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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嗓音低沉微哑,吊儿郎当道,“衬衫还不够你扣的?想什么呢?”
温柚:……!
她脑子嗡的一声,简直被他不要脸的恐怖程度重整了世界观。
她能想什么?
她那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诘问,还不够明显吗?
她可以对天发誓,拿命起誓,绝对没有任何一丝对他腰部以下的图谋不轨。
“哥,你也挺能想的。”温柚真忍不了了,干脆直接揭穿他,“你这不是能扣扣子吗?你就是故意使唤我,想看我的笑话。”
云深淡定极了,挑了挑眉道:“裤子的扣子比衬衫扣子好扣多了。你自己对比一下。”
温柚:“我怎么没看出来?”
云深:“你仔细看看。”
温柚随便扫了眼:“不觉得。”
“行。”云深瞅着她通红的脸颊,不知为何,再一次不受控地冒犯了她的边界,“要不要我演示给你看?”
温柚抬起眼,对上男人嚣张又散漫的黑眸。
衣帽间内热气氤氲,她心跳急促,脑中的弦也被拨得七零八乱,所幸思绪还是非常非常清晰的——
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发的毒誓必须收回了。
图谋不轨。
她可能真的有一点。
“好。”她语气不自觉地弱下来,没什么气势地吩咐道,“你把扣子解了,演示给我看看吧。”
第22章 烟味
听见温柚的话, 云深很明显地愣了下。
没想到她会同意,甚至摆出拭目以待的表情, 将皮球踢回了他这边。
云深瞅着她,眸色更深了些,像暗流涌动的海域。
时间在寂静中无限拖长。
而他在反思,自己对这姑娘的认知原来还不够透彻。
事情莫名来到了无法收场的境地,他总不能真在姑娘面前把裤子解了。
两人仅相隔半步,温柚垂着眼, 面上是好整以暇,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她看见云深垂在身侧的左手动了下,她的眼睫也跟着狠狠一颤。
那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移到腰间,漫不经心地拨了下西裤腰围上的纽扣。
旋即, 男人低磁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怎么办,突然解不开了。”
温柚下意识想说“你都没解”, 纽扣又不是手机屏幕,碰一下就能自动打开。
但她咽下了这句话,以免显得太贪色,好像执著于要他解开纽扣, 好让她窥见他的腰部以下。
谁知,男人的下一句话直接点破了她的心思。
他声音悠悠的, 尾音散漫地拖长, 仿佛含着个钩子:“好看吗?”
温柚一激灵, 立时抬起眼, 震惊地看着他:“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他自告奋勇要演示给她看, 她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就算产生了一丁点不轨之心,那也是受他的蛊惑, 被动而为。
云深混不吝道:“我叫你看你就看?”
他敛着眸,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写着欠揍,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有多不要脸,慢腾腾地反问她:“你自己没想法的?不想看就拒绝,难不成什么人叫你看,你都眼巴巴地凑上去盯着?”
……
明明只是一颗纽扣。
被他说的,好像她看见了多么不该看的私密物。
温柚喉间哽了下,淡淡地移开视线,就坡下驴道:“确实。感觉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不看。”
话音方落,周遭的空气似乎更凝滞了。
男人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滚烫的气息笼罩着她,一声哂笑划过耳畔,仿佛被气乐了。
温柚忍受着这缓慢的凌迟,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再多待一秒都要窒息了。
云深一瞬不瞬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你好像又过敏了。”
温柚怔了怔,又听他嗓音冷淡了几分,像是自嘲般地对她说:“先离我远点吧。”
“你说的很有道理。”撂下这句话,温柚径自转过身,镇定地往外走。
她脚步从容不迫,直到走到主卧外面,贴心地帮他关好了门,她才长出一口气,感觉脑子天旋地转,好像经历了一场九死一生的大劫。
屋内。
云深扯了扯衬衫领口,大步走出衣帽间,来到盥洗台前,拧开水龙头。
他瞥了眼系得一丝不苟的衬衫纽扣,压下掀了衣服冲个澡的冲动。
感觉也没发生什么。
只是言语上较劲了几句,小姑娘不服输,目光落下来,想看他出糗。
而他却。
可耻地。
在她纯洁的目光下。
产生了欲望抬头的迹象。
真是疯了。
上午有会要开,云深扫了眼时间,没在洗手间磨蹭多久,回到衣帽间,穿上西装外套便走出了卧室。
温柚恰好在客厅,正往玄关走。
离开主卧后,她回到自己房间,风风火火地换了身衣服,想赶在云深出来之前逃去公司,别再和他打照面了。
没想到他也这么快。
温柚不得不停下脚步,僵硬地打招呼:“学长准备走了?”
晨间晴朗,清透的日光斜射进屋内,将一切都照得澄亮明朗。
男人的肤色比刚才冷了一些,额前碎发好似沾了水,像冷雾濯洗过的松针,衬得五官深刻分明,一双黑眸凉浸浸的,透着生人勿近。
云深瞥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
和几分钟前,衣帽间里那个又拽又欠的衣冠禽兽相比,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信步走到玄关,他拿起手机看了眼,不咸不淡地对温柚道:“我叫人买了早饭,在楼下。给你送上来还是?”
温柚包都背在肩上了,没必要在家里赖着:“我下去拿吧。谢谢学长。”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家,站在电梯间等电梯。
云深单手抄兜,直凛凛地立在梯门前,温柚则夹着托特包,靠在斜后方的墙上,两人之间的气氛,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生分。
到达楼底,轿车就停在单元门外。
一名相貌端正,气质稳重的年轻男人拿着几样早点迎上来。
温柚挑了杯豆浆和几个包子,说自己边走边吃就行,婉拒了他们载她一程的好意。
深灰色轿车从女孩身边经过,离开小区大门后,朝着远离东港区的方向驶去。
云深坐在后座,喝了口豆浆就开始查看等会儿会上可能谈及的合约内容。
秘书杨哲坐在副驾。他去年才升到这个位置,只知道老板有个亲妹妹,除此之外,从未见老板身边出现其他年轻女性。
老板的随行特助对他的私人生活应该比较了解,但因为今早有会议,所以随行的变成了他这个秘书处主任。
杨哲实在太好奇了,忍了许久,直到从后视镜看到云深不忙了,闲闲散散地看着窗外风景,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听了温柚一句。
云深看着冷淡傲慢,其实并没有什么老板架子,习惯和下属平等相处。
听到杨哲的问题,他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地答道:“租客。”
杨哲很诧异。首先老板并不缺钱,没必要赚那么点微末的租金,其次,那套房子他自己偶尔也住,同时租给别人,那就相当于和租客合住了。
而且这位租客还是女生,极漂亮的女生。
这根本不像老板的行事风格。
杨哲并不知道温柚和云深是旧友,所以,站在男性思维角度,他很难不想歪。
他不敢再多问什么,只在心里默默记着,老板的个人情况可能有变。
轿车驶上高架,栉立的摩天大楼反射明晃晃的光线,云深眯了眯眼,从窗外收回目光,无意中瞥见杨哲左手指间闪烁的戒指。
他轻笑了声,问杨哲:“终于成了?”
杨哲点头,脸上是化不开的笑意:“准备结婚了。”