体育课，李菁菁也不和满月一起玩了，满月心情低落地回到班级，趴在桌上准备补觉。

隐约听到走廊有窃窃的议论声。

“那帮人把李菁菁堵后门了，扇得脸都肿了。”

第32章 大声说出校园霸凌（上）

听到李菁菁被人打，满月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从座位上蹿起来就往教室外面冲。

走廊里站着两个女生，满月冲到她们的面前，急切问：“菁菁怎么了？”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知道满月和菁菁关系好，看见她后都闭口不言，其中有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去过满月家，满月略过其他人，看着她又问了一遍。

戴眼镜的女生脸色为难，没有回答。

满月干脆不再问，拔腿就要往后门跑，被戴眼镜的女生一把拉住，“满月你别去，你打不过她们，这事儿你管不了。”

“管不了也要管。”满月想要甩开她的手，嚷道，“我管不了还有老师呢。”

一听满月要告老师，两个女生都变得紧张起来，脸上闪过惶恐，怕打扰到别的班上课，她们拉着满月回教室说。

“菁菁惹了她宿舍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找了两个校外的人来打她，谁敢管啊。”

“告老师啊。”

“告老师麻烦就大了，她们说了，要是敢告老师，咱们班同学一个都别想好，堵在学校门口见一个打一个。”

就在这时候，李青林走进教室，满月像见到救兵，跑过去和他说了，扯着他的校服袖子往外拽他。

男生像焊在地上，原地不动，目光平静地看着满月，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什么意思？你不想管？”满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李青林那天赴约，就表示想和李菁菁在一起，可他现在态度冷漠。

“我怎么管？那些人是女生，我一个男生又不可能和女生打架，再说了以暴制暴本来就不对。”李青林眼神躲闪，支吾说，“而且这是李菁菁自己惹的事儿，不能拖咱们全班下水，不能告诉老师。”

“你这时候倒挺有集体荣誉感。”满月松开拽着他校服的手，语气平稳下来，依然要往教室外面走。

“你干吗去。”李青林急急拉住她。

“上厕所。”满月瞪了他一眼，“你要不放心一起去。”

李青林这才松了手。

满月当然不会真不管，菁菁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明知道好朋友挨欺负还装聋作哑。可她毕竟是个孩子，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她一样也怕牵连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