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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香岸(49)

作者:四润 阅读记录


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脏。

幽静的会所电梯节奏也慢。旁边清洁间的门虚掩,两个女声的八卦悄然逸出了门缝。

“欸,你喜欢的那个薛公子昨儿晚上来了。”

“啊!?等会儿我去收拾他那边!!”

“去什么呀,人早就走了,饭都没吃,就喝了杯咖啡…”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更帅了?”

“嗯,一身休闲,逆生长…”

“啊...带得还是那个「尼姑」?”

听到这儿,连余稻香也竖起了耳朵,心说这薛郎真是大爱无疆啊,不限种族不限年龄也无所谓宗教信仰。只听那边接着道,“什么「尼姑」,人家就是信佛而已,再说那都啥时候的事儿了,这回像是个学生,扣着帽子看不清脸,不过身段儿挺好…”

“切,「信佛」?装什么善男信女,叫得那么浪…欸,昨晚「战况」如何?”

“没听见动静,衣服也没碎,刚给好好地送回去了…”

“啊…我的薛公子开始走纯情路线了?”

“纯什么纯,是怕吃亏不轻易上了吧…你忘了那个「尼姑」是因为什么被甩了…”

余稻香倒是想收回天线,但是这个情况不允许啊。

但闻另一边啧啧道,“也是。看着心高气傲,居然偷偷翻垃圾桶找用过的套儿,好巧不巧被薛公子逮个正着,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

“咳,为了留住人豁出去了呗…”

余稻香听够了,她清了一下嗓子,屋内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万籁俱寂中,她猛然抬头,冲那个只有空气自由出入的门缝笑了笑,然后上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余稻香垂首,所以我们薛郎的爱确实多,无外乎是从前任们身上归纳总结之后的学以致用,多一个她不多,少一个不少。

她听到了水杯盖子滑落到地毯上的声音,皮这一下,她挺开心。昨晚在车里,薛稷藏边收散落在地上的安全套边跟她说他会做好措施,叫她不要再吃药,对身体不好。

净他妈废话,我是干什么的我能不知道好不好。以为女人都是一样的蠢,仰着小脸儿祈求你临幸然后整天做着母凭子贵衣食无忧的梦?

那是什么好梦吗,她折腾这许多年,遁形千万里,是为了作茧自缚变成笼中鸟给人生孩子的?卖子宫是万不得已有利可图,生育功能在哪儿不能实现,非要给尊贵的薛公子生才有意义么。

她化身河流,是为了阅万里江山赴汪洋大海跑越远越好,而不是守着一片看似肥沃的河岸当守门员。他怕别人偷他的种,小余大夫还怕他非塞给她一个婴儿而被无形套牢呢。

车开到山下,余稻香打电话给薛老板报备。等个电梯的功夫,八卦都如此精彩,那吃顿饭还了得,还是出去找个地方吃饭更自在。其实她车子刚发动,大堂经理就跟薛稷藏汇报了,薛公子也没多说。

想让她承他的情,乖乖听他的安排享受人生,欢呼雀跃捏着夹子音冲他甜蜜撒娇「老公你真好」,压根别做那个春梦。

不过此番离开,余稻香对待他这个异地「男朋友」态度端正了许多,每天不再按时点卯敷衍,而是兴之所至随手就发。

题材内容也宽泛了不少,包括但不仅限于:她学姐做课题养得又白又胖的大老鼠;双眼皮手术做到一半时血肉模糊的半成品;她带教老师带她夹出来得又黑又长的超级大耳屎…

这大清早的,还不如千篇一律地晒魏姨做得菜。周四早会开始之前,薛稷藏拧着眉抽出空给她了个打电话,“能不能别发这一堆耳屎恶心我。”

余稻香装无辜,“那叫「耵聍」,别那么外行…跟你分享点私房照你还不乐意,外人想看还看不着呢。”

这「私房照」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薛公子揉了揉眉心,再度提醒她,“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俩礼拜以后那周六,这回我可提前打招呼了。”

半个多月以后薛稷藏的发小儿宋其荣过生日,他们兄弟几个常规要聚。今年宋其荣儿子的亲妈程小姐在国内,宋其荣使尽浑身解数要留住老婆,早早就开始筹划聚会,并通知各位都要带上家属营造温馨的家庭氛围助他一臂之力。

薛稷藏吸取教训,上次说我没提前打招呼,这回可打了,而且是提前前前很久打得,别跟我这儿装傻。余稻香满口答应,说完反手就挂了电话。

连句再见也不说,没礼貌。薛公子不满意,把手机往桌子上一墩,冷脸开始过文件,手机又等灯登登一阵响,钟助理在一旁好心提醒,“老板有信息。”

薛公子头也不抬,“念。”

这种事钟助理常干,但见他熟练地拿起手机在老板面前晃一下打开,刚扫了一眼就跟见了鬼似的把手机往薛稷藏怀里一扔,撒腿就跑。

薛稷藏不明就里,划开屏幕一看,顿时气血逆流,恨不得顺着光纤伸手过去掐那丫头的脖子。

第六十三章

发得这都是什么东西?

三张大头照,虽只拍到肩,但内衣肩带一览无余,胸前的沟壑若隐若现。长发纷乱,几根青丝贴在红润微张的唇上,眼神看似清澈,实则魅惑,下书三个字:私房照。

余稻香按部就班地下班回公寓,电梯直接刷上二十六楼,去找魏姨蹭饭吃。她跟薛稷藏这恋爱谈成什么样暂且不提,魏姨的手艺真是对她的胃口,咸淡适宜,色味俱佳。有朝一日要是真不跟薛稷藏好了,估计她最舍不得的是魏姨做得饭。

这人啊,还是得奋斗,要不连口好吃的都请人做不起。口腹之欲尚不能满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余稻香一路胡思乱想,信手按密码开门,进屋一声「魏姨」还没叫出口,便被人以吻封缄钉在了门边。

淡淡的说不清是洗衣液还是剃须泡的味道,混着气泡水清甜微酸的气息,余稻香心惊不到一秒,便安下了心。

早上这老男人嫌弃她的照片,她不忿,便趁着换刷手衣四下无人拍了几张披头散发的大头照发了过去,那个点儿他该准备开会,看他尴尬不尴尬。

不过再一转念,这点尺度对那老色胚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够看。果然,他已读不回,她正好抛诸脑后。

谁知在这儿等着她呢。

余稻香的嘴唇被他吮得发麻生痛,手胡乱推着他,张口便想要解释,正给了这老男人方便。他的舌尖顺势滑进来,与她唇舌交缠气息交错,彻底掠去了她的呼吸。

顾及她的青涩,他之前从未表现出急色。慢慢地点燃,无声地沁润,等待她的意志和身体一点一滴地融化于冰与火之门,再徐徐图之。

可今日他全然不顾,好似一只收不住獠牙的凶兽,不说话也不看她,没什么耐心跟她厮磨缱绻,精虫上脑色欲熏心,几番撩拨啃咬,迫不及待地扯去彼此身上碍事的束缚,不由分说挺身而入。

她怕疼,又拗不过他的力气,他贸然闯入的瞬间她不禁屏息惊呼,可娇声过后火速面红——顺畅无阻,她竟如此配合地迅速为他湿透了。

额头爆起了青筋,他将脸埋进了她的长发,她的身体先于她的感知接受了他,想到此他就忍不住得意地笑。

她握拳透爪捶他的肩,他不怀好意地啄她的唇角,手迅速探下去摸了一手的咸湿,趁她不备抹上了她的唇,然后悍然压下沉沉一吻。

活了二十多年,她初次被迫品尝了自己的味道。一时间恼也有,羞也有,但被他撞得神魂尽失实在动不了怒。

迷蒙的烟雾爬上她的眼,腮边荡起两朵绯红的云,看她由一枚生硬艰涩的贝壳幻化成一尾波光粼粼的小鱼,他彻底没了顾虑,不加克制地将她揉在掌心,恣意爱恋。

这老男人玩得风生水起,余稻香只有招架之功,最后不得已屈从于他的变态要求,唤了他几声「丈夫」才被放过。

奔波劳碌一天,余稻香腹中空空,被他从玄关缠到浴室差点又被按在床上,吃饭的时候她闷头一言不发,没工夫也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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